第四十二章真情解开仇恨心(5)
“你能明白这一点,真是万民之福了。”
“要恢复兰儿的自由身,并不难,韩文熙将我当作朋友,我应该恢复她的自由身,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可是,我就成了不肖子。如果我要做一个孝子,就必定要行使帝王的权力,那样,我又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大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韦煜爰道:“先不要想这个问题,总会有一个圆满解决的办法。小三,如果一味地把心纠缠在这个问题里面,你还怎么处理国家大事呢?目前要紧的是找到兰儿,确定她是安全的。同时,不能放松与俺答的战事。”
“这些让人头痛的问题存在着,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你是一个感情太细腻的皇帝,小三,这对你不好,你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才不会活得这么累。”
“可是……”
“你虽然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人而不是龙,但是你更要明白你不是普通人。你肩负着大明天下万千苍生的生活,肩负着大明江山的未来,你的责任比任何人都大,所以,你必须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胸襟和气魄。文姬有我照顾,你可以放心。韩家的冤案,我们一起测查清楚,让真正的罪人伏法。至于兰儿的问题,等找到她后,我们再来商量。一心一意去做你的帝王吧,大哥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在韦煜爰的开导下,朱载垕的心情好了很多。回到居住的农家,他展转反侧,想了很多,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他来到农家小院看望罗萦,见孩子已经脱离危险,才放了心,然后向韦煜爰和韩文姬道了别,叫上秋娉,告辞走了。
在路上,秋娉又想回到农家小院去。
朱载垕道:“秋娉,算了,你得不到他的,放弃了吧。”
秋娉道:“皇兄,你只要把罗移清迎接进了宫,他就没办法了。时间一久,他一定会接受我。”
“唉,看来你对他还是一点不了解。”朱载垕道,“秋娉,你和我一样,都要学会放弃。对了,你这几个月跟罗移清的哥哥罗珏相处得怎么样?”
“为什么提罗珏?”
“如果罗珏能在今年的秋试中考中前十名,甚至能中状元、榜眼、探花任何一个的话,我就让他做你的驸马。”
“啊?”秋娉大惊失色,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浮现起秦怀舟那张始终对她无比关切的脸。
“是段左先提出来的,我想了想,觉得罗珏人品不错,相貌也好,才学如果通得过,和你倒是很般配的。”
“段左先——他异想天开,我找他去。”秋娉愤恨地连抽了几下马屁股,向前飞奔起来。
秋娉没奔多远,就被人给拦住了。在一个坳口,韩文熙长身而立,既没吹笛,也没吹箫,而是背负双手,望着朱载垕人马来的方向。
秋娉以为韩文熙是来送她的,刚要下马,朱载垕却叫她和随从一起回避一下,然后打马走到韩文熙跟前,勒住缰绳,道:“还有话没说吗?”
韩文熙单膝跪地,抱拳道:“草民见过皇上。”
朱载垕惊了一下,昨天夜里的情形浮现在眼前,愣了片刻,急忙下了马,走到韩文熙面前,傲然挺立着,道:“这算是给我一份尊严吗?”
“草民昨夜多有得罪,请皇上海涵。”
当着随从的面,韩文熙以君臣之礼见朱载垕,的确还给了他几分尊严,因此他拉了他一下,道:“你应该不是来送我的,有话说吗?”
韩文熙笑了笑:“皇上不怕危险的话,请跟我来。”
朱载垕让秋娉和几个随从在此等候,然后跟着韩文熙上了山坡,立在一片山花丛中,眺望着山坡下的村庄。村庄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已经袅袅地升起了炊烟。无数的蝴蝶在花丛里飞舞,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韩文熙指着村庄道:“皇上,我原先的复仇计划,就是想将皇帝带到这样的农家,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老百姓的生活,更想让他了解民间女子生活的艰辛。”
“我已经知道了。”
“现在你是皇帝,我就不用带你来体验了,因为你早已体验过了。我相信,你和我姐姐的那段情感纠葛,也早已体会到了女子的命运被男人主宰的悲哀。”
“是啊。你的理想世界,我不会用皇权来摧毁它。”
“多谢皇上的理解。”韩文熙又笑了一下。“皇上,我现在拦住你,一是为你送行,二是有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昨天晚上——也没有机会问。”
“你问吧。”
“当初皇上让我秘密将她带出明月山庄,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让我将她带到一个秘密地方,等你去见她?”
朱载垕敏感地问:“你知道什么了吗?”
韩文熙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分析。”
“说来听听。”
“不可否认她的身份,与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皇上要他进宫,只消一道圣旨即可。为什么要我将她秘密带出明月山庄呢?我想,如果不是皇上想恢复她的自由身,就是皇上自己有不自由的事件困扰。如果是前者,皇上也只消一道圣旨就可做到,那样的话,天下的人都会对皇上无比敬仰——”
“这怎么说?”
“皇上不爱美人爱江山,难道不是一个有道明君吗?”
“是吗?这倒没想过。”朱载垕苦笑了一下,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
韩文熙道:“那就剩下后者了。皇上,你当时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能困扰你。天下真正能管住皇上的除非是太上皇。而先帝已经归天,那么,就一定是先帝给皇上留下了一个困扰你的难题。皇上,我分析得对吗?”
朱载垕吃惊地看着韩文熙,不得不为他缜密的分析而喝彩。韩文熙的分析入情入理,而且,还说到了点子上。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做出决定,所以只能掩饰道:“你呀,太多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