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滚滚,万物惊蛰。
《天雷淬神诀》在齐凌的心头缓缓流过,天雷淬神,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齐凌不敢有丝毫大意,将所有内容都牢记在心。
“小子,准备好了就去吧!”火邪的声音在齐凌脑海响起。
齐凌苦笑一声,他确实踌躇了许久,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这一阵春雷就又要结束了。不过这也不怪齐凌,任何一个人面对威力莫测的自然之力,都难免会有犹豫。
“放心吧,有我火邪护着你,不会有事,快点去吧!”
天穹之上,墨云翻滚,每一声闷响,都震慑天地,轰隆的雷电带着不容抗拒的万钧之力,轰破一切敢于挑战它权威的东西。空气中的水气浓厚,让天雷的威力更胜,每一道雷电,都似乎要轰破这个天地。
齐凌端坐在山谷中央,双目紧闭,脑海中的银白色神念十分平静,而火邪的一丝元神,早已躲了起来。
“引动天雷之力!”
齐凌脑海中的银白色神念,缓缓的飘出一缕,在风雨中轻轻摇荡。这一缕银白色神念,仿佛拥有莫大的吸引力,九天之上的雷电立刻被吸引住,一道天雷划过天际,落向齐凌的头顶。
天雷尚在半空,一股庞大的压力就破空袭来,狠狠的震慑着齐凌的神念,脑海中的神念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这样的反应并不是畏惧,也不是害怕,而是面对无可匹敌的天雷之力,不由自主萌生的敬畏之心。
有人赌咒发誓之时,经常会说一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虽然只是一句俗语,但从中也可见天雷的恐怖,可见人们对天雷的敬畏。
天雷尚在半空,齐凌就感觉到脑海中一阵阵刺痛。天雷的庞大压力,犹如一根根钢刺,不由分说的戳进齐凌的脑海。尚未真正进入脑海,就已经有如此恐怖的威势,如果真的进入了脑海神念中,会发生什么?
“煞火炼体,天雷淬神,这两种功法都有大威力,修炼起来自然也有大恐怖!”齐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就注定要承受这样的恐怖!”
“富贵险中求,生死边缘才最容易提升实力。拼了!”
“轰!”一道天雷终于轰下。
肉眼看去,只见手臂粗细的一道猛烈亮光,轰在了一个少年头顶。见到这道恐怖的天雷,没有人会怀疑少年的下场是被轰成一堆焦炭。
“蓬!”狂暴的天雷之力轰在齐凌头顶,一丝丝雷霆之气,顺着一缕神念钻进了齐凌的脑海之中。
完整一道天雷之力实在太过庞大,不是现在的齐凌所能承受,因此只能以一缕神念为引,让极小一部分雷电,顺着神念钻进脑海。
饶是一道天雷的极小一部分,也在齐凌的神念中掀起了滔天波浪。就犹如一碗清水浇进了滚烫的油锅中,狂暴的天雷之力使的平静的神念一瞬间沸腾起来。
“轰隆!轰隆!”
天空中,电闪雷鸣不断。
……
一个狭小的山洞中,飘荡着蒙蒙的白色雾气,一身白衣的轩辕雪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山洞的最里面,身子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美丽的脸庞上是一副虚弱的神情。
山洞四周的岩壁微微发白,仔细一看,竟然是凝结了一层冰霜。在这样冰寒的环境下,轩辕雪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层面纱之下,偶尔会有一口白蒙蒙的雾气吐出。
虽然此时还是初春时节,天气有些寒冷,不过像这个山洞冷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有些诡异,这简直就像是北方的极寒之地,而不是南方的云梦大泽。况且以轩辕雪的武道修为,这一点寒冷,又怎么会让她冻的不停发抖?
轩辕雪眉头微蹙,额头上都凝结了一层白白的冰霜,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噗!”
“叮……”
轩辕雪一口鲜血喷出,其间居然还夹杂了两个冒着寒气的冰块,冰块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吐出一口冰血之后,轩辕雪的似乎舒服了不少,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些许,身子轻轻往后一靠,抵在了山洞的岩壁之上,长直的青丝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雪纺的长袍,配上乌黑的青丝,竟有一种九天仙子的气质,只是嘴角的一丝血迹,让她看起来带着些人间烟火气。
山洞中冰冷的寒气看似随意飘荡,实则都是绕着轩辕雪的身体。而再仔细一打量,就会发现这些冰冷的寒气并不是这山洞中本来就有,而是从轩辕雪身上散发出来。
整个仿佛处在冰天雪地的山洞中的寒气,竟然都是由轩辕雪身上散发出来。
……
齐凌原以为在经历了煞火炼体之后,自己再也不会畏惧任何痛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即使在战斗中被人砍掉一只手,齐凌自信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断手带来的疼痛,根本不会被齐凌放在眼里。
然而此时,齐凌对于疼痛又有了新的理解。
脑海之中,是狂暴不已的天雷,天雷之力的每一丝每一毫,都在猛烈的轰击着齐凌的神念。
就像是无数钢针,在齐凌脑海中穿插来回,将每一缕神念戳的稀烂。这攻击躲不开,避不掉,忍不住,只能硬生生的承受!
那是无边无际的疼痛,这种疼痛不同于煞火炼体带来的肉体疼痛,而是直接刺激神念,引发最为本源的痛苦。
齐凌的每一丝神念,都在狂暴的天雷之力轰击撕扯之下,化作齑粉尘埃。但是这些齑粉又在齐凌意识的控制下,重新在脑海中凝结,经过拉扯揉搓,再次化为神念。
神念破碎,化为齑粉,意识控制,重新凝结。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齐凌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只是依旧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这痛苦既真实又虚幻,承受着痛苦的是自己,又似乎是个浑然不相干的外人。所有的意识之中,似乎都只有一个感觉:痛!
而被剧烈疼痛占据的意识,依旧在坚持着重新凝结神念。
朦胧之间,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在这样的恐怖天雷之下,万物都只能化作齑粉,你又何必苦苦支撑?何必与天对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