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陡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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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门退回来后,舒眉立于前庭的榕树底下,深吸了好几口清新空气,才将涌到胸臆间那股酸意给吐了出去。

原先只道本地群众被有心人一煽动,围了驿馆来堵人,她哪里料得到,形势竟会发展成如今这地步。

正六神无主间,只听得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爷,看外头的阵式,咱们的这点人手,恐怕抵挡不了多久……”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里满是浓浓的担忧。

“将军,要不,让小的骑快马出城,向浦城守卫将军求援,好解了这里的燃眉之急?”另一位忙在旁边献策。

舒眉闻言,一转身朝来人望去。

只见葛曜领着几位亲兵,从前门的方向,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见舒眉在庭院站着,他脚步一滞,踌躇片刻后,走到她身前行了一礼,道:“外头乱糟糟的,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舒眉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问道:“门口情况到底如何了?能弹压得下来吗?”

葛曜本想安抚几句,但虑及她早把亲兵刚才的话听了进去,遂刚到嘴边的话,及时地咽了回去。

“将军不必瞒我,请将实情告知!”看出他的犹豫,舒眉说道。

葛曜面露难色,思忖好一会儿,才坦诚说道:“确实有些麻烦!”

舒眉面容微敛,沉声问道:“他们非留下不可吗?”

葛曜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若放在平时,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地方才遭过匪患,前头知县被附近悍匪杀了,现任这位调来不过两月,在本地没太大根基。如今外头群情激昂,十有八九附近盗匪的余党……况且此地位置偏僻,无论是从闽,还是从浙借兵,只怕都赶不及……”

境况竟到了如斯田地,舒眉不觉蹙起眉头:“难道没别的法子了?”

瞧了眼她面上的焦色,葛曜沉吟片刻,答道:“也不是一丁点法子都没有,不过得费些周折。”

听到有解决方案,舒眉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葛曜见到,目光微闪,只见他一抱拳,道:“殿下,咱们还是到里面详谈吧!”

舒眉抬首朝四周扫了一眼,点头应了。

黄昏时分,驿馆门前的百姓,终是都散了开去。原因无它,只因涉及春红楼命案的几位,最终被衙门的差役,给押回到县府大牢。

本来一触即发群体事件,顷刻间就被消弭于无形。

第二天清晨,舒眉一行人在松溪镇耽误了好几日后,终于重新启程了。

灯影晃动,钟鼓齐鸣。

建宁知府后花园里,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喧嚣热闹的景象。

跟来敬酒的宾客寒暄几句后,舒眉的视线落到前面戏台上,那几名花枝招展的伶人身上,以至于凑过来的知府夫人跟她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到耳里。

“这位贵人瞧着就知不是本地的,马姐姐也不引荐引荐……”突然,斜里过来一位妇人,朝舒眉身边的妇人说道。

舒眉倏然回神,视线回到眼前妇人身上。

此人约四十上下的年纪,深色藕荷纱缀八团花褙子,下着刻丝的综裙,头上插着赤金衔珠如意钗。面盘瘦削,颧骨有些突出,眸子里有着不容错失的精光。待看她身上打扮,珠翠环绕,一副气派的模样。

舒眉不由回眸望向她身边的妇人。知府夫人周氏见状,忙笑吟吟地给她作介绍:“这位乃臣妇嫂嫂娘家的妹妹,夫家姓梁,乃福建总兵麾下的副将。”

接着,周氏又跟梁夫人介绍舒眉。

那妇人一听对方的名头,就要行大礼。

舒眉忙示意侍立在旁的端砚,赶快去扶梁夫人,嘴上解释道:“夫人不必多礼,本殿此行乃是微服,不必多礼,没得搅了主人家的盛宴。”

梁夫人唯唯称是。

于是,梁夫人随着周夫人陪着贵宾聊起福建一带的风土人情。

听梁夫人讲起镇海卫的往事,舒眉心里一动,倏地记起某位故人,遂跟眼前的梁夫人问起林秀涵来。

“殿下所说的袁夫人,臣妇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她如今已不在福建了。臣妇曾听拙夫提起过,说是已经随袁三将军调防到粤东去了。”

舒眉一惊,心里思忖,怎地临行前没听林二哥提起?

这么一来,此次到岭南,岂不是可以见她一面了?

想到这里,舒眉心中生起一丝喜意,暗想,多年未见,这回总算与她可以相聚了。

梁夫人瞧她面露喜意,不禁问道:“殿下跟袁少夫人相识?”

舒眉点头,道:“在京城的那些年,本殿与她素为交好。”

梁夫人见风使舵,忙凑趣地讲起在福清时,自己与袁夫人交往的事来。

宴罢,舒眉回到下榻的院子,提前回来的番莲迎面接了出来。

“念祖那孩子已经睡下了?”问起那爱热闹的儿子,舒眉疲惫地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番莲见状,忙凑上前来代劳。

“早睡了!少爷说宴席不好玩,还不如白日的游湖。”她一边动作,一边笑着答道。

“喜宴他都见识过好多次了,自然不觉有什么新鲜感。不过,只怕过两天游湖也要腻了。”舒眉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番莲一边十指纤纤地揉着,一边笑着接口道:“临睡前少爷念叨起葛将军,还打探他上哪儿去了呢!奴婢都不知该如何答他。

舒眉闭上双眼,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问道:“你最后是怎么答的?”

“奴婢说,葛将军到前面探路去了,过几天才回!”番莲的声音里有不确定,继续问道,“这样瞒着他,妥当吗?”

舒眉微眯起双眼,回头打量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反问道:“不瞒着他,难不成据实以告,说他舅公夜宿青楼时出了命案,被百姓留在了当地,不能接来?”

番莲一脸担忧地问道:“也不知葛将军此去,仅凭一人之力,能不能把人给救出来。”

舒眉闭上眼睛,继续道:“咱们现在只能祈祷他一切顺利,不然,再耽搁下去,赶不上清明节回去了。”

番莲点点头,叹道:“可不是这样怎地?!唉,提起此次,也够为难葛将军的。这等事情本该由四爷一路护送的……”

听到对方不失时机地提起齐峻,舒眉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

论起该有所作为却没行动之事,那人身上还真不少。诸如,就算寻访不到失踪妻子,也该守在稚儿身边,可他偏偏要跑去管起苏家的闲事,结果因纵容不甚靠谱的家人,深陷高氏的圈套。再如,跟他师妹的关系,早该做个了断,他却一直拖拖拉拉,结果困在秦芷茹温柔的陷阱里,至今都脱不了身,最后没办法,只得远走天涯。

世间有一种人,并非心智不够或力有不逮,而是性格上的缺陷,往往让他们临渊却步,做出偏离主题的选择。等发现跟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时,这时才想到幡然醒悟。只可惜一般到了那时,已经回天无力,抽身不能了。

见舒眉陷入沉思,番莲以为自己及时的提醒起了作用,继续叹道:“自从大少爷认祖归宗后,他还没在清明去沧州祭过祖,不知国公爷会不会派人来接他。”

听了这话,舒眉眼皮微跳,随后嗤声道:“他大伯若真有这样打算,当初南归时,怎么地没听他提起过?”

番莲顿时无语,转念一想:当时都闹成这样了,况且离第二年清明还有小半年,国公爷就是再不懂人情,也不会阻止她们南下的。

屋内顿时陷入沉寂。

舒眉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到葛曜离开的那天晚上。

“就带这几位回去救人,妥当吗?”当时,听到葛曜要孤身潜回松溪镇,她忍不住替对方担心。

葛曜眉头一扬,安慰她道:“没问题的,殿下难道忘了,上回救出林唐几家人时,末将带去的人手,不过也只有区区数十位兄弟?”

舒眉不觉默然。

这确实是他的长项,且不说那次救回被软禁起来的几家人,就是他杀回江南,巅覆了薛家一手把持的金陵城,最后也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江南,何等的惊才绝艳!

其实,眼前此人确有当乱世枭雄的本事。只要他愿意,完全改天换日的本事。

若不是先帝留有遗诏,而忻儿被齐家兄弟提前藏了起来,这天下只怕最后落入谁人之手,还是两说……

念到此处,舒眉对着案头跳跃的火焰,怔怔地发起呆来。

见舒眉久不出声,番莲以为自己刚才的犯了她的禁忌,不免忐忑起来,心里跟着有些许悔意。

她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刚才的试探没错。

虽然临出京前,国公爷没说什么,可她哪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愿?

自己跟在齐屹身边贴身伺候的那几年,每到清明节,他都会赶到京郊某个地方凭吊。

别人不知道,她跟妹妹优昙却是一清二楚。那个地方有座衣冠冢,每到那人的祭日,国公爷就会出城,在那儿呆在半日。

或是坟前吹箫,或是墓前独酌。

曾几何时,国公爷孤坟前悲怆的身影,成为她跟妹妹幼年唯一不褪色的记忆。

番莲有时在想,若四夫人能亲眼见过这幕,她定然不忍拂了国公爷这番心意。

只可惜,四爷不是他大哥,夫人也不是她们姐妹,谁也看不见国公爷这些年来的悲伤。

“离开京城前,他是不是对念祖有这项安排?”突然,屋子里响起舒眉的声音。

番莲猛然间被惊醒,忙矢口否认道:“没有,奴婢没曾听说……”

舒眉敛容:“照说回去祭祖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谁都顾不上,不说咱们此次任务还没完成,就是京城宁国府,如今怕也是没心思忙这事。”

番莲微怔,不禁嗫嚅道:“怎么会呢?国公爷他……”

“你还不知道吧?!”舒眉扫了番莲一眼,笑道,“就在咱们刚离京那会儿,宁国府又办喜事了。国公爷如今新婚燕尔,怕是以后也没多少功夫惦记念祖这孩子了。”

得知这一消息,番莲惊得张大了嘴巴。

显然,舒眉对她这一反应很是满意,笑道:“这是迟早的事,你为何如此吃惊?宁国府总得有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你难道不该为故主感到开心吗?”

“开心,开心!”番莲尴尬地笑了两声,胸臆间却像堵了个塞子,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同时,一股涩意在心间漫延开来。

似是没留意到她的异状,舒眉继续道:“念祖他大伯能想通,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想来,郑太夫人想着抱孙子久矣,等另外一位从边关回来,给四房再添个嫡亲孙子,她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顺着舒眉的思路,番莲不由思量开来。

国公爷续弦,暗卫的兄弟竟没人通知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国公爷对文氏夫人母子放手了呢?那么自己从此不用再当双面人,两头不讨好了。

此念一起,番莲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舒眉立即感知到她情绪上的变化,遂勉励她道:“前几年难为你了。等咱们在江南的生活稳定下来,自己的终身也该考虑了。以前你刚过来时,我就曾许过你的。雨润是何等待遇,你一样都不会少。”

一开始番莲没会过意来,待她想明白舒眉的言外之意后,满脸竟羞得通红,嘴上嗫嚅道:“殿下说什么呢!奴婢在国公爷跟前发过誓,要一心一意守着大少爷的。”

舒眉理解地点了点头,笑着安慰她:“你之前已经做得很好了。至于那个誓言,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发过誓是没错,可念祖这孩子长大后,并不需要你整日守着他,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要紧早考虑……”

番莲没有接话,心里却琢磨开来。

四夫人这话是何意思?莫不是她真的开始考虑再嫁的事了?不然,怎会这般着急上火地把自己打发出去?

若真是葛将军做了大少爷的继父,自己的守护作用确实不大了。

只是,四爷果真舍得放弃吗?

番莲十分怀疑。

对齐峻抱怀疑态度的,不仅仅只有番莲,远在西北边关的齐敬熹也十分怀疑。

自从那日否决了侄子的请缨,齐氏嫡系中这位硕果仅存的老将,就开始派人一日十二个时辰盯着齐峻。

他怎么也想不到,即便这样,还是让那小子溜了。

齐峻到底去了哪里,他自然心知肚明。

可为了侄儿安危考虑,齐敬熹只得对外宣称,齐峻被他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谁也没料到的是,十几天过去了,四小子信讯全无,不久,对阵的敌营也出一些让意想不到的事。

他派出的斥候,潜入敌营内部探知,鞑靼前几日抓到几名奸细。

齐敬熹头一个反应,就是侄子出事了。

于是,他从军中挑选了几名身手敏捷的士兵,打算派他们深入敌后去营救齐峻。让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这队人马还没出发,鞑靼军中便传出丧乐。

听到探子禀报,齐敬熹一时之间又惊又喜。

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这关口对方阵营竟然出了这等大事,喜的当然是少了个对手。

既然传出声势浩大的丧乐,想当然的,归天的那人身份不低。可齐敬熹毕竟不是毛头小伙子。

两军对垒,虚虚实实向来没有个定式。为了稳妥起,他召集起来打算营救齐峻的小分队,仍旧还是出发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焦急等待回音时,营救侄儿的那队人马回来了。

他们此去倒没空手而归,确实救回一名伤者。

只可惜的是,那人不仅面容尽毁,就连舌头也被人拨去,而且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当这具身体被抬进主帅军帐时,齐敬熹心里一颤,哆哆嗦嗦走到那人跟前,上前仔细辨认那人的身份。

可惜此人伤得太重,就算对侄儿极为熟悉的齐敬熹,都不敢确认,此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侄儿。

在这种情况下,齐老将军别无他法,只得让军医先救人。

那人伤势实在太重,都过去三日了,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齐敬熹就是再老成持重,他也是淡定不了。

于是,就在那人伤势稳定下来,却仍旧救不醒的当口,驻扎在大同城三年之久的鞑靼兵,突然拔营撤退了。

得到哨兵传来的消息,齐敬熹越发断定,鞑靼军营中定是有大人物逝去了。

齐敬熹在松口气的同时,忙把这一重要军报,派人送传京城,请朝廷定夺后面的安排。和这兵报一道发出的,还有给宁国公齐屹一封私函。

在那封信里面,齐敬熹向大侄子叙述了齐峻失踪之事,以及可能知情的那名伤员,一直昏迷不醒的情况,还恳请他想办法送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

送信的人离开后,齐敬熹将侄儿请命前后的事,又重新捋了一遍。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然是齐峻此次到边关,整个变了个人似的。

不说这四小子从小在大嫂郑氏身边,一直是娇纵养大。本来,齐峻来从军就让他惊愕不已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这侄子最后竟然自己请命深入敌营。还是没得他应允的前提下,突然就自己去了。

这小子何时变得这样胆大,为了立功连小命都不要了。

齐敬熹感叹之余,不禁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子。

“元帅,咱们又有一名探子回来了,他那里有鞑靼撤退的消息。”突然,帐门外传来亲兵的禀报声。

“宣!”齐敬熹一声令下,转身朝主位方向走去。

“你探到了哪些有用的消息,还不速速报来……”在军案后坐定,齐敬熹一脸宝相庄严,对前来禀报小兵喝到。

那名小兵垂着答道:“小的探到,鞑靼之所以退兵,据说是此次作监军的鞑靼太子身亡。”传令兵战战兢兢报上这一惊天消息。

“什么?”连老成持重的齐三将军都站起了身,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名士兵,“是怎么死的?”

传令兵哆哆嗦嗦答道:“听说的被人潜入营帐,一剑毙命的。”

齐敬熹这才醒过神来,朝地上士兵继续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日晚上。”

“前日晚上……”齐敬熹不由喃喃自语。

前日晚上,昨日鞑靼军中传出丧乐果然有蹊跷。只是鞑靼大汗怎会把太子派往此等险地来的?

想到这里,齐敬熹从案后起身,朝旁边挂着一幅军用地图走去。

在地图前沉思良久,齐敬熹突然唤人:“来人,把各营诸将军给本帅召集过来!”

没几日,京中的齐屹就接到了自家三叔的密函。

当他见到齐峻失踪,以及救回一位形同废人的伤残病者时,他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

随后,他便急匆匆上了听风阁,并命人把齐家的暗卫都召集拢来。

“影七,你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准备护送太医赶到边关去!”对着跪在地板上暗卫,齐屹厉声吩咐道,“务必把太医尽快送到三老爷营中。”

那名叫影七的男子领命而去。

接着,齐屹又精挑细选了几名人手,打算派他们尽快赶赴边关和江南。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齐屹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歇息了一会儿,突然尚墨跑来禀报:“爷,四爷挑走的暗卫影十三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齐屹精神一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快把人带上来!”

得到命令,尚墨急匆匆下了楼。

“……你说什么?高家那女人的亲信在东胜城出现过?四弟还审问过他?”得到这一消息,齐屹睚眦欲裂。

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以他对高氏的了解,这女人一向爱故弄玄虚。那人在四弟跟前出现,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会不会是故意要引得四弟追踪过去呢?

齐屹来回在窗前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对跪在地上的人问道:“你是说,四弟潜进敌营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影十三点点头:“四爷懂几句元蒙语,他再三嘱咐咱们,完成各自的任务后,就自行撤离。”

“尚武可是跟在他身边?”齐屹又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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