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前面一章别错过了!)
听了这话,舒眉心下微沉,暗叫一声不好。
这位老人家该不会想到什么馊点子,想要打她的主意吧?!
在旁侧的林夫人和唐夫人,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如今连她贴身丫鬟都有了好的归宿,侄女也该为自己终身考虑考虑了。”
舒眉顿时傻了眼。
没想到,她着急安排雨润的亲事,倒让人误会了。
以为自己着急再嫁。
那事被林唐二位夫人当成闲话,说给太后娘娘知晓了。
接下来,不会该乱点鸳鸯了吧?!
舒眉早就该料到,留在金陵城里,不被唾沫腥子淹死,就是被人拎出来相亲。
毕竟主动休夫的举动,在这时代太过惊世骇俗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给她戴这样一顶高帽子。
舒眉只觉脑海里嗡嗡乱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的头越垂越低,太后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你的事迹,哀家都听说了。齐家那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后有他后悔的时候。舒娘你还年轻,哪能就这样过下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咱们说说,哀家替你做主……”
还能怎么想?只要不打扰她平静生活便成了。
舒眉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朝前面施了一礼:“臣女如今没别的想法,只想把孩子带大,等他考取功名,成家立业后,臣女想回到岭南,找块风景不错的地方隐居。”
“哦?!”显然,太后没料到她如此回答,之前,她听林夫人提过,说舒眉劝服曦裕先生,将她贴身丫鬟收为义女,还安排赶紧嫁了人,许是不想在金陵长呆的样子。
太后这才上了心。
心想,若此女不在金陵城呆,回岭南的话,那文尚书岂不是也干不长?!
林将军好不容易将他请出山来,哪能就这让他样撂了挑子。
为了孙儿的千秋大业,说什么都要将这对父女,留在金陵城不可。
在林夫人的提议下,她便动了替舒眉另寻夫婿的念头。
想到这里,太后抿嘴一笑,扫了左右众人一眼,说道:“隐居并非要到岭南的地界上去。那里气候湿热,瘴气又重,不利于养生。素不闻,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虽身为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在金陵城找块僻静的地方,过安生日子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想留她下来?!
舒眉松了一口气,忙谢道:“太后娘娘所言的极是,臣女不过是想想。臣女小的时候便在乡野长大,离家数年甚是怀念那里,想四处出去走走看看。”
之前,太后也听说过她的身世,若不是四皇子夭亡,这龙椅哪里轮得到自己孙子这旁系皇族来坐?!
听林将军派探子回报,高家伪帝虽篡夺了大楚半壁江山,毕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不仅压制不住各地义军,就连京郊附近,时常揭竿而起的民众,都让他束手无策。
林将军还告诉她,梁伪帝至今没能在宫里寻到玉玺。高家父女只所以挟眼前这女子的夫婿,就是怀疑他将玉玺藏了起来。这才利用他母亲和族人相挟,想慢慢逼他将东西交出来。
会不会在文家这丫头手里?
太后凝眉望着舒眉,心潮此起彼伏。
不会的,若齐家那小子真心待这对母子,便不会将那惹祸的东西,交给他们。若真心不够,更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他们娘俩手里。
不如……
太后略一沉吟,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若嫌街市闹得慌,不如哀家赐座庄子给你。到时,城里过几天,山上住几天。若离得太远,曦裕先生不会放心你们娘俩的。”
听了这话,舒眉诧异地抬起头,不太明白对方此举背后的用意。
林夫人忙在旁边附和道:“这样最好了!既可以住在山里头,又能经常回来看望你父亲,省得咱们都替你担心。”
见她们说的极有诚意,舒眉想到父亲对南楚朝的重要性,便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
不过,她担心被人束缚了自由,忙跟她们事先声明:“不过,臣女的舅父大人几次来信,说想见见犬子。出了正月以后,我还要带孩子去走走亲戚,到浙南去一趟才行。”
太后见她应下了,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就在今早大朝会过后,曦裕先生向陛下和她请辞,说是内阁基本组建完毕,他想回岭南守着妻子的坟冢,回乡教子著书。
所以,太后才想到借他女儿,留住对方的法子。
曦裕先生不想卷进朝堂是非之中,无非是十多年前,文家那场大祸让他心有余悸。如今四皇子已亡,他确实再没立场,继续留在朝中为他们所用了。
原先,林将军算盘得挺好,将他女婿拉进来,不仅可以争取文曙辉,还能钳制西北的齐三将军。
谁也没料到,中途竟被高家人截了胡。
看来,只能另谋出路了。
前一个女婿算是不成了,就再替他找位新女婿,那不就成了?
还得找信得过的,最好跟自己有密切关系的。
太后不由把心思,转向她娘家的子侄们。
舒眉哪知晓得,为了将他们父女算计进去,这老太后把主意打到她婚事上了。
从宫里回来后,舒眉开始着手准备离家后的安排。
谁知,就在这时候,唐府的二奶奶,跑来跟她相约,说是找到个低价进南珠的渠道,要介绍给她。
想到铺子是她一家人后半辈子将来的生活来源,舒眉放下手头的活计,跟她一起去见那位客商了。
坐在前往玄武湖的马车上,舒眉忙不迭地打听那人的情况。
唐二奶奶解释道:“是嫂子娘家一远房亲戚,在福州海边经营海鲜铺子。听我娘家小弟介绍,说有人要出高价收购珍珠,他便找了过来。”
舒眉喜出望外,憧憬起未来的光明前景:“珠子若是合用,到时请他专门收货,“悦已轩”的铺子就可以扩大规模,到时,咱们开到南楚各地去……”
唐二奶奶听了,很是高兴,忙问道:“你铺子银两够不够,要不要再拉几人来入伙?”
舒眉核计了一番,在腹内迅速算了笔账。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抬起头,盯着温氏道:“那要看嫂子的远亲,能提供多少货源。再加上请师傅,找其他材料的费用……若是有人肯入伙,我倒不反对,既然说好咱们合伙做生意的,少不得齐心协力,有商有量。”
唐温氏点了点头,道:“上回你画的浑身长满刺的植物,我托人到南边寻去了。大概还有半年才有消息,你不着急吧?!”
舒眉摇了摇头:“不着急,让他们慢慢寻。下个月,我还要带孩子到他舅公那儿走亲戚,一来一回,起码得两三个月之后……”
听说她要长时间离开,温氏有些意外。
“你人都走了,铺子怎么办?这些我可管不来!”当惯了甩手掌柜,听到舒眉要暂时离开,温氏忙出声提醒她。
早知她会这样,舒眉忙安慰她:“不是把雨润留给你了吗?店里的事,她早就熟悉过了,独当一面完全没问题。”
温氏这才放过她。
两人聊着闲话,没一会儿的功夫,人便到了玄武湖旁边的霞光阁楼底下。
一见她们下车,酒楼里的小二忙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是到楼顶雅间还是到大堂里用餐?”
温氏朝旁边使了使眼色,跟来仆妇忙过去安排:“有位姓商的公子订了顶层的霞光阁,你快快领咱们上去……”
“好嘞!”店小二把巾布朝肩上一搭,侧过身子便到前面引路。
爬到第七层的时候,舒眉险些没背过气去。
温氏也是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这楼怎地建这么高,还让不让人上了?”温氏不禁抱怨起来。
舒眉没有理睬对方。
一进门,她就被眼前景致吸引住了。还没等气息平复下来,舒眉便走到阁楼窗子边,朝外面眺望过去。
此时虽是冬春之际,湖面景色仍然十分引人入胜。
湖边杨柳轻垂的秃枝,在微风中荡漾,水面一片波光粼粼。不远处的群山之间,隐隐有白色的残雪。此时玄武湖的景致,既迷离又清峻,仿若一幅泼墨的画卷,在她们眼前展开。
许是来过多次,温氏对这番景致见怪不怪。
她一坐下来,就吩咐旁边侍立的小二:“去!把你们这里拿手的点心,各样都来一些。什么鸭油酥烧饼、什锦菜包、熏鱼银丝饺、五香豆和五香蛋,不要少了一样。”
小二应了一声忙赶了出去。
听到她点得顺溜,舒眉不由好奇地问道:“二嫂经常来这儿吗?看你熟得……”
温氏扑嗤一笑,忙解释道:“忘记跟你说了,十三岁之前,我都在金陵城的姨母家中长大,待嫁时才回的余杭,这里的小吃,当然难不过我……”
原来是这样!
舒眉从窗边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你那远房亲戚,到底什么时候来?”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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