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余杭,秦轩便和贺行健父女各回各家。随后半月多,贺宁都未曾出现过,秦轩也没有将贺宁放在心上,每日都陪着钱如玉游山玩水,好不逍遥。钱如玉知道秦轩是因为想要接回漫云,借机补偿自己,并没有说破,而是尽情享受着和秦轩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一日,旭日东升,大地上洒满碎碎点点的阳光,到处都弥散着温暖而又惬意的味道。阳光下的余杭县城,慢慢热闹起来,街上行人也渐渐增多。
突然,西城门走进一支特殊的队伍。两列威风凛凛的千牛卫,骑着高头骏马,身上的盔甲锃亮,腰间悬挂的腰刀精致。千牛卫簇拥着一辆精美绝伦的马车,进城之后,便直奔余杭县衙。
县衙之中,秦轩房内。钱如玉温柔地依靠在秦轩怀中,秦轩右手轻轻拦着钱如玉的小蛮腰。“玉儿,过几日,我便准备让庆瑞前去襄阳,接漫云过来。”
钱如玉微微一怔,随即便柔柔地一笑,点了点头,娇唇轻启:“恩!轩哥哥,既然已经这般决定,那就早些将漫云接过来吧!”
钱如玉之言,令秦轩十分高兴,憨笑道:“嘿嘿,此事还得劳烦我家玉儿美女写封书信给玉霜县主,要不然,庆瑞定会无功而返!”
钱如玉搂住秦轩,柔声道:“轩哥哥,我一会便去写信……”
与此同时,李庆瑞行色匆匆地跑到秦轩房门外,急道:“公子,好像是京都来人了!”
闻听此言,秦轩不禁蹙起眉头,心中暗道:“杭州盐事结束,我也知道李世民一定会下旨安排刺史府官员。可是这也太快了吧,才半个多月啊!”来不及多想,松开钱如玉,托着钱如玉的脸庞,轻轻一吻。“玉儿,我先去看看!”
钱如玉猝不及防,被秦轩亲吻之后,显得有些羞涩,微微点着头。“轩哥哥,你去吧!”
秦轩带着李庆瑞、邢宏林匆匆走出县衙迎接。只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两旁都是骑着膘肥体壮战马的千牛卫,个个精神抖擞,威武不凡。
秦轩当即便确定来人是从京都而来,而且十有八九是前来宣旨。恭恭敬敬地肃立在车前,只见马车车厢门帘一掀,走下一名内侍太监。年纪不算太大,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体微微有些富态,红光满面显得格外精神。
秦轩还未出言,只见那太监,笑呵呵地对着秦轩,双手抱拳,微微颔首道:“这位一定便是整顿杭州盐税之事的秦县令吧!杂家杨恒均有礼了!”
秦轩知道杨恒均来到余杭是来宣旨的,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拱手施礼道:“杨公公折煞下官了。下官余杭县令秦轩见过杨公公!”说完便伸手示意道:“杨公公,您请!”
秦轩颇有几分殷勤的模样,令杨恒均甚为欣喜,咯咯笑道:“哎哟喂,秦县令不用这般客气,还是与杂家同行吧!”说话间,便伸手抓住秦轩的胳膊,向院内走去。
走进大堂,一众千牛卫便分列两侧,抬头挺胸,威威而立。杨恒均则直接走到大堂桌前,转过身子,轻咳一声,脆声道:“余杭县令秦轩接旨!”
闻听此言,秦轩心中暗道:“果然被我说中了,李世民办事可真够麻利的!”急忙跪在地上,高呼道:“臣余杭县令秦轩接旨!”
杨恒均徐徐打开圣旨,脆声而道:“圣人曰:杭州盐税,乃国之根本。朕近日听闻,杭州刺史府一干官员,欺上瞒下,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幸得余杭县令秦轩,虽身份卑微,却力挽狂澜,亲身涉险,运筹帷幄,将这等逆臣贼子悉数查处。故朕观之,秦轩此人一身浩然正气,满腹忠孝节义……当为天下官员之表率,向其习之。”
杨恒均读得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跪在地上的秦轩,却双膝发麻,浑身难受。心中不由得一阵腹诽:“李世民啊,你说你下个圣旨,直接说事多好,用得着这么啰嗦么!”
良久,杨恒均依旧在吐沫横飞地念着:“素闻达者为师,秦轩虽然年岁,却德才兼备,可做师也……”
听到此处,秦轩不禁心道:“师爷?李世民难不成要封我为师爷,是谁的师爷啊?”秦轩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杨恒均又读道:“秦轩此功,朕尚未思量出如何嘉奖,故而宣秦轩进京,再行封赏!杭州刺史府,令杨林邱任长史,赵思远暂代司马、别驾二职。刺史府其余官员,由秦轩提名上奏,朕再酌情安排……”
圣旨终于念完,秦轩当即再施一礼,开口高呼道:“臣秦轩领旨谢恩!”心中却在暗自腹诽:“李世民真是放心啊,竟然让我提名一州官员!”
杨恒均见秦轩接过圣旨,当即和颜悦色道:“恭喜秦师,此番偌大的功劳,想必陛下一定会大力嘉奖,往后还需秦师多多关照!”
秦轩不由得失声道:“秦师?杨公公何出此言?”
杨恒均蹙起眉头,微微一愣,随即含笑解释道:“秦师难道方才没有听清楚圣旨?陛下的旨意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你身为天下官员表率,令各级官员向你学习,杂家这一声秦师,有何不妥?”
“我去,李世民这一出闹得可真有水平,还秦师,咋不封我个公侯当当!”秦轩暗自腹诽几句,便含笑而道:“杨公公抬爱,下官愧不敢当!”
二人寒暄几句,杨恒均又从袖兜拿出一本折书,笑道:“秦师,杂家这还有陛下一道密旨!”
秦轩这会也懒得跪地,直接伸出双手接过折书。杨恒均见此,不禁呆住。片刻,才回过神,不过,也没和秦轩计较,转过头对一旁的千牛卫说道:“快将陛下所赏之物抬进来!”
秦轩直接打开折书,只见上面写道:“朕已知道杭州之事,卿之作为,朕甚欣慰。听闻你有几名贴身家奴,此番功劳不小,朕便赏他们个七品官衔,不过却无官职,你回头一并相告于朕。好了,朕也不多说了,杭州之事快快处理,朕还有要事交于你!”
秦轩读完,不禁苦笑几声。余光看见两名千牛卫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来,疑惑地问道:“杨公公,这是何意?”
“此乃陛下赏赐给秦师之物!”
秦轩有些好奇,看见杨恒均的双目紧紧盯着木箱,稍作思考,当即出言道:“麻烦替本官打开!”
木箱一开,杨恒均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瞥了一眼,很失望地耷拉着脸。秦轩向前一步,见箱内放着三身千牛卫铠甲和两身官袍,不禁蹙眉思量,想起方才折书之言,当即便明白了李世民之意。
“秦师,杂家还要前去钱塘宣旨,就先告辞了!”杨恒均说话间,双手作揖,在胸前一顿,便要转身离去。
秦轩不知想到什么,眼珠一转,急忙出言道:“杨公公舟车劳顿,不如就在府上歇息一晚,待明日下官随杨公公一同前去钱塘!”说到此处,秦轩微微一顿,接着道:“而且,下官还有些知心话,想和杨公公说道说道!”
杨恒均看见秦轩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微微一怔,随即便含笑而道:“既然秦轩相邀,那杂家就叨扰一番!”
夕阳渐沉,西院老树下,石桌上摆放着一些酒食,秦轩和杨恒均对桌而坐。酒过三巡,李庆瑞便端着一个木匣徐徐而来。秦轩含笑而道:“杨公公,此乃下官一点心意,还望杨公公勿要推辞!”说话间,向李庆瑞伸手示意着。
李庆瑞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将木匣放在杨恒均面前。杨恒均低头瞥了几眼木匣,伸手虚推半天,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秦师,这是何意?”
看见杨恒均滑稽的模样,秦轩便知道杨恒均是在装清高,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杨公公为了给下官宣旨,千里迢迢赶来余杭。下官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还望杨公公定要收下!”
杨恒均微微停顿片刻,便咯咯笑了几声,伸手指着秦轩。“既然秦师这般坚持,杂家若是再推辞,就显得太不给秦师脸面了!”说话间便将木匣放到身旁。
闻听此言,秦轩不由得轻笑几声,心道:“这般坚持?我就说了两句客气话,也叫坚持?想拿就拿呗!”心中如实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嗔怒道:“就是,杨公公若是不收下,下官可就不高兴了!”
三日之后,秦轩也和杨林邱商量出刺史府官员名单。余杭县衙,几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门口,已经换就千牛卫铠甲的邢宏林、李庆瑞,身着一身文官官袍的叶乐,面露笑意站在马车旁,三人说说笑笑,显得十分欣喜。
待府上下人,将秦轩之物悉数放到马车之上,李庆瑞和邢宏林便直接跳上第一辆马车,马鞭一扬,徐徐向余杭西城门而去。
出了余杭县城没多久,便看到几辆马车停靠在远处一处长亭。贺行健带着换上女儿装的贺宁,翘首以盼地站在路边。邢宏林和李庆瑞相视一眼,便轻拽马缰绳。待马车停了下来,李庆瑞便跳下马车,迎了上去。而邢宏林则直接向身后秦轩所坐的马车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