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一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心里反而倒踏实了。看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座山里一切诡异恐怖的现象,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老顾和姜旗闻听忽然出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这才慌忙的转过身。
而秦震虽然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但也勉强还算是理智,第一个想法就是举起手电去看那个人的真面目!
可就在秦震刚刚举起手电的那一瞬间!随着“锵”的一声响,有东西似乎打开了威胁着秦震的那把武器!
那个人闪身而退,可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秦震却借着老顾他们的手电光看清楚了从自己肩膀上移开的冷刃!
那是一把长约五十厘米的黑色玄铁匕首,匕身上是描金的火焰纹,环首镂空镶嵌金片形成卷云纹,在环首靠近茎部的位置也同样镶嵌了金片形成兽面纹。这是一把玄铁镶金的匕首,样子极致的华美。
就在这把匕首从秦震的肩膀上被打开了两秒之后,秦震就听到十米以外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少将夏羽东,果然是你。也只有你能追上我,看来你是故意追着我离开的?”
“我不离开,你会出现么?”是羽东清冷淡漠的声音。
“呵呵,这几个人是你带来的?”
“是。”
秦震他们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连忙将手电光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要不是早就领略了羽东那神乎其神的身手,真是很难想象,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瞬间离他们十米开外了。
这一次,三束手电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的都打在了和羽东对面而立的那个人身上。与此同时,他们也好像渐渐开始明白了从刚才就一直在折磨着他们神经的“白衣厉鬼”的真实面目是什么了……
和羽东对面而站的是一个年级与他相仿的俊美男子,一身白衣,在这暗夜的山林中显得十分扎眼。
可是秦震就不明白了,这么一身白,刚刚自己怎么就看不见他忽然从正前方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呢??这他/妈难道还真是个妖精??
别看刚刚有那么点儿不愉快,但是秦震仍然上前了两步,和气的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墨裳了吧。”
白衣男子正在轻拭自己那一尘不染的白衣,似乎他很介意衣服上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尘埃。此刻听到了秦震的话,他颇有些好奇的一抬头,抢在了羽东之前反问道:“你凭什么断定的?”
秦震莞尔一笑道:“能在深夜里出没这险峻陡峭的尸胡山,还如履平地的,除了住在这里十分熟悉地形的墨裳,还能有谁?
再有,你刚刚放在我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无论是铸造工艺,还是纹饰品质,皆是出于秦汉之前的产物。河北省博物馆里至今陈放着一把火焰纹饰的匕首,那就是先秦时期的吧。
不过你那匕首上的火焰纹、卷云纹、兽面纹,却无不透露着更早的商周时代的神力色彩。
远古战争中人们相信胜利取决于神的力量,在匕首上雕饰这些花纹,会为使用者带来神性的力量。能得如此珍贵宝物做防身之用,自然是你这位三千六百年后的孤竹君了。”秦震十分的自信的侃侃而谈,这倒是让那白衣男子笑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秦震的话,而是转过头对羽东说道:“少将,看来这个人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啊?你竟然连我的背景都能告诉他。好吧,既然如此,几位先随我来吧。”
说着,墨裳便将羽东他们带领出了那个迷魂阵一样的山林。行走于其中,秦震他们无不感觉到了后怕。这要是没有墨裳带路,恐怕他们走个十天八天的也走不去!
出了那片诡秘的树林没有多远,他们就看见了一片桃花源似的避世之所。
秦震他们之前本以为这山里能住人的地方,没准儿和大兴安岭上的看林工住的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身手身世皆不凡的墨裳,还真是和魔君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他虽然没有像魔君那样把‘风花雪月’都搬来到了这座山里,但即使是在夜里看,这一片的房屋、桥梁、栈道和花草树木也是奇美无比的了。
几经辗转来到了墨裳的住所,他们都很难相信这里是一个独身男子所居住的地方!
每一处细节都一丝不苟,房间里每一处角落都纤尘不染!大大小小的几间屋子,凡是有纱帐的地方,均为纯白色。
这个人是得有多爱干净,才敢让室内的一切帘幕都为纯白色?要说卓雅那样深居雪山的姑娘这样也就罢了,秦震他们是真的无法相信一个男人他能将自己和自己的住所料理的如此无暇。
等到大家都坐了下来之后,墨裳便首先笑着对秦震说道:“对不住了,我不喜欢和军方的人打交道,所以当我看到了东少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你们也是军方的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秦震看着此刻彬彬有礼的墨裳,一时间还真有点儿发懵。这个人还真是人格分裂的很严重吗?他不喜欢和军方的人打交道,却能让羽东走进他的屋子里?他深更半夜在山林里装神弄鬼吓了秦震他们个半死,这会儿却又像是一个高贵风雅的大家公子一般说着客套话……
虽然满心疑惑,不过秦震自然也是没失了礼数,他只是笑了笑说道:“误会在所难免,这也怪我们突然的造访冒昧了些。”
“不冒昧,也不突然。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的。”墨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笑着大有深意的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羽东。
老顾和姜旗他们或许不明白墨裳这话中的含义,可是秦震却很清楚。
当初羽东他们没有人听从墨裳的忠告,所酿的惨痛结局恐怕墨裳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此刻墨裳轻轻的翘着腿,一手轻抚下巴,一边仍然面带笑意的对羽东问道:“少将,您这次来是有何见教?”
老顾他们齐刷刷的一会儿看看墨裳,一会儿看看羽东。很奇怪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单从他们现在互相对话的方式和语气来看,那还真是一种似友非友的奇怪关系。
秦震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和羽东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对话。可是想起之前羽东对他提起过的那段往事,秦震又十分理解羽东此刻的沉默。
不管别人如何规劝,羽东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自己心中的懊悔和自责。尤其是当他看见了墨裳的时候,恐怕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瞬间就都浮现了出来。
所以当墨裳这么一问的时候,羽东竟然微微怔了两秒。接着,他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然后冷声说道:“我要寻找碣石。”
墨裳是一个长相非常精致秀美的男子,配得上他的名字,配得上他的身份,也配得上他那纤尘不染的白衣。当他听到了羽东这简单的五个字之后,他却稍稍有些夸张的笑道:“碣石?你不觉得你现在再提起这个地方稍微晚了些吗?”
老顾不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可是他听墨裳总是呛茬儿的跟羽东说话,这就有点儿看不惯了。
所以他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哥们儿,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你有多人格分裂,但是我们哥几个儿千辛万苦的爬着山找你来,你装神弄鬼的吓唬了我们一通也就罢了,可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冷言冷语的说话吧?咱凡是得讲个理,这有朋自远方来,你应该不亦乐乎才对啊!就算没那么乐,你也该懂得上门就是客的道理吧?
虽然说你的造型和外表总会让我想起北哥,可是你老这么跟东少说话,我老顾可忍不了了啊!”老顾说到最后,已经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了。
“顾杰。别说了。”羽东淡淡的打断了老顾的话,语气十分平和。
现在“保镖”这个角儿,已然是没有姜旗什么事儿了。稍稍有敢对“首长”不敬的,老顾这愣头青就直接出头了。
不过墨裳却对此并是很介意的笑道:“北哥?你说的可是夜北?”
“哎?你还真认识?对啊!我说的就是他。夜老大始终一身黑,而你是一身白,你们确实很像啊。”老顾说着这些话,让人觉得他心大的都漏风。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有些道理,夜北和墨裳的外形,这一黑一白,还真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
这时羽东对老顾说道:“在我们执行当初那次任务的时候,墨裳曾和夜北一起对付外国人。那些人曾经称呼他们两个人为‘无常’。”
“无常?哈哈,可是黑白无常的意思?”秦震笑了起来,没想到夜北还有那么一段过去,能和人并称黑白无常。
老顾这时却十分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怎么还有外国人的事儿?”
这次,是墨裳先开了口说:“世人皆知禹王九鼎是中国最古老神秘的传国重器。这些年以来,各国妄图要比中国人更先找到禹王九鼎的狼子野心之人多的是。你们能不能想象,自己国家的传国之物若是落入到了别的国家会是一番怎样的境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