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一次受伤救驾,皇阿玛的都记得。”
胤禛是细心的人,书逸将宣纸给他的时候,他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你本是下五旗镶蓝旗人,因皇阿玛一征准格尔时奋勇杀敌,皇阿玛将你全家抬为正黄旗,并任命你为副将,封爵子爵,爷没记错吧。”
见他点头,胤禛悄悄的翘起嘴角,他怎么可能记错?“二征准格尔你再次立功,虽然被小人陷入敌阵,你奋勇杀将出来,皇阿玛擢升你为丰台大营副统领,并为一等子爵,是也不是?”
“是皇阿玛浩荡。”
胤禛见他说的诚恳感恩,沉着的点头说:“你还知道是皇恩浩荡?皇阿玛不仅将你末流小吏擢升为朝廷二品大员,还给了你爵位,每月的俸禄不少,你都用在何处?竟然欠下户部上万两银子?你对得住皇阿玛的恩典吗?”
“用你昔日的功劳,要挟皇阿玛,只为了不偿还户部的欠款,你往日的忠心呢?”
“奴才,奴才..”武将腿一软,顺势跪在康熙面前,痛哭流涕的道:“奴才该死。”
他能看出大阿哥没什么前途,准备下船上岸,能得到瓜尔佳氏的提点,自然有过人之处,他听夫人说过,都统付姑奶奶说万岁爷最是心软要名声,一旦被四爷揪住不放,千万别去求四爷,直接向皇上哭求。
一个大男人痛哭是很失颜面的事情,但比起家族的安危,哭泣算不得什么,他自从成为丰台大营副统领之后,就好像坐在了火山口,大阿哥以往日的恩情不停的拉拢他,他也看出些许的端倪,认为大阿哥没什么胜算,即便有祥瑞又如何?怎么扯不下来太子。
卷入夺嫡之争,失败了都是个死,祸及家族的死。他人虽然粗,但感觉敏锐,隐隐感觉到康熙皇帝对他的不满意,这种趋势越发的明显,可大阿哥...他求到了都统府二姑奶奶的跟前,才有了今日做出头鸟,来日平安上岸,他甘心情愿给四爷‘利用。’荣华富贵再好,也得有命享受。
看胤禛平时的表现,能救人于水火,应该不是抓住错处不放的人,将来太子登基,四爷能做亲王,到时也许念着今日的情分,给他好日子过,到底他不是大阿哥的死忠铁杆儿,下船还是比较容易的,也不曾冒犯太子爷,夫人说了,忠于万岁爷重要,新帝登基也不会过分为难忠君的大臣,到时他足以可以混个善终。
看看志远大人步步高升,他觉得听夫人的话没错,抹了一把眼泪,呜咽道:“奴才知罪,恳请万岁爷重重的处罚奴才。”
如果用昔日的功劳求饶,康熙皇帝会觉得受到要挟,能宽容的人也不会宽容,但他聪明在恳求重罚,康熙叹息道:“知错便好,你于朕有功,于大清有功,还上户部的银子,朕既往不咎了。”
“谢皇上。”
“你且慢谢恩,朕想知道你今日当着朕的面宽衣解带,失礼于朕,以昔日的军功要挟于朕,到底是谁授意的?”
胤禛眉骨一跳,他应该不会说出瓜尔佳氏的吧,想起她那双沉着从容的眸子,胤禛不信瓜尔佳氏会露出把柄,果然听见武将碰碰的磕头,“是...是奴才自己犯浑,不关任何的人事儿,是奴才该死,不想偿还户部银子,以为法不责众,凭着军功自傲...都是奴才的过错。”
康熙皇帝拧紧了眉头,嘴唇抿成一道线,深邃幽暗的目光环视方才群情沸腾的欠债不还的大臣,最后落在胤禛身上,康熙恼恨欠债不还的人胡搅蛮缠,亦心疼起胤禛,他面对如此的困境,却还在一丝不苟的为他办差,只为了户部能多些银子,康熙是何等精明的皇帝,虽然他现在年岁大了些,但雄心智谋仍在,儿子私底下的动作,哪能隐瞒得过他?
看胤禛同志远笑话还不够,在背后频频的出坏招数,想让讨要欠款不了了之?康熙皇帝的御案上放着胤禛早呈上来的欠款名单,他的好儿子,每一个都欠了户部的银子,大阿哥有,太子有,三阿哥有,十阿哥有,康熙纳闷了他对儿子一向很大方,赏赐丰厚,皇子们都是有庄子,有俸禄,他们将银子弄到何处去了?
十阿哥欠款是不是给八阿哥借的?胤禩有号称财神的胤禟帮忙,还需要很多的银子?康熙想到此处,越发的心惊,儿子们都长大了,已经不是他轻易可摆布的了。
武将磕头声换回了康熙的心,“你既然知错,朕贬你为男爵,削去丰台大营副统领的职位,降为副将听用,你可服气?”
“奴才谢主隆恩。”武将叩谢康熙后,犹豫了许久,说了一句:“万岁爷小心,奴才再不敢左顾右盼,发誓只忠诚于万岁爷,奴才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万岁爷的隆恩。”
没头没脑这句话,却让康熙心里烫贴了不少,他今日作为是大阿哥授意的,康熙点点头,”下去。”
“奴才遵旨。”
武将用马蹄袖拭去泪珠,眼睛红红的最后看了一眼康熙,躬身退出了乾清宫,出了紫禁城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对都统付姑奶奶算无一漏佩服不已,如果他说出他大阿哥来,就是揭破皇子们的争权夺利,将储位之争放在明处,让天下人知道康熙皇帝没教导好儿子,大清将会祸起萧墙。
他不说,等同于说了,效果却比说出来好多了,康熙皇帝认为他忠心,大阿哥那边也会感激他隐瞒下来的事情,上岸很容易,虽然成了副将,但再次提升不过是康熙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他提着缰绳去了大阿哥府上,谢绝了大阿哥的苦苦挽留,他说:“奴才不中用了,无法再给大爷效命。”
换得大阿哥唏嘘不已,他——从大阿哥府上出来后,成功上岸,回府后抱着妻子亲了一口,让人将欠了户部的银子送去,无债一身轻,他不仅不再亏欠户部的银子,还彻底了摆脱了大阿哥。
胤禛并没因他的离去,而放弃攻击的脚步,梦中的胤禛就是光做事,不肯说出委屈,让康熙皇帝晚年过得太舒服了。
御前如此好的机会,胤禛错过了就太可惜了,瓜尔佳氏既然将戏台搭建好,他不可辜负。他想让康熙皇帝好好看看,因为他一心求千古一帝的盛名,御下宽和,养了多少蛀虫,他们贪墨银子,用亏空骄奢淫逸,他们是大清江山的祸害,也是百姓的祸害、
深邃的目光落在还在乾清宫中的大臣,胤禛面色凝重,手指着其中一人说道:“鹤发伴红颜,你上个月才纳了房妾室,花费不小,有钱纳妾,没钱还钱?”
“还有你,你到是不纳妾,但你儿子...爷在风月之地抓人时遇见了好几回,他真真是好大的排场,出手阔绰,经常的包全场,他比爷有银子,爷都没提着黄金做的鸟笼子。”
“还有你...喜好古玩,琉璃厂经常能看你讨还古玩。”
“你..爷想一想..听说你在江南一座大庄园,养着许多瘦马,京城的大臣是不是你都有送?”
胤禛不理会瘫软的他们,转身对康熙说:“皇阿玛别小看调教瘦马的花费,每一位瘦马的穿戴脂粉都需要银子,琴棋书画哪一样不要银子?儿臣福晋说过,才女如皓月白雪,悲伤秋月,最最浪费银子,合格的瘦马没两千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最出名的差不多会涨到是三千。”
康熙气得一锤桌子,怒道:“混帐。”
“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大臣泪流满面的磕头,“奴才回去一定会还银子,恳请皇上开恩。”
胤禛见康熙恼怒着,他下手从不手软,不借此机会给那帮子蛀虫点颜色看看,他就不是抄家刻薄寡恩的雍正皇帝,不对,他即便不做皇帝,照样也能治他们的罪。
“古人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胤禛看着康熙,沉声说道:“他们愧对您的恩典,明明身居高位,却不思为国尽忠,不思体谅您难处,反倒仗着昔日的功劳,藐视您的命令,他们以为法不责众,人多便可不用还钱,在他们眼里您的圣旨也是可以商量的,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大清律例。”
胤禛缓了口气,志远悄悄的竖起了拇指,手指在上面饶了三圈,胤禛想明白他的暗示,曾经被志远教训过,说道:“虽然说人无完人,但最大恶疾的人也会做好事,如果凭着功劳就可欠钱不还,凭着功劳就藐视皇命,凭着功劳就可违背大清律例,将会国将不国,天下大乱,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言明,方是明君所为。”
“皇阿玛对他们的功劳给过赏赐,您并不亏待他们,是他们不贤不忠,纵容他们引得后患无穷,轻则朝纲混乱,重责危机江山社稷,儿臣恳请皇阿玛三思。”
胤禛撩开补服跪在康熙面前,志远此时说道:“奴才以为四爷说得句句在理,奴才为户部尚书,看着空空的国库,奴才的心...拔凉拔凉的,一旦有天灾,拿什么赈济嗷嗷待哺的百姓?恳请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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