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扬像忽然想起甚么似的,一震后道:“实话实说,碎叶城从不虞缺乏人材,甚至炼丹的也可以随便找来十来二十个能手。请恕我坦白,像安老兄般便不但有统军的能力,在这方面更是经验丰富,唯一令人犹豫的地方,是安老兄尚未在碎叶城建立起做主帅的声望,恐难服众。”
安世杰苦笑道:“大家确应坦白说出实话,因为再没有时间说好听的谎言。幸好我可以负起从旁辅坐之责,我认为最有资格作统帅的是杨兄你,没有人会有异议。”
慕容远比安世杰熟悉卓玉扬,道:“卓老你是否另有人选。”
卓玉扬神秘兮兮的道:“若没有这个人,确没人比小欢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三人愕然瞧着他,均猜不到他心中的人选是谁。
假若卓玉扬没有楼兰的背景,他本来也是一个适当的人选。
卓玉扬微笑道:“我们的萧美人又如何呢?”
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不知该如何答他。
卓玉扬豪气大发的道:“碎叶城从来是个妙想天开的地方,不夜街、古钟场、钟楼议会只能在碎叶城出现。我们的最高统帅当然也不能把外面那一套照奉宣科的搬进来。我们的萧美人自有她的一套,让我告诉你们吧!若不是她想到召唤不夜族,与赫连卓之战尚不知鹿死谁手呢。她坦白地把碎叶城的危机说出来,反赢得所有人的支持,没有一个人因而退缩。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清音小姐已成为碎叶城的象征,人人肯为她而战。她便是碎叶城,碎叶城便是她。”
安世杰一震道:“老卓说得对,碎叶城现在的情况肯定是集体领导的格局,谁人当统帅只有象征的意义,在如此情况下,没有人可以比清音小姐更适合。”
慕容远朝杨欢瞧去,道:“你怎么看?”
杨欢明白慕容远的顾虑,若萧清音当上主帅,当形势转坏,她将不能先一步逃亡,因为这会导致联军的崩溃。
他愿意将萧清音放到如此般的位置上吗?
安世杰一字一字毫不含糊的道:“清音小姐若登上最高统帅之位,势将万众一心,人人奋战到底,如此我们还有几分胜望。我安世杰首先在此向她宣誓效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退缩。”
说出这番话,安世杰整个人轻松起来,又生出从未试过的奇妙感觉,好像一生人直至这一刻,才破天荒第一次感情用事,只觉内心畅美至极点。在来碎叶城前,若有人预测他会说这样的话,作这样的决定,他自己是第一个不会相信的人。
杨欢、卓玉扬和慕容远愕然瞧他,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神态。
安世杰为自己打圆场道:“只有置诸于死地而后生,我们方有机会渡过此劫,其它都是废话。”
杨欢还有什么话好说,长身而起道:“休息够哩!让我们立即召开钟楼议会,好决定碎叶城的命运。”
霍去病登上船桅上的望台,朝上游远眺,立即色变。
那一段有问题的河段,水道收窄,两边崖岸逐渐高起,形成一个小水峡的形势,水流特别湍急。
而在两边岸崖,各设十多组堆起如小山的檑木阵,一旦斩断系索,以千计檑木将会从高处抛入河水,他的战船将无路可逃。湍激冲奔的河水加上巨木,可敞成的破坏是不堪想象的。
霍去病别无选择,立即发出全队后撤的命令。
天师这一手耍得非常高明,摆明是要逼他登岸决战,而他亦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冒险登岸,一是掉头返回长安去。
他究竟该如何决定呢?
天师正在附近一处山头,好整以暇地观看整个过程。
卢道真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天师淡然笑道:“霍去病确是个人材,大汉军在他的领导下搞得有声有色,若两帮公平决战,无忧仍未可稳言必胜,至少在水战技术上,我是看高大汉一线的。看看他们的战船调动得多么灵活,像十多尾生蹦活跳的鱼儿,纵然有罗网在手,想逮着他们仍非易事。”
卢道真谦虚的问道:“天师弦外之音似是霍去病终斗不过无忧,徒儿愚鲁,有否揣摩错了天师的意思呢?”
天师目送大汉的战船往下游驶去,道:“你没有听错,霍去病和无忧才智相若,武功就算不是旗鼓相当也所差无几。可是霍去病却远及不上无忧的深谋远虑,今天终到了丰收的日子,霍去病大限已至,希望他死前可以弄清楚自己在甚么地方出错吧!”
卢道真冷笑道:“不过浑邪王却在碎叶城吃了大亏,被安世杰算中他的部署,损兵折将而回。”
天师狠狠道:“好一个安世杰。”
卢道真道:“碎叶城形势失控,赫连卓与以杨欢为首的碎叶城联军大火并,匈奴军差点儿全军覆没,赫连卓仅以身免,与数百残兵逃回北方。此役将对铁弗部匈奴和拓跋鲜卑的势力均衡有关键性的影响。”
天师道:“北方的事,留给左贤王去头痛,拓跋玉若因此成功兼吞统万,对我们非是完全无利的。碎叶城联军方面的伤亡如何呢?”
卢道真道:“他们只折损三百多人,在如此激烈的战斗里,这个数目真是奇迹,尤其面对的是能征惯战的铁弗部,赫连卓更非省油灯。从此点亦可见能在碎叶城站得住脚的,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
天师微笑道:“小真怕我轻敌吗?”
卢道真暗吃一惊,慌忙道:“徒儿怎敢,只是以事论事。现在民众已逃得七七八八,余下者不过万人,但均是冥顽不灵的死硬派,加上联军,总人数在万五至万八人间,其中三千许是老弱妇孺,不过若其它人全投入战斗,仍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天师道:“碎叶城粮食储备的情况如何呢?”
卢道真道:“碎叶城一向储备大批粮食,各帮会有独立的粮仓,现时走了这么多人,粮食供应方面在短期内肯定不会出问题。”
天师叹道:“我们最不希望见到的情况终于出现哩!一盘散沙的碎叶城竟然会团结起来。碎叶城虽无险可恃,却是天下物资最丰盛的地方,要兵器有兵器,要战马有战马,今夜之战会是一场硬仗。”
卢道真道:“可是他们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缺乏一个能领导各帮势力的领袖,各部队间的调配更是严重的问题。坦白说,打死我也不相信像安世杰、杨欢、慕容远和拓跋勇这些人能合作无间、生死与共。只要我们能利用他们的缺失,在前后夹攻下,将可以令他们进退失据,疲于奔命。”
天师点头道:“小真的分析正说中他们的要害,不枉我的苦心栽培。战争并非一般江湖武斗,不论他们如何悍勇善战,遇上曾受过严格战术训练的部队始终是乌合之众。他们更想不到的是两湖帮竟会倾巢而来,只要我们能控制河水,他们这一仗便要输个一败涂地,大罗金仙也没法挽回此劣势,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小杨欢。哼!”
卢道真叹服道:“天师算无遗策,徒儿佩服至五体投地。”
天师目光投往颖水下游尽处,长笑声直冲霄汉,在河水两岸间来回激荡。
天师张开双手,狂喝道:“一个全新的时代已来临,以后的天下,将是我天师道的天下,再没有人能逆转天命的洪流。”
“啊!清音怎能担当此大任呢?”
议堂从未试过这般热闹,挤满了碎叶城的各路英雄好汉,出席者除杨欢、萧清音、慕容远、夏侯长风、欧阳绪、叶凌虚、程古、红子春、卓玉扬等原班人马外,还有从未与会的拓跋勇、安世杰、阴奇。
小轲因立了大功,被视为继叶西后风媒中的新星,获邀列席。
不夜族则以左丘亮作代表,颜闯也随程古列席。
尚有要求与会的是羯帮的冬赫显,他为羯帮的第三把手,老大宁力行离开后,他和八十多名兄弟留下来,后见势色不对,躲了起来,避过被赫连卓屠杀的厄运,亦有参与击垮赫连卓的一战。
议会的第一个议题由卓玉扬提出,是请萧清音坐上碎叶城最高统帅的宝座。
议堂登时静至落针可闻,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萧清音身上。
萧清音玉颊霞飞,令她更是娇艳欲滴,看得老老少少全呆了眼。
左丘亮首先忘情地叫好。
出乎大多数人料外,接着朗声表示赞同的竟是安世杰,他言词恳切地道:“我们现在真是迫切需要一个能统领碎叶城的主帅,否则我们只是乌合之众,而环顾碎叶城,惟有小姐你的德望能服众,更不会令各方头领生出疑惑,若碎叶城可渡此灾劫,一切会回复旧观,小姐你也可重过弹琴唱歌的逍遥日子。”
萧清音求助的目光往杨欢瞧去,后者暗叹一口气,举掌道:“杨欢在此向小姐宣誓效忠。”
左丘亮,加上小轲二度起哄,喝采赞好。
事实上除萧清音本身外,卓玉扬早向其它领袖知会此事,人人叫好赞成,因为她是最没有争议性的人选,且事后更不会出现因曾当过最高统帅从而桀骛坐大的不良后果。通过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指挥联军,加强各方势力的合作,所以众人纷纷附和。
萧清音见杨欢没有站在她的一边替她推辞,且清楚时间与形势紧迫,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答允。
众人立即一致通过。
卓玉扬让出议长之位,让萧清音坐上去,权充统帅的宝座。
卓玉扬肃容道:“清音小姐的统帅并非是有名无实的,她的命令就是最高的命令,必须落实执行。如若自问办不到,现在请立即退出。”
众人均心知肚明这是甚么一回事,萧清音只是名义上的领袖,不过一切重要的指令会通过她发出去,使人知所遵循而已。
安世杰欣然向萧清音道:“请小姐指示!”
萧清音现出个原来该由我说话的错愕表情,美目扫视众人,柔声道:“我们现在应怎办呢?”
当然没有人会怪责“主帅”如此没有主见。
欧阳绪首先发表意见道:“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南方的天师和两湖帮,北方的左贤王和铁士心,照我们估计两方人马实力相若,都是在两万五千人至三万人间,总兵力在我们四倍之上,所以这场仗绝不容易应付。”
慕容远道:“我们已派出侦骑,希望可以侦察到敌人的位置,而我们的战略部署,则要看能否掌握敌人的动静而厘定。”
拓跋勇皱眉道:“听慕容当家的话里含意,似乎有主动出击之意。”
慕容远不悦道:“敌方势大,所以我们必须以奇兵取胜,利用我们对碎叶熟悉的优点,如能在途上成功伏击任何一方的敌人,便可解除那一方面的威胁,令敌人没法同时进攻碎叶城,我们亦不用打一场要应付两条战线的战争。”
拓跋勇显然不满慕容远带点教训意味的语气说话,冷哂道:“左贤王向以用奇称着天下,天师的兵法亦诡变莫测,我方则是疲乏之师,现在离入黑只有两个多时辰,纵使清楚敌人的行军路线,距离远近,我们贸然出击,一旦出岔子,碎叶城肯定不保。”
慕容远何时给人这般顶撞过,正要反驳,萧清音温柔婉约的动人声音响起道:“你们两个干甚么哩!敌人尚未到自己便先吵起来,再这样下去,奴家不干这个统帅了。”
拓跋勇和慕容远立即闭口。
众人见这对冤家在被责下仍甘之如饴,开始庆幸由萧清音当统帅的决定,不但是明智之举,且是妙着。
要知像慕容远、拓跋勇、安世杰之辈,人人桀骛不驯,怎肯听其它人说话,唯有萧清音是例外。
更因她不属于任何帮会势力,故能超然于各方权势利益之外。
欧阳绪点头道:“小姐说得对,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抗外敌。”
众人心忖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每个决定都牵涉到存亡生死的大问题,自然各有主张,而他们欠缺的正是一个可以作出最好主张的领袖。
程古道:“拓跋老兄和慕容当家的话各有道理,却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战略,我们大可看形势变化,混合灵活使用。”
他的说话看似没有反对任何一方,但明眼人均知他倾向拓跋勇的意见,因为时间愈来愈紧,看得形势变化来,早已天黑,哪还有时间出城突袭敌人。
夏侯长风似要说话,却又欲语无言。
萧清音道:“夏侯公子有甚么话要说呢?”
此时其它人始发觉夏侯长风的异样。
杨欢望着萧清音,心忖碎叶城确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作统帅。际此敌方大军压境而来的时候,人人心情沉重,各自思量,哪有空去注意其它人,即使发觉夏侯长风似有话要说,亦无暇理会。
夏侯长风叹道:“说出来勿要骂我。”
萧清音道:“每一个人也有权表达他的意见,夏侯公子请畅所欲言。”
夏侯长风见人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又犹豫片刻,低声道:“今夜之战,实胜算不高,我们是否该有一套突围逃亡的应变计划,那么真个保不住碎叶城时,亦可尽量保住多几条人命?”
整个议堂静默下来,较年轻的左兵亮、小轲等人均把不屑的神色明摆到脸上去。
安世杰沉声道:“夏侯公子听过破釜沉舟的故事吗?若我们不抱着与碎叶城共存亡的决心,这场仗不用打也输了。”议堂内鸦雀无声,各人的目光集中在夏侯长风身上。
夏侯长风苦笑道:“别看着我,我决定留下来与诸位共生死。各位老大、老板、老兄或会奇怪我这个只爱风花雪月的人竟如此勇敢,事实则是因我已和黄河帮的铁老大决裂,北方再没有我容身之所,失去碎叶城也等于失去一切。唉!人是很难走回头路的,要我到别的地方看那些卑鄙之徒的脸色做人,日子怎过得了?”
左丘亮插口道:“既然如此,何须甚么应变计划?不过夏侯大少你确说出我们不夜族人的心底话,没有不夜街的生活怎么过?只有在碎叶城,我们才不用受苛政重税的压逼和剥削,不用给捉进军队作战奴,不用受高门大族封山沽泽的迫害,不用忍受腐败无能的蠢政权奴役。碎叶城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我们愿以生命维护她。”
萧清音道:“杨欢你有甚么话要说?”
杨欢心知她想自己出言使议会能转入正题,道:“时间无多,大家既然决意死战,我们何妨先想想今晚可能出现的诸种情况,然后拟定应变的计策。”
红子春道:“早前应付赫连卓的一战,飞马会的石车阵建立奇功,马索阵更抵住了赫连卓主力大军的第一轮猛攻,可见这些战略非常管用。趁还有点时间,我们可否以石车、镇地公和绊马索,把防御线推出至城外,我们碎叶城便不再是无险可守了。”
阴奇道:“杨公子开门揖敌之计亦是一绝,如能在城内另设防线,此法该属可行。”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提己见,不住有新的提议出笼,有些更是匪夷所思,充分表现出碎叶人荒诞的想象力。
像左丘亮便提出火骡阵,把集内数千骡子集中起来,学田单的火牛阵般驱之直冲敌阵,虽是妙想天开,却没有人敢说没有成功的机会。
“啪!啪!啪!”
议堂逐渐静下来,人人目光移往大力拍着手掌的卓玉扬处。
卓玉扬好整以暇的道:“人人都表达过意见,不若让我们来听听我们最高统帅萧清音小姐的最高指示如何?”
众人为之愕然,显然在众人心内,萧清音只是精神上的领袖,并不须她作最后的决定。
萧清音俏脸微红,指了指自己粉颊,神态娇痴可爱,明显尚未习惯当众人的领袖。
杨欢望往卓玉扬,见他双目放光的瞧着萧清音,充满了期待的神色,心中一动,首次想到卓玉扬主动把萧清音捧上这个位置,并不是只以她作为团结碎叶城的向心力如此简单,而是真的希望她有过人才能可以指挥大局。
没有人比卓玉扬更明白不夜族,或比他更明白民众,所有强弱事项他均了如指掌,正因如此,他方会建议由萧清音当总指挥,令人人安心效命,这一着他是押对了,但为何他认为萧清音有领导群雄的才能呢?
安世杰似比其它人更支持萧清音,欣然道:“当然是到了清音小姐给我们训示的时候哩!否则讨论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
议堂爆出哄笑声,却没有人可以因笑几声轻松起来。
正因刚才每一个人说的都有点道理,反变得完全失去了大方向。
萧清音秀眉轻蹙的道:“大家讨论的,都是如何去对付敌人,却没有一个人谈及我们的联军,好像任何事说出来后,便可以办到似的呢?”
众人听得你眼望我眼,萧清音这个批评是一针见血,尽显纪千千独立特行的思考方武和性格,绝不会人云亦云。
拓跋勇苦笑道:“我们不是没想过本身的问题,只是认为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内没法作出任何改变,所以避而不谈吧!”
萧清音从容道:“事在人为,方法有简单有复杂,碎叶城个别的部队不但受过严格训练,且全是经得起考验的精锐战士,部队的领袖无一不是智勇双全的人,现时欠缺的只是一个有效率的指挥系统,倘能弥补此缺陷,我们的联军将不逊色于敌方任何一支部队。”
慕容远大讶道:“原来清音比我们还精明在行,真教人难以相信。”
卓玉扬长笑道:“我早领教过清音小姐的高明。”
夏侯长风忙道:“小姐有何高见?请直言。”
阴奇笑道:“清音小姐是最高统帅,说话当然不须任何顾忌。”
萧清音道:“我若说得不对,你们可不能笑人家。”
众人差点要立下生死状,以示不会笑她,一时群情澎湃激昂。
杨欢看得心中欣悦,萧仙子的魅力,才真的是挡者披靡,远胜他的碎玉寒。
萧清音道:“若把与赫连卓作战的所有人计算在内,我们的总兵力大约在一万三千人间,其中有五千是未经作战操练的民众,所以我们能投入战斗的实力只有八千许人。至于如何指挥由各方组成的联军,我想出一个简单可行的方法,就是以钟楼之巅作指挥台,利用灯号和钟音指挥各部队间的进退和照应,如此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攻来,我们仍可以灵活应变,不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去应付敌人。”
安世杰大力一拍扶手,赞叹道:“这么切实可行的方法,为何我们偏想不到。”
阴奇接口道:“因为环顾天下城池,都没有一个像碎叶城般的地方,只要立在钟楼顶处,远近尽收眼底。”
卓玉扬道:“今次我们在没有严重伤亡下大胜赫连老哥,全因千千小姐掌握全局,调配得宜。当时我心中已在想,清音小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救星。”
慕容远不耐烦的道:“你们少说两句行吗?清音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萧清音不好意思的道:“勿要太夸奖人家呢!清音只是在想假若设身处地,如何应付目下的局面。碎叶城是人才荟萃的福地,可毫无困难组织成一支有效率、编制完善的作战队伍,八千人可分为八军,分由八名大将统率,再从民众中选出号铳手、鼓手、喇叭手、摔钹手、敲锣手、旗手、灯号手、撞钟手,便可以组成完满的传令系统,那时各部队间的移动进退,可如臂使指,整而不乱。”
众皆叹服,连最后对她这方面能力的怀疑亦告消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