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刘岱军营。
刘岱此时真的像徐庶所言,焦急不知所措,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措,尤其是听到秦王三十万大军南下,更是让刘岱吓得魂飞魄散。
三十万大军,他们如何抵挡,更何况他还要面对冀州青州的军马,此时若战,则必败无疑;而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后院起火,曹操、陶谦二人备军进攻兖州,兖州都快挡不住了,要是再战败,那他刘岱就全完了。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
刘岱此时慌了神,在营帐之中不停踱步,他帐下的诸将都不敢言语,面对此时的劲敌,他们丝毫不敢表示,这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到时候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一群毫无作为的将军,刘岱怒不可遏,怒极呵斥道:“你们倒是说话啊,平时叫嚣的厉害,一遇事儿全都哑巴了,孤王白养你们了啊!”
面对像疯子一样的刘岱,诸将群臣都扑倒在地,完全让刘岱没了脾气。
就在这时,一位裨将站起来说道:“主公,我们撤军吧!”
刘岱猛地回头,红着眼睛看着裨将,恶狠狠道:“撤军?你是怕死了吗,竟然在这个时候说撤军,我们攻打冀州,眼见就要拿下了,你居然说要孤王撤军?”
面对狼一样的刘岱,裨将更加担惊受怕,不过自己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了,否则就凭刘岱此时的怒火,他相信刘岱说不定为了泄愤,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主公,可是现在不撤,等丁原撤军了,我们就是想撤都不可能了啊!”
刘岱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裨将竟然在这里对自己大呼小叫,正要发怒之际,一阵风吹进大帐之中,刘岱一个哆嗦,脑袋清醒了许多。
“你说说,为什么?”
指着裨将,刘岱终于坐了下来。
裨将如蒙大赦,悄悄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主公,幽州起兵三十万,又有万民书在手,可谓是名正言顺,而且幽州悍卒战力不俗,天下皆知,我们兖州士卒久战冀州不下,将士们已经没多少心思打仗了,更何况兖州受到攻击,将士们早就想要回军了啊!”
刘岱点点头,叹了口气。
“都是该死的曹阿瞒,还有陶谦小儿,可恶!”
裨将不敢说话,言多必失,要不是为了家中妻儿,他早就跑了,此时只希望刘岱可以回军兖州,到时候他就要请辞,再也不做官了,还是跑到幽州过好日子吧。
“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我们根本就撤不掉,丁原还在前线,我们的士兵还有三千在他那里,我们怎么扯?要是丁原知道了,派遣吕布那厮前来说理,你们谁可抵挡?”
众将士一下子哑口无言,吕布神威他们都知道的,尤其是在冀州这几次的连番大战,吕布单枪匹马杀进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实在骇人听闻。
沉寂稍许,裨将一咬牙又说道:“主公,冀州我们是打不下来了,不算青州冀州本部兵马,就算单独对抗幽州三十万军队,我们联合并州军都不是对手,幽州军以逸待劳,我们联军久经战苦,已经倦了。
再说,粮草匮乏是我们的弱点,我们根本就拖不起了,就算幽州不出兵,我们也早晚得撤军,现在只是提前了,再说要是我们不撤军,兖州出了事,冀州拿不下,要是再把兖州丢了,我们就成了无根之萍,到时候就无家可归了啊!请主公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裨将的话不仅让刘岱浑身一颤,就是很多将领都如同尻砒。
“主公三思啊!”
“撤军吧主公!”
将领们怕了,不断进言撤军,刘岱也很想撤军,可是他又害怕吕布这个杀神,到时候这些将领不一定有事,他可绝对是有死无生的。
刘岱在心中咬牙切齿,这些个胆小鬼,实在可恶至极。
“不行,前方还有我们的三千袍泽,你们怎能弃之不顾,他们追随孤王南征北战,值此危难之际你们抛弃袍泽,只为逃得性命,你们不羞耻吗?”
裨将看着刘岱的神色,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刘岱根本就是在提醒他们放弃三千士卒,而不是紧紧抓住三千士卒,这是要弃卒保車,裨将感觉有些心寒,更加坚定了远离兖州,远离军队的心丝。
“主公,现在是壮士割腕的时候,三千袍泽是为兖州而死,我们会记住他们,不过为了大局,为了兖州,为了大业,只能牺牲他们了,请主公三思,主万万不能妇人之仁啊!”
刘岱深深的看了一眼裨将,终于看似艰难的点头。
“既然如此,孤王只能壮士割腕了,传令下去,收拾行囊,连夜撤军!”
刘岱其实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现在立即做了最快的选择。
众将也都是这个心思,立即回去准备撤军事宜,不过在裨将要离开的时候,被刘岱留了下来。
裨将有些不安,他感觉刘岱看他的目光很诡异,可是面对这个老狐狸,裨将无计可施,被刘岱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他全身湿透,刘岱才说话。
“你很好,忠心耿耿,在危难之际不像那群草包,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将,看来裨将之职是委屈你了,这些年你们追随于孤,孤王很欣慰。”
裨将浑身一颤,心道危险。
“主公,末将愿为主公效命,九死不悔,肝脑涂地!”
刘岱眼中精芒一闪,扶起他说道:“将军忠肝义胆,实乃孤王双臂,孤王有重任交予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孤王效命,先是你的忠心?”
刘岱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神色如常盯着裨将。
随时注意刘岱动静的裨将那里还不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那就是人头落地之时,双拳紧握又无奈松开,再次跪倒在地道:“末将愿为主公赴死!”
刘岱这才松开刀柄,轻笑一声:“将军真乃国士也!”
随即冲着门外道:“来人!”
门外便有人端这东西进来,刘岱笑着说道:“你做裨将实在屈才,孤王任命你为奋威将军,前往丁原处,统帅三千兖州军马,同时命令刘威将军立即回兖州,如此重担,你可愿意去?”
刘岱目光之中充满了赞赏,但是裨将分明看到了其中的浓浓杀机,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可是没有想到刘岱竟然如此卑鄙,那刘威只是他的侄儿,到前线是为了镀金的,可是现在危难之际竟然要自己替他那个草包侄儿送命。
裨将心中有万千怒火,可是他必须忍住,否则他的后果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末将愿意!”
“好,你的妻儿,孤王会保护好的,等你回来之时,孤王一定重重有赏!”
在裨将应诺之后,刘岱哈哈大笑,直夸奖他是忠义之士,在外人充满嫉妒的眼中,只有裨将一个人知道自己有多么悲哀,可笑这些人还在嫉妒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刘岱很快率军离开了,裨将看着滚滚烟尘以及空无一人的营地,笑了。
不过,刘岱还是留给了他自己的二十亲兵,带着二十人他们想着邺县而去,去接替别人死亡,他们别无选择,后退是死,前进也是死。
而邺县城内,早已经不复当初的繁华,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不是有一队衣着铠甲的士兵走过,街道上吹起片片落叶,沧桑又萧索。
城门外数十骑快马而来,很快在城门校尉的检查下进了城。
他们马不停蹄,直接策马进了军队营地,兖州三千人的营地和并州军并没有什么不同,数十骑没有丝毫犹豫进去了,他们就是裨将一行人。
不多时,兖州军营之中又有数骑匆忙离开邺县。
兖州三千军大帐之中,裨将,现在已经是奋威将军了,他望着底下的各校尉,无奈笑笑。
“不用想了,我叫乐进,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今后就是你们的将军,只不过和你们一样,马上就要死了,我还是自己找死的那种。自己将自己送进了地狱。”
“乐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的校尉很敏感发觉了不对劲,尤其是草包上司竟然匆匆忙忙离开了,他们很疑惑。
“呵呵,就算告诉你们又能怎样,刘岱匹夫真是心狠啊!”
乐进终于愤怒了,一直憋着怒火,他乐进素有大志,武艺不俗,在军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却一直不被重用,这一次更是被送来替人去死,此恨何及!
其余校尉也都知道乐进,平在兖州的时候,乐进拼杀用命,有勇有谋,可是被小人窃视功劳,一直不被重用,他都没有什么抱怨,可是现在乐进竟然当众辱骂君上。
众人色变,充满了不可置信。
“将军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乐进指着说话的校尉哈哈大笑,现在别说隔墙没耳,就算有那又如何!
“算了吧,告诉你们刘岱已经跑回兖州了,放弃了我们,幽州三十万大军来袭,我们抵挡不住了,丁原匹夫早晚也得逃,幽州秦王天纵英才,冀州已经是他的掌中物了。”
“什么,这不可能!”
众校尉充满了不可置信,三千军队,刘岱真的忍心!
“别傻了,刘威那草包都跑了,我是来送死的,你们还不信吗?”乐进完全已经没有心思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把自己推向了死亡,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