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一脸不可置信,支支吾吾道。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从大哥起事以来都是靠着他从那传说中的南华仙人那里学来的,所以张梁对南华的神奇十分向往,南华在他眼里就是神,超越他大哥的神。
再说,南华仙人对大汉朝百姓影响深远,民间传说之中,百姓们对他死心塌地崇拜。
西汉汉武时期,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某一点上算是愚民政策,皇权神授,教导人民对天子要像看待神明一样,百姓们从此开始被统治者愚昧,他们的思想被限制,开始变得麻木。
之后,东汉时期光武帝是依靠地方世家豪族起家中兴汉朝,造就了光武中兴之势,但是也由此使得新汉朝有了尾大甩不掉的窘局,光武皇帝也不可能功成之时就卸磨杀驴,这样好不容易稳住的新政权说不定又会朝夕崩塌,再说那时候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呢。
由此世家大族豪强势力更加强势,他们几乎垄断了政权,不给那些寒门子弟出仕的机会,寒门子弟要读书更是难上加难,出人头地也愈加不可能,再一次削弱和愚弄了平民。
所以,张梁这样的人也不例外,对于神仙鬼怪什么的,深信不疑,思想麻木,不知变通。
这样的人既可恨,又可爱,统治者们没有谁会喜欢比自己还要精明的人,越是愚笨忠心他们就越是喜欢,张梁能坐到人公将军的位置未尝不是张角故意的安排。
原本张梁对那个军师十分不感冒,可是一听军师来头这么大,再想想以前自己的作为和军师对自己的帮助,他就打心里惭愧不已,又想起来军师还救过自己的命,就更加不能原谅自己了。
人就是这样,在对一件事情有了既定判断,心里有了不好的印象,你越对他好他就越会不屑,越会认为你不怀好意。可是,要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仇恨的人是那么伟大,价值观的陡然变化会叫人心有很大转变。
那个时候,他在想起原来的事情,就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又多么可笑,而别人对自己那就好的没话说,那时候原来他讨厌的那个人在心底的地位和形象就会一下子拔高,甚至前所未有的高。
张梁此时就是这样,但是他还是不敢置信,所以才会询问,心底还抱有一丝侥幸,可是事实是。
“老三!你觉得我会骗你,难道还会骗诸位将军吗?”
张梁也只是不想承认,可是这时他最后的侥幸没了,心里一下子就像有一座大楼塌了一样。
真的是这样,其余将军们,恍然大悟,点点头。
军师有这样的身份,那从前的行为,和做事的方法就不奇怪了。
要是有那么好出身的军师平庸淡淡,就有鬼了。
全场只有一个人,在张角肯定了军事出身时,眼睛里闪烁着阴狠,不过谁都没有看到,那个人就是张宝,那个一直表面上对军师尊敬不已的地公将军。
“好了,诸位将军,大业在即,军师昨日召集大家是因为军师得到消息。大汉朝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然妄图以利诱的方式分化我们,企图给他们争取时间,现在,大汉皇帝已经任命了所谓的州牧刺史们去地方招兵买马,企图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我们,大伙儿说说,你们愿不愿意!”
张角呼喝着,气势逼人,眼神掠过下方的所有人。
“不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所有的将军们此时都发自内心的呐喊,他们要好的生活,他们不愿意再被汉皇昏君压榨。
此时,他们恨不得拿起手中的钢刀,跨上自己的战马,带着自己的军队杀进洛阳城,活捉昏君,斩其头颅。实在是太可恶了,汉帝居然会想出如此卑鄙的招数,大多数将军都是一根经,直肠子,就算战场上流血分尸都不怕,可是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就激起了他们的愤怨。
张曼成,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腰挎一柄百斩钢刀,也是黄巾军中的一员大将,战场上这家伙就像一台战争机器,斩南阳郡长褚贡后,屯兵宛县,曾经杀得汉军抱头鼠窜。
“锵!”
他一把抽出腰间大刀,对着张角说道。
“大贤良师,那该死的灵帝老儿实在可恶,明明都要死了,还不把脑袋伸出来给我一刀咔嚓掉,居然还想出那样的坏主意想要破坏我们兄弟感情,实在可恶之极,大贤良师您就下令吧,我老张愿做先锋,斩掉他的狗头!”
“是啊,大贤良师,这狗皇帝实在是太可恶了!”
“大贤良师就下令吧!”
“杀掉昏君!”
所有的人都闹成了一团,恨不得立即提兵冲杀,到最后最有的人都跪在了张角面前。
“请大贤良师下令!”
“请大贤良师下令!”
“请大贤良师下令!”
连续三声异口同声的请命,声音传出老远,外边的士兵们不知所以的望着大帐,心里暗想这群大佬又在搞什么,这么大阵仗。
张角大营处不远,那个前夜出现的挺拔身影再次出现,只是他一手摇晃着折扇,身穿一袭黑色儒袍,更加奇怪的是,他居然在还戴着奇怪的斗笠,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脸。
这身影一出现,周围的士兵脸上立即就变了,不是对敌人那般的警戒,而是一脸的尊崇,眼神更是火辣辣的,似乎见到了神明一样,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黄巾大军的脑袋,智囊。
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男人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这丝毫没有妨碍士兵们对他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是因为他身居高位,对于身居高位而远离士兵的人,他们只会害怕,敬畏。
可是这个男人不知挽救了多少黄巾军士兵的性命,不知多少次为他们逢凶化吉,救他们与死亡之间,也不知多少次为了他们这些小兵和那些所谓大人物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黄巾大势已成,谁都知道与军师的功劳是不可分割的,没有军师的筹划策略,能不能有今天还是两说。虽然不知道军事为什么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可没有人会乱想,只以为军师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士兵们火热的眼神,斗笠军师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被这么一群男人盯着,感觉更甚。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
士兵们见到军师的手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纷纷离开做自己该做的事,瞬间又恢复了原状。
斗笠军师笑了笑,又聊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角大营。
“是时候离开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成了,要是不成。我的小偷师兄,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走那一步!”
之后,斗笠军师回到自己的大帐,留下一封书信,就消失了,他不怕有人会偷看自己留下的书信,因为这里除了张角可以随意进来外,别人在没有他的允许下,擅入者死!
张角在按照军师既定的策略分配完任务之后,就来到了斗笠军师的大帐,问都没问门口的侍卫,就走了进去,他实在太激动了,大业,心中的大业就要成了!
可是当他进来后,呆住了。
帐内依旧,只是没了军师的人影,这是怎么回事,不由的喝道。
“来人!”
门外两侍卫闻言,立即进去。
“将军!”
“军师呢?军师去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