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戏子与观众

阿瑞斯倒在地上，一个大洞贯穿心口，血如泉涌，将身下的荒凉土地侵染得艳红一片。身后几米远处，卡吕东残损的衣服散乱地披落，上面血迹斑斑，整个人却是不见踪影。

雅典娜精美的战袍遍布划痕，点点血迹梅花般绽放，不仅不显得狼狈，却更是增添了她的风采，英姿飒爽。

“你……”阿瑞斯嘴角溢血，双眼圆睁，瞪着发出急促喘息的雅典娜，一脸的不可思议。

咳咳~~心口的空洞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发青的嘴唇里吐出一大口血，砸落在地发出“滋滋”声响，似乎其中有无数雷电粒子在闪烁腾跃。

“你们……咳咳……不会成功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狠辣的神色，阿瑞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咳嗽几声，头一歪，生机彻底断绝！

默默地看着执掌战争主神位几千年的阿瑞斯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雅典娜不仅没有丝毫成就感和得意，反而心里莫名地惆怅悲伤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空虚感充斥心头。

素手一扬，一团雷光蓦地浮现，向阿瑞斯的尸身激射而去，化为一张电网将他包裹在内。滋滋~~一阵电弧闪烁，阿瑞斯的尸体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溃散，只是十几秒便只剩下几件衣服战甲，飘落在地。雷光网中，一团暗金色光芒闪烁不定，极力想要突破逃离却怎么也挣不开电网的束缚，被一点点吸收殆尽。

打了个饱嗝般微微一颤，雷网再次收缩成一团电光，被雅典娜收回。

销毁两者残留的衣物，不知为何雅典娜脑海里突然浮现安娜贝丝和珀西的脸孔，身体一僵。

“值得么……”仰望无尽天穹，雅典娜轻轻一叹，心里的空洞愈发扩大了。

短短几秒的喟叹后，雅典娜收束纷乱心绪，寂寞的眸瞳再次坚定起来，冰封般摘除所有情绪。“值不值得，都无所谓了！早就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同一时间，另一处。

宙斯神殿区域边界，赫尔墨斯与哈迪斯两人的大军已经和宙斯的神仆大军交手，甫一接触，战斗便进入了白热化，不死不休，鲜血泼洒，刀剑寒光闪烁刺得人双眼发痛，无数神界兵士高喊着主神的名字前仆后继地冲上前，用尸体开拓前进道路。

尸山血海！刀光剑影！残肢断臂，暗红血浆，伴随着无数的残损兵器，构成最真实的战争场景！

尸山为布，血液为墨，辅以残破的战甲兵刃，勾画出最残酷完美的画卷！

赫尔墨斯卢克父子，哈迪斯、珀尔塞福涅夫妻立于中军统领大座上，目睹这一切，或冷漠或激动或不忍，然而，终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卢克忽然神色一动，气势不由一变。

“怎么了？”赫尔墨斯目光一斜，询问道。

卢克心中暗骂一声，恭谨答道：“父神，战神阿瑞斯死了，多半死在雅典娜手里，月神阿尔忒弥斯也死了，只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听到阿瑞斯的死赫尔墨斯目光一亮，但是听到阿尔忒弥斯的死时却不由眉头微皱。发生了不在计划内的事情，虽然于大局无碍，但是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还是让赫尔墨斯一阵不满。尤其战力较突出的阿尔忒弥斯居然悄无声息地就死了，这让他心底不由产生一丝不妙之感。

“雅典娜呢？”赫尔墨斯一脸威严地沉声询问。然而，他自以为威严的表情落在其他哈迪斯几人眼里却变成了标准的小人得志，沐猴而冠上不了席面。毕竟伪装了这么多年，那种畏缩的气质早已渗透到骨子里，一时半刻难以改变。

卢克将头压得更低：“正在赶来，应该不会耽误。”

满意地点点头，赫尔墨斯遥望远方，深邃的目光越过激烈的战场，径直落到宙斯神殿上，看见了那个高踞神王宝座几千年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赫尔墨斯嘴角勾起一道阴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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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刚才怎么了……”返回奥林匹斯神界的路上，火神赫淮斯托斯肃穆的脸上陡然浮现一丝疑惑茫然，想要回忆深究却在某种力量影响下放弃了这个想法，最终眨眨眼就此作罢。

咻咻~~一阵尖锐的空气摩擦声响起，赫淮斯托斯回头一看，珀西后发先至，化为一道蓝光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身后不远处。

“珀西，哦，海神珀西，你终于还是决定回到奥林匹斯了吗？”赫淮斯托斯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竟像极了慈爱的长者。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这个世界也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三无少年珀西带着悠长的颤音说完这么一句话，用那对好像连通了一片海洋的眸子深深看了赫淮斯托斯一眼。

赫淮斯托斯蓦地身心一颤，整个人被莫名的感觉充满，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陷入沉默，两人一前一后全力赶往“该去的地方”。

此刻，珀西布置的结界中，罗天姿势不变，像一尊雕塑般立于大地上，若非通过周围空气的变动得知他还与这方天地存在能量交换，怎么看都像失去了生机一般。

…………

十几分钟后，罗天那双空洞淡漠的眸子里骤然闪耀起灵动的光芒，浑身一震，恢复过来。

缓缓抬起右脚，罗天神色一阵变幻眼里光芒闪烁，迟疑了很久终于往前迈出一步，轻轻落下好像害怕踩坏了地面一般小心翼翼。

右脚落地刹那，罗天随即非常纠结地将眉毛皱成一团，咂咂嘴，无声嘀咕几句，几次想要收回落下的右脚却又挣扎一阵选择放弃，好一阵冥思苦想。

十分钟。用了十分钟，罗天将眼睛一闭，吐出一口浊气，将重心降低使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只是一步，他就用了十分钟。

之后，又是一阵冥思苦想，抬起左脚，迈出第二步……

如此反复再三。

当迈出第十一步时，罗天终于恢复过来，能够做到像之前一样正常行走，步伐流畅自然，行走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气质，契合天地，无比的自然纯净。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罗天微微一笑，仰头望天，眼里尽是自信与傲然。

再走几步，罗天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身形一震，化为一道虹光冲破结界消失不见。

下一刻，罗天走过的地方土地突然地震般一震剧烈起伏震动，好久才恢复平静。

大地的震颤结束后，几汪幽蓝色水光陡然闪耀起来，波光粼粼，非常美妙。仔细一看，共有十一处，大致呈鞋底状，赫然就是罗天走过的十一步留下的鞋印！

那浅显的几乎看不见的鞋印此刻却化为十一个幽蓝色水坑，泛起无尽鳞纹。若是这时候有人凑上前用精神力魂力探测，就会惊骇无比地发觉这些小水洼竟然仿佛国中之国般自成天地，须弥纳芥子般将整整一片湖泊隐于其中！

仅仅一个脚印，便构造了一个粗糙的界，这分明是领域的雏形！

继魂魄境界和黑暗灵力后，罗天的水灵力境界也到达伪领域巅峰！

七阶领域，只差临门一脚！

从结界里出来，罗天站在一道剑光上，目光扫过脚下的大地，眼神闪烁正在迟疑不定。

“接下来去哪呢……直接毁掉混血营地完成任务闪人？不甘心啊！尤其是珀西那句话让我很在意啊，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岂不是很丢脸……要么也跑到天上去凑凑热闹，浑个水摸个鱼什么的……嗯，真是难以决定啊……”

绞尽脑汁皱眉好一阵苦想，罗天终于下定决心。

“做了戏子就要有戏子的觉悟……顾客是上帝啊，观众不满意怎么行……既然如此，就给你一场精彩的表演吧……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啊，因为，”罗天眼瞳深处陡然划过一丝隐晦的狰狞，“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啊……”

脚下剑光一动，罗天消失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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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神殿群，用来供十二主神议事的大殿殿门洞开，无尽光华从中射出，刺破天穹，很远就给人一种无尽光明大气的感觉，不由得身心俱震，心里充满对主神的敬畏。

平时都满满当当的十二个王座此刻却空出不少，出现在大殿里的只有神王宙斯，天后赫拉，灶神赫斯提亚，太阳神阿波罗，爱与美之神阿弗洛狄忒五位主神。而且就是在这五位主神中，赫斯提亚与阿弗洛狄忒也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不参与的态度。

“阿波罗，你呢？你怎么想？”宙斯神色不变，询问皱眉苦思的阿波罗。阿波罗原本也想要保持中立，保留一分奥林匹斯的力量，但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不由迟疑起来，此刻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阿波罗，宙斯好歹是你的亲身父亲，如今他面临这种困境，你怎么忍心站在一旁任由哈迪斯与赫尔墨斯那两个混账推翻他？”天后赫拉大概是太过担忧以至于神经搭错线居然打起了对于奥林匹斯众神来说廉价到了极点烂大街也没人要的感情牌。

果然，这话一出口阿波罗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不愉快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里，被刻意尘封的恶感随之浮出水面。

“阿波罗，不能答应他！”就在这时，火神赫淮斯托斯的声音响起，他赶了过来。

咦，波塞冬也来了？不对，不是波塞冬！

紧接着，属于海神的王座上一阵能量波动，一团苍蓝色水光翻滚一阵，凝现出珀西冷漠的形象。

这小子不是波塞冬的私生子吗，怎么成了新的海神了？！

诸神同时面面相觑，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很好！难得十二位诸神聚在一起，所有的争端问题就一次性全部解决吧！”就在诸神互相打眼色之际，赫尔墨斯的声音响起。

两团能量凝现，一团淡青色，一团阴沉沉的黑色，正是赫尔墨斯与哈迪斯。

于此，除了死掉了两位主神以及不知在哪里的雅典娜，奥林匹斯的主神凑齐了。

………………

PS：将观沧海大婶的《冰之无限》从书签里删除时，偶的心在滴血啊……进宫的伤不起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