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子一听,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同盟?哼!姓唐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不同于以前,军中铁令如山,你犯下如此大罪?别说本世子救不得你,就连晋王也救你不得。”
唐玄淡淡地说道:“二世子,你何必说那么多废话!你想过河拆桥,就直说了吧!”二世子怒道:“是又如何!难道本世子还怕你不成?来人!将姓唐的拿下!”
二世子一声令下,近百名重凯士兵冲进帐中,他们左手持盾,左手单刀,这是对付弓箭手专用的装扮。看来二世子担心唐玄手中的火器,捉他之前,早有准备!
“谁敢?”
唐玄身后的飞虎队也都掏出家伙!一部分火枪对准单刀士兵,一部分枪口对准二世子!随时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唐玄嘿嘿笑道:“二世子,你以为厚盾重甲,就能挡得住本公子的火器了吗?要不要本公子帮给你应证一下?”
二世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慌,禁不住退后一步,很快又恢复如常,愤然道:“本世子手下的儿郎,岂会贪生怕死?就算他们全部战死,营外还有四万名骑兵,姓唐的,这次你插翅难逃!”
唐玄气定神闲地说道:“在你世子眼中,军士们的性命如同草芥,可在本公子眼中,这些军士们的性命,跟你一样贵重!所以,本公子不想让他们随便送了性命。二世子,你若再不滚蛋,休怪老子不客气?”
二世子越看唐玄,越觉得不顺眼,本来这些日子,行军打仗,正是他彰显才能之时,相比之下,他那草包大哥,越显的无能。四位藩王中,骑兵最多的是德王,有八万骑兵,而晋王只有六万骑兵!这次能让二世子带领四万骑兵回救粮草,对他的信任跟期望,可见一斑!所以,二世子在军中的地位,早超过大世子许多。而二世子早视唐玄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眼前这人,比他更纨绔,比他更精明,也比他更嚣张,甚至连泡的女人,都比他的漂亮!
他是世子,身份高贵,而眼前这人,只不过是位寻常的富家公子,为什么他敢做自己不敢做事,他能说自己不能说的话?就连大妃娘娘,父王跟南宫定天,都让他三分!这凭什么? 二世子与大世子不同,大世子本来就是个猪头,从小就靠着南宫定天跟娘亲撑腰,做事也没什么主见,大多是听幕僚们的建议!有人比他聪明,这很正常,事实上,有人比他笨,才不正常呢。
而二世子却是聪明人,手下人一向都是听他命令做事,所以,他容不得有人比他更聪明,更何况,那人身份一般,摆得谱却比他更大!
二世子眼光闪烁不定,牙关紧咬,拧眉寻思,突然,他左右扫了一遍,像是在寻找,他出声问道:“姓唐的,你的那位绝世高手呢?”
“小辈,老夫在你后面!”江北天从帐蓬顶一闪而下,落在二世子身后,沉声说道。
二世子大惊,正待呼救,突觉脖子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连声音都喊不出来,骇得寒毛倒竖。
“二世子!……”
二世子的手下反应过来,刚想抢救,谁料,江北天起脚横踢几下,便有数人惨叫着飞出。其他侍卫见状,不敢轻举妄动。
唐玄冷冷说道:“老江,给他松松骨头,等他舒服够了,就丢出去,谁要是胆敢跨入本世子营帐三十丈之内,格杀无论!”
江北天道:“请公子爷放心!”说罢,手上稍一用力,只听见喀嚓一声,二世子一只胳膊便脱了节,痛得他汗珠直冒。
江北天沉声喝道:“都滚出去!慢了半分,老夫就再拆他几根骨头!”二世子的手下,只有小心的退到外面。江北天押着二世子走到三十丈外,出手在二世子身上拍打一通,二世子刚才还能强忍住疼痛,不叫出声来,可被江北天这次拍打,顿觉全身筋骨,好像都离了位,有种被人分卸八块的错觉,一股股钻心疼痛,痛得他“妈呀”一声大呼,差点晕厥!
江北天重哼道:“这是老夫的独门手法,别说是你,就是铁打的大汉,也可治得服服帖帖,你惹想活命,就放乖巧些!等我家公子气消了,老夫自会帮你解开,你若不听话,痛你个三天三夜,就算不死,人也成了傻子!”
说罢,江北天头也不回去地走了。留下二世子一人,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哭爹喊娘,好不凄惨!一张还算俊俏的白脸上,一片青,一片红,扭曲浮肿。估计再过一会儿,连他娘亲都认不出他来了。
江北天回到营中,见唐玄正靠在椅子上沉思,眉头紧皱,似是遇到了难题。帐内一干飞虎队队员,噤声不语,见江北天进来,都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他。
江北天明天他们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公子爷,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藩王们虽然有百万大军,可各怀鬼胎,难成大事。只需调派三十万禁军,足以荡平他们!”
“对,对!公子爷,江大人说得对!荡平贼寇,小人们愿为先锋!”飞虎队的队员们见江北天开了口,齐声附和道。
唐玄缓缓摇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想百姓受苦,更不想,我天朝国的军士们自相惨杀!眼下周边小国,俱都搅我边疆,这笔帐,老子还没跟他们算呢?咱们自家人打得越厉害,他们便越高兴。那扶桑小国,竟敢来偷窥火枪。看来天朝中奸细甚多,周边小国们,想有点大动作,只是暂时俱于火枪威力,不敢造次!等他们研究完火枪,想到应对之策,这仗就有的打了。我天朝国连连天灾人祸,百姓难以安居,若是再打几年内战,捞便宜的。就是那帮小狼仔子们!”
江北天与飞虎队队员们,全都肆然,怪不得公子爷命他们慎用火枪,新式武器也都严禁使用。原来公子爷不想多杀无辜,更不想让周边他国,窥到天朝国新式武器的威力。
江北天与飞虎队队员们齐声说道:“属下明白!可是……您不会?”唐玄攸地起身,一扫刚才的悠郁,神采激昂:“不就是几个又奸又滑的老泥鳅吗?本公子就陪他们玩玩?这棋才下了一半儿,咱们占尽上风,现在就走,岂不便宜了他们。本公子决定了,呆在这里继续玩。”
江北天等人皆是大惊,无不忧心仲仲,但见唐玄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敢败了皇上的兴。于是纷纷拜道:“属下誓死保护公子爷!”
唐玄呵呵笑道:“不必,老江啊,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区区一个晋王,是奈何不了我的。再过一会儿,怕是这仗要打完。晋王回来,必会困住我,以便给威王一个交待,老江啊!你和飞虎队见机行事,不可鲁莽,但也不能让人家占了便宜,八世子的八千骑兵,跟这些混混们,暂时让他们收敛一些。”
江北天躬身道:“是,公子爷!请您小心!”唐玄是皇上,他决定的事,江北天也不敢多劝。
……………………………………………………………………………………
这进攻梁陈的第一天战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唐玄也估算错误,这场仗并没有在夜晚打完,而是打到第二天清晨!差不多打了十二个时辰!
四位藩王本来是想,将百万大军头一天摆在城前,震吓一下梁陈的蔡子贡,让这老头儿知难而退!再凑个十几万人马,攻城练兵,意思意思。先摸摸蔡老头儿的底儿。
没想到,蔡老头第一天,便倾全城之力反扑。三万步兵布阵,杀得对方十二万兵士抱头鼠窜,溃不成军!随后,一万精骑兵分二路,竟朝着四位藩王的百万大军直插进去,这一万名骑兵,比起三万步兵来,更是猖狂无忌!他们视死如归,从来没考虑过活着离开,一上来,便直插入四王的大军中间,无视对方的众兵包围,只求杀人,畅快淋漓地砍杀,肆无忌惮的冲锋,然后大笑着奔向死亡……
这种拼命的打法,让四位藩王目瞪口呆!一万名铁骑让四王的精锐们心惊胆寒,虽然最后,一万名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可是他们的战意,已经狠狠刺伤了对方的灵魂,痛快地差辱了他们的自尊。如果有十万这样的骑兵,估计藩王们只有哭着喊着,滚回姥姥家去了。
一万名铁骑中,就有蔡子贡的大儿子蔡家英,他一人斩敌无数,最后身受重伤,被贴身侍卫们拼死相护,加上亢易元搬兵来救,方才捡回一条性命!
亢易元此次也是拼了血本,他弃了崇岭关后,一直散兵各处,小打小闹,骚扰对方,造成他们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患的错觉,而实际上,亢易元有了唐玄给的百万两银子,买了许多战马凯甲,又收了不少其他县城战败的逃兵,组合起来,已有十五万人,其中光骑兵就有三万!
这次趁着藩王大军,被蔡子贡的奇兵杀得措手不及时,用唐玄教的火牛阵,并分出了二万步兵,五千骑兵,突袭康王与威王的粮草!等四王派兵回救时,识趣撤走,又见蔡家英孤军闯入百万大军之中,亢易元为了救他,心里一急,便倾全军之力,杀入四王军中,着实与四王的军队撕杀一通。
此战的惨烈程度远超众人意料。打了整整一夜,蔡子贡到最后,连镇实梁陈最后的六万新兵也全部用上。将四王最先派出的十二万步兵全部歼灭,与亢易元兵分二路,朝四王所在的指挥处杀去。
四位藩王的军队几度军心动摇,可凭着他们几十年的积累,最后各位藩王训练的精锐,显出手段,抗住亢、蔡的大军,又因四位藩王各自关心自家粮草,也不想自家精锐在这里与这些疯子般的亢、蔡大军拼杀!
亢、蔡联军二十万,个个勇猛不怕死!其战斗力不下于任何一个藩王,更别说藩王们各派了几万骑兵回防粮草营,分散了实力。他们集中起来,专攻一位藩王的军队,这位藩王自然不愿与他们死战,能避则避。免得其他藩王占了便宜。也不知是哪一位藩王最先退兵的,反正四位藩王都争先恐后的撤了兵,眼下攻城为小,保存实力为大!
四位藩王的大军缓缓地退了几十里,回到军营驻地,亢易元与蔡子贡的军队,也不追赶。因为对方撤军时,井然有序,这时先机已失,追杀占不到便宜。
这一战下来,四位藩王各自损失至少六万人马,而亢易元十五万人的军队,只剩下五万,蔡子贡十万军士,剩下不足四万,几乎个个都带有伤!近三十里的战场上,宛若人间地狱、修罗炼场。鲜血映得半边天都是红蒙蒙的。岂是一个悲惨形容得了?
…………………………………………………………………
唐玄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昨天他做出留在晋王军中继续为恶的决定后,当晚就后悔了,特别是躺上床上仔细揣摩,越想越觉得凶险!
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学会不怕死了?这可不行!听说坏习惯养成容易、改过难。下次不能再逞匹夫之勇。再说,老子可是皇帝啊!就算是胆小怕死,那也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皇帝若是不明不白的挂了,天下百姓不又要受苦了吗?所以,为了百姓安康,忍辱负重、言而无信又有何妨?取大义而不拘小节嘛!老子还是算了吧!溜回皇宫去抱亲亲小爱妃!说不定,还能赏几场桃花雪。
一想起亲亲小爱妃,唐玄心里顿觉暖洋洋的,俗话说得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更何况唐某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英雄。若不是先前那位不知道死到哪里去的昏君小子,把朝纳败坏得一塌糊涂,及及可危,让他想昏都没机会,不然,他早好好地享受传说中那种昏庸糜乱的生活了。哪能跑到千里之外,扮什么公子爷?现在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皇上,您在想什么?看您春风拂面,满脸红光的样子,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能说出来,让臣妾也为您高兴高兴吗?”
“咦?亲亲小爱妃?你怎么在这里?来……快来,让朕摸摸?朕好想你啊!”
“皇上,咯咯……好痒啊!皇上,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入飞飞啦?”
“啊?怎么会呢,大白天的,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朕怎么可能想入非非呢?”
“可是……您怎么又流口水了?还有,您的手……啊……老……老公……您好坏喔?”
“嘿嘿,话虽这么说?朕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偶尔颠倒一下黑白,也是人之常情。咦?亲亲小爱妃,你躲什么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皇上,您看那边是谁?”
唐玄随着秦菲菲所指,扭头一看,迷迷蒙蒙的一阵淡烟袭过,一道倩影凌风玉立,长发散逸,随风舞动,一身青裳更衬托出她身材的玲珑饱满,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幽幽怨怨地道:“皇上!您想入菲菲,就不想入艳艳了么?”声如夜莺低吟,脸若桃花着露,明眸清亮晶莹,几分痴怨,几分娇弱,又有几分调皮。
昏君顿时眼都直了,没想到亲亲小姨妹,也能说出这么有情调的话来?昏君激动地声音都颤抖起来,喜道:“想!怎么不想?朕从见你第一天起,就开始想入艳艳啦!哎呀,苍天不负色狼啊!亲亲小姨妹,朕来了!”
昏君正要纵身一跃,谁料,身后传来一阵低沉地声音:“阿弥陀佛!圣上,请您以天下百姓为重,不可沉迷于色欲之中啊!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请圣上以大慈大悲,大仁大义为念,放下儿女私情,专心平定藩王之乱,造福天下的黎民百姓。”听声音,正是叶枯长老。
唐玄好事被搅,心中不快,恼怒道:“去…去…去…坏人家好事,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老和尚,你有多远就滚多远?你想入地狱也好,想入妓院也罢,拜托你快点好不好?没钱本公子可以借给你!你别老缠着我行不行?我不入地狱,谁他妈爱入谁入?”
……
“阿弥陀佛!姓唐的,你再不出来,就别怪本庄主不客气了!”一阵宣唱,宛若晴天霹雳,将唐玄震醒。唐玄神色一恍,眼前菲菲、艳艳都没了,只有一面灰蒙蒙的帐蓬顶。
“原来是做了个梦?”唐玄寻思道,心中好不恼火,若不是有人惊醒了他,说不定早在梦中成全了好事!唐玄深吸几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胡乱着几件衣服,起出帐外,却见江北天正与南宫定天正在帐蓬顶上打得激烈,南宫定天那老秃驴边打边吼,誓要将唐玄吵醒。
唐玄出声道:“老江,你下来,让本公子射他几个窟窿!看他还敢不敢搅老子的好事!”江北天闻言,急攻几招,退了下来,南宫定天一听唐玄要偷袭他,吓着脸色一变,急忙跃了回去,一边小心戒备,一边怒吼道:“姓唐的,晋王叫你过去!本庄主消息已传到,你若不去,后果自负。我们走!”说罢,江北天率手下离开。
唐玄惊走南宫定天,料想晋王让自己过去,肯定是为了烧威王粮草的事,是走是留,就看这回了。于是他吩咐江北天几句,连脸都未洗,骑马孤身一人进了晋王的营中。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这两只眼一起跳,是什么兆头?”唐玄一路上骑着马,胡思乱想,单刀赴会的滋味,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就难了,唐玄在脑海中,将各种情况都琢磨几遍,仍不放心,连逃跑路线也都想好了,以备不测之时,溜之大吉。
“古兄,那姓唐的怎么还不来?他不会跑了吧!”
“吴兄,你稍安勿躁,再等上一会儿,他便会来的。”
“古兄啊,这二十万大军的粮草都烧得七七八八,眼看再过几天,便要断粮了,你让本王怎不着急?”
……
唐玄还走近晋王的帐蓬,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特别是威王吴隆飞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焦虑,焦虑中带着愤恨,总之,唐玄一听到他这声音,心里顿时安然许多,这恰恰证明上次他和亢易元袭粮成功。
唐玄停在帐外,由传令官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收到晋王召见的命令,唐玄脸带微笑,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帐内,只见里面坐了不少人,一见唐玄进来,俱都起身,用最恶毒的眼光盯着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撕成碎片!一时间,咯咯的错牙声尤为刺耳。
唐玄微微一笑,躬身道:“岳父大人,您找我?”他笑得纯洁如天使,坦然而镇定。完全不像是闯了大祸的人。于是,晋王还未说话,威王吴隆飞的三儿子-吴世蒙已开口怒骂:“好啊,姓唐的,你还敢来…!你趁火打劫、烧抢友军。罪该立斩!”
唐玄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说道:“手下败将,还敢来晋王帐中猖狂?世蒙小子,你父王在此,哪里轮得上你来说话?”
“你?”吴世蒙大怒,一跃而起,挥拳便要朝唐玄打去。幸好,被威王喝住:“混帐东西,还不快坐下!”吴世蒙只好作罢,瞪着唐玄,狠狠地坐下。
威王喝斥完吴世蒙,对晋王道:“犬儿无礼,让古兄笑话了。”说罢,两眼朝唐玄他细打量。“原来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公子,就是唐公子?”
晋王笑道:“哪里的话?世蒙小侄威猛过人,确是一名虎将。”晋王将目光投向唐玄,淡淡地说道:“这里是军中,没有什么岳父!唐将军,你可要自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