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子一动,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却如万年寒冰一般,令人战栗,这两个男子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有过这样的表情,她的双眸深不见底,她的表情成分不明。
“我要见枫霓裳。”
女子一扯嘴角,低沉而铿锵的出声,令面前的男子愕然。
大堂里宽绰的令人心寒,忠义堂的大殿里阴风阵阵,一个人也没有。戎沁心站在堂中央,目光森冷的扫视了一圈,那门口的小厮向里通报了一声便把她放了进来。令一个小厮把她带到殿前,便自顾自的走了。她已经在这站了十多分钟了,而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莫大的煎熬,她知道霓裳一定在这,她更知道,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而她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她站在这里,虽然明知可能是羊入虎口,但她依旧像要攥紧这最后的希望。
她要见霓裳!
高跟鞋的声响从内堂里传来,后面跟了许多结实的脚步声。戎沁心在站堂中央,抬起头来,像内堂口望,只见一妖娆女子,身穿一席火红旗袍,浓妆艳抹的便出来了。戎沁心认的她,她不可一世,高傲的提起嘴角,她的恶俗让她觉得反胃。
安晓芸。
安晓芸是最先知道戎沁心来的,父亲正在书房里审问枫霓裳,他没有能及时知道沁心的到来。而安晓芸则截断了这条消息,因为她想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女人。
女子手摇着一把小扇,含着诡异的笑向戎沁心徐徐走来。安晓芸万万都没有想到,之前戎家公馆里的小丫头却是林作岩深爱的女人。当初在勇义之会,她就觉得她眼熟,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她便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她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一个下贱人,居然有配得到林作岩?
安晓芸心大的很,她虽然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林作岩,但她却十分痛恶和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无权无貌的女子把她的梦中情人给揽走了。她向来都觉得,她将来一定是会嫁一个像林作岩一般的男人,而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得到,便觉得面前的女人更加可恶。
“哟,这是富贵门林公子的夫人吗?”
她说话带刺,绕这沁心走了一圈,把她打量了个遍。
戎沁心目不斜视,也不说话,她自然认得安晓芸,但是她却不想理会她。她不知道,怎么是她跑出来见她,她想见的人只是枫霓裳。
安晓芸见她不说话,心下来火,凑上前去,看这沁心低垂着的双眸,叫嚷到:“你难道不会正眼瞧人吗?”
她觉得自己备受忽视。
戎沁心依旧垂着眼,不发一语。
安晓芸瞪到了双眼,呲牙咧嘴道:“好啊,好啊,死丫头,你向来都只知道跟人作对的是吗?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你今天谁也见不到!”
“我要见霓裳。”
戎沁心低沉出声,安晓芸尖锐的声音让自己几欲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一顿,问到:“你说什么?”
“我要见枫霓裳。”戎沁心目光下敛,身形不移,宛若雕塑。
安晓芸当然是知道她是有求所来,枫霓裳,她想见枫霓裳,她冒这么大风险不知死活的来见枫霓裳?她觉得很好笑,她们不都是林作岩的女人吗,怎么,感情这么好?
“如果我说,不让你见呢?”女子瞟了瞟眉眼,一脸狠笑。
戎沁心缄默一刻,继续说到:“我要见枫霓裳。”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安晓芸大火,一脚踢了下去,踢中戎沁心的双膝,沁心吃疼,双腿无力的跪了下来,但她几欲想站起来的时候,安晓芸却开口:“给我跪着,跪着我就考虑考虑!”
戎沁心刚提起的半个身子,忽的就僵硬着不动了。她默默的把膝盖磕会地上,然后直直的跪着。安晓芸见她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似乎没有让自己得到快感,她便上前一个巴掌扇在沁心脸上,嚷到:“死丫头,贱东西。”
她真是妒忌死她了!
戎沁心的一边脸火辣辣,但她居然一声不吭,表情也全然没有半点愤怒。安晓芸觉得自己备受羞辱,情不自禁的又甩了一个更重的巴掌,戎沁心便半脸鲜红。
“我要见霓裳。”
她被甩后,便说一句。安晓芸怒火中烧,一巴又接着一巴的闪她的耳光子。但戎沁心却从不喊疼,更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她只是像不知道疼痛的人偶一般,一直一直重复:
“我要见枫霓裳。”
她打一巴掌,她就说一句,知道安晓芸觉得自己手都打疼了,她仍然直直的跪在地上,重复她的话。
沁心被打的半边脸血肿不堪,在场的几个小厮均不忍的看着她。但女子却表不改色,仿佛对这些毒打不屑一顾。
她一味的重复那句话,她的执念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安晓芸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于是她四周搜寻了一下,然后瞄见院子里的一边,摆着一个木质的小板凳。她双眼一亮,直直的走了过去,然后抬起那板凳,走过来,冲着沁心就是要劈下去。
“我看你还说不说!”
板凳呼啸而下,煞起风声,戎沁心眉眼都不眨一样,刚毅的表情无所谓畏惧,只是就在这时,她忽的听见堂后有一熟悉的女子,惨叫出声。
“啊!”
沁心双目一抬,才有神色,她忽的站了起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安晓芸笨拙攻击。戎沁心站在原地一刻,她分明听见了,那凄厉的叫声。
是枫霓裳。
“我要你们全都死,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女子的咆哮声响天震地,神鬼均泣。
“啊!”
又是一声悲戚的呼喊,戎沁心脸刷然变白,不顾安晓芸以及她身后小厮们的阻扰,随着惨叫声,寻了去。她跑的很快,后面追来的人根本够不着,安晓芸恼羞成怒,在后面呲牙咧嘴的喊:“把她给我抓住!”
戎沁心对其他的事物,视若无睹。她的耳边唯独听的见女子的呼喊声,她一定是非常疼,非常痛苦,她从来没有听过枫霓裳这样凄厉的叫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