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从现在开始，我开始对你们进行审判。”

感应到皇帝陛下的视线最终离开了这个地底坑洞，芙兰低头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群，如此说着，她的眼中正充满的垂悯，不过，这种垂悯并不能够让这些骑士们不死。

芙兰从来没有以德服人的打算和行动，对她而言，想要杀死她的，就要承受她的怒火，就像是张义的从神瑞拉所说的那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人类有了律法，成为受到律法约束，而不仅仅是受到自然规则约束的，社会的人，才从根本意义上脱离了其他动物的范畴，成为完整的人，所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于伤害，实现同等的报复，并不少，也不多，这才是对律法的真正尊重。

现在的芙兰也同样如此，她看着眼前的骑士们，并没有打算宽恕任何一名骑士，即便这些骑士们最终皈依在她的神职之下，她也没有想过让这些骑士们活下去。

一个巨大的怒吼声在这个坑洞中突然出现，那是菲娜斯通伯爵在空中发出的声音，伯爵在被凯洛丽亚一拳轰飞后，过了几分钟才从遥远的距离赶了过来，只不过，当他赶到现场时，整个战场的局面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些刚死不久，身体还因为承受太多皇帝陛下的能量不断崩解的绝望之歌骑士们在伯爵的眼中历历在目，更让他目呲尽裂的是，就连他的手下，那只为帝国公爵联盟暗中做了不少事情，甚至独自面对多个神灵族部队夹击而不曾后退的咆哮之牙骑士团，现在已经毫无斗志。

“你们这群废物，看着我，难道你们忘了咆哮之牙的战吼了吗？”

菲娜斯通在空中大吼着，想要让自己的手下重新振作起来，不过，这声怒吼也成为了伯爵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声音，在他的问题刚刚结束，高高在上的芙兰就轻轻抬起手指对着这位强大的伯爵指了一下。

神明和看见神门的凡俗之前差距如此巨大，以至于凯洛丽亚猛然轰击也无法造成真正伤害的菲娜斯通伯爵在芙兰的手中更像是一个虚幻的泡影，仅仅只是这么一指，伯爵的身体就在空中轰然粉碎，甚至没有留下一段完整的骨骸。

这就是最好的榜样。

芙兰甚至不需要再说什么，就已经告诉脚下的这些凡俗们，继续和神明做对有多么的不智，敢于在神明面前如此大声喧哗的，又是多么的无礼。

看着曾经同样高高在上的伯爵在瞬间就被芙兰杀死，这些骑士们失去了最后一点维持内心稳定的依托，他们纷纷无力的将动力爪抛在地面，跪了下来，有人大声的哭泣，有人一言不发，还有些人在大声的进行人生中最后一次的祈祷，对皇帝陛下的祈祷。

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皇帝陛下的光芒闪耀，皇帝也不会对这些咆哮之牙的骑士们作出任何回应，这些大声的祈祷，最终只是在这个巨大的地下坑洞里反复回荡，伴随着哭泣声，不断地声音反射，最终让这个地洞中的声音变成了类似地狱嚎哭一样的波动。

芙兰盯着这些骑士，问：“对神明不敬，最终将会被神明遗弃，今天能够对我挥动武器，明天就会对所有的神明挥动武器，即使是你们的皇帝陛下，也会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对于我的不敬，必须遭到完全的惩罚，对你们的审判，只有一个结局。”

她没有说出这个结局是什么，在她的身上，已经开始泛滥出大量的光束，这些光束不断地冲上地底的空中，并在照耀出上方琉璃状的岩层后，开始纷纷转向，随后，向着地面的这些骑士们俯冲了下去。

一名咆哮之歌的骑士突然抬头，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未来？”

凯洛丽亚的心头忽然一动，随后，她出现在这名骑士的身边，头顶的辉光抵御了芙兰的光束冲击，看着这名骑士，凯洛丽亚低声问：“你需要什么样的未来？”

骑士看着凯洛丽亚，眼睛中一片茫然，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仅仅只是不想死去而已，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未来同样无法看见，或者说，他们虽然人是活着的，但是心却早已死去，在这个世界上的，仅仅是他们贪欢享乐的躯壳罢了。

因此，当骑士听见凯洛丽亚的问题时，同样只能看着眼前这位盛装的女性，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不过，这样的问题已经不需要骑士的回答，凯洛丽亚看着这名骑士，眼睛中开始闪烁出新的光芒，并且主动替骑士回答：“你们需要有希望的未来，而不是那种日复一日重复，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希望的生存，希望，才是你们的未来。”

那名骑士正想要附和这个观点，想要表示自己需要一个希望，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的时候，凯洛丽亚已经离开了这名骑士，在咆哮之牙的骑士团中慢慢行走，而那位骑士，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头上重新出现的芙兰光芒猛然击中，然后轰然倒地，化成碎片。

凯洛丽亚一边缓慢行走，一边帮路过的那些骑士抵挡芙兰的光束，并且从这些已经完全绝望的骑士眼中看到那一丝希望的光芒，随后再次离开，让这些希望最终变成彻底的绝望。

就这样，当地面上的这些骑士们被芙兰身上散发的光束彻底变成无法区分彼此的碎片时，芙兰停止了自己的光芒投射，而凯洛丽亚也抬起头来，看着芙兰，微笑着说：“瞧，我也找到了，希望，就像我让你解除了心中的枷锁一样，你也让我解除了我身上的最后桎梏，所以，我需要对你说一声，感谢。”

随着凯洛丽亚的声音结束，她的身体周围开始动荡出如同水雾一样的波纹，这些幻动的波纹美丽无比，随着这些波纹渐渐扩散，整个地底都开始发生能量共振，大量的嗡鸣声在地下坑洞中反复回荡，并且慢慢凝聚成了一组类似歌声的声音，这些声音没有具体的涵义，但是却又像是在为凯洛丽亚进行着祝福，随着这些祝福，凯洛丽亚的头顶开始渐渐凝聚出一个闪烁的光斑，这个微小的光斑不断地跳动跃迁，并让凯洛丽亚身体周围，都慢慢弥散出一种难言的气息。

“祝贺你，凯洛丽亚。”

芙兰在空中俯视着自己的同伴，自己战友，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此说着。

凯洛丽亚再次一笑，冲芙兰微微点头，随后开始向着那个依旧闪耀着灵魂光线的大门走去，她的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让芙兰从空中降下来的光线回退出她所在的空间，当她完全走到大门附近时，这个地下空间中，芙兰和凯洛丽亚已经暗中控制了各自大约一半的空间。

如果没有张义，现在局面恐怕就会立刻演化成你死我活的战斗场景，神明的竞争也非常残酷，即使将要面对那些虫族，神明之间往往也需要排定某种顺序。

芙兰如此想着，然后微笑着摇摇头，如果没有张义，她和凯洛丽亚终其一生也无法站在这个位置，按照既有的规律，她将会寻找一名灰骑士结婚，然后在和恶魔的无休止战斗中最终死去，而凯洛丽亚将会成为某个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会好多少。

正是因为有了张义，所以现在已经完全不同，芙兰可以让皇帝陛下不再继续盲目投入能量，而凯洛丽亚，也能够成为一位真正的神明。

“感谢有了张义。”

巧合的是，凯洛丽亚现在想的和芙兰没有区别，看着芙兰，希望女神说出了两个人的心里话，随后，两位刚刚晋升的神明相互一笑，隐隐争斗的气焰在那一瞬间完全消失。

“该死，为什么要感谢张义？他是恶魔，我要诅咒他，因为有了他，我的一切全都毁了，芙兰不是我的，家族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了，该死，我诅咒他，即使我死了，依然会不断地诅咒他，他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一只漏网之鱼忽然大声的嘶嚎起来，这个声音让这个空洞的地下空间变得嘈杂起来，黑衣人在眼睁睁目睹自己所有的士兵和依赖全部死在自己面前后，终于发现，自己最终还是一个完整的失败者，所有妄想过的未来，现在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芙兰甚至没有搭理这个失败者，而是扭头看着那个巨大的光门，问：“兰蔻还需要有多久？”

凯洛丽亚耸肩说：“不清楚，这一段时间我们利用这个光门在银河的各个角落进行战斗，让我们最终能够无限度的接近神明，直到今天完成了突破，不过兰蔻的突破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战斗，所以在这扇门之后停留更长久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芙兰点头，说：只是不知道，当兰蔻出现时，看见你我的变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

“无需额外的表情，两位，我原以为想要看看你们的表情变化，但是看起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突破，对于这个银河来说，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随着兰蔻的声音，一股奇特的灰色烟气从光门后飘荡了出来，这个烟气如此的浓密，以至于将光门所散发的灵魂光线也完全遮挡，在这样若有若无的光线中，兰蔻慢慢走了出来，她的投影因为烟雾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在地下坑洞的地面和岩石墙上，各种各样狰狞的怪兽投影不断出现，然后慢慢还原成一个人类的投影。

看着有些惊讶的芙兰和凯洛丽亚，兰蔻微笑着说：“当你们在这里进行战斗的时候，我在刚才执行了和第四龙王基因碎片的协议，把这些碎片放度到了更高维的空间里去，在这个放度过程中，我更多地体验到了高维宇宙的奥秘，最终发现，我也突破了从前的局面，晋升成为了毁灭女神。”

“这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相信一旦张义回到现实世界，看到我们的变化时，一定会非常高兴。”

芙兰微笑着说，然后降落在地面，主动和兰蔻以及凯洛丽亚相拥，吻了彼此的面颊以示祝福后，扭头看着头顶，说：“好吧，我们现在需要回去了。”

凯洛丽亚扭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嘶嚎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说：“好的，我们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随着希望女神的话音落下，三名女神已经从这个地下坑洞中完全消失，只剩下那名黑衣人茫然的看着空洞洞的周围，过了几秒，就连那个巨大的光门也慢慢消失，整个地下坑洞变成个了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

“我剥夺你的希望，所有的希望，你将活下去，但是永无希望。”

这是凯洛丽亚在黑衣人脑海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