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毒棘的笑容却很快便凝固了,那支狼牙毒弩的确很准确的命中了严王的咽喉,但也仅仅是命中罢了。尖锐的箭头就在那么直直的钉在严王喉咙上却无法再前进半分,严王轻轻将那支毒箭握在了手中上下打量着:“看样子倒是挺精致的,可惜还是不够锋利。”说罢握着弩箭猛地在自己身上又刺了几下,却无一例外的连个伤口都没能留下。
“怪……怪物!”毒棘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王做这一切,看到严王一步步的向自己后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这位前辈!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放了小的吧!小的从今以后必当改过自新……”
严王随手将那支锋锐异常的狼牙弩箭丢在了地上看着毒棘道:“你为什么抓那人?”
毒棘浑身颤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严王:“前辈容禀,小的是奇毒门弟子,今日出来只是奉师命前来追寻那人回去,至于为什么……小的实在不知道。”
严王看不到毒棘的表情,但却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可信度太低,因此嗤笑一声道:“你刚才说你是奇毒子的弟子,他也信任你派你来追捕那人,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原因?我劝你还是说了的好,老子很久没杀人了。”
毒棘闻言连连叩头,口中还在兀自说着:“前辈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师父的目的我真的不知道!前辈您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严王看在在那自说自话也不理他,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他面前。身旁那些黑衣人见自己的头儿都无法奈何这个少年也纷纷屈膝跪倒在了严王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拼命求着饶。
严王见他们这样虽然面上从容暗地里却也是捏了一把汗,如果自己不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人面鬼兽相助,估计还真不是这帮人的对手。那些毒可是古怪的紧,况且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现在看着毒棘战战兢兢的跪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有些自鸣得意,但就在严王有些掉以轻心时毒棘却猛地一窜身从地上跃起,手中握住一把尖锐的短刀猛刺向了严王的双眼。严王根本没想到他看似笨拙的身体能作出如此灵活的动作,再想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双眼又是全身最脆弱的一点,这下连严王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硬扛住了,严王甚至已经有了一只眼睛被废掉的心理准备。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严王睁眼看时发现自己刚才救得那个魁梧男子居然横身站在了自己面前。毒棘那一刀正好刺中了他的肩头,黑色的毒素在其肩膀的位置慢慢扩散着。
此时严王已经没有心思想为什么他会出现了,只剩下暴怒的挥刀斩向偷袭自己的毒棘。毒棘慌乱之下想抽回自己的短刀迎击,却被那魁梧男子用力按住了手腕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王的骨刀劈向自己的头顶……
“咔嚓!”毒棘那圆滚滚的脑袋如西瓜一样被从中间被砍为了两半,红红白白的液体从中流出看的严王有些恶心。
那些黑衣人见到自己的头儿死的如此凄惨再也不敢留在这里了,纷纷仓惶起身向着四面御空而去。谁如果被严王那个煞星抓住也只能算他自己命不好了,怪不得别人。
严王看着地上毒棘的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战斗经验不足,大意之下这才让他险些得逞。不过说起来这个死胖子也的确够笨的,明明有的是机会逃走却偏偏搞什么破釜沉舟的拼命勾当。想跑就早点跑呗,老子又不会飞。
这只能说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了,毒棘刚才接连几次放毒都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再看到严王变态的体质之后更是已经吓破了胆。只以为他是什么隐士之流的高手,哪会想到严王居然连修真之人最基本的御器飞行都不会?只能说这个死胖子死的真的很冤……
严王回头看着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子叹了口气:“刚才谢谢你了,我先帮你解一下毒吧。”说罢如法炮制的开始将这男子肩头处的毒吸了出来,顺便又将他的伤口治好了。只是接连的动用这种能力让严王有种强烈的眩晕感,看来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随意出手的好。
那魁梧男人看着自己全身的伤只是片刻已经愈合了不禁有些惊异,但却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只是满脸郑重的跪倒在了严王面前:“恩公在上,请受阵风一拜!”说着就要往下磕头。
严王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忙一矮身想将其从地上拉起来,但这一拉之下却没拉动。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壮士……老子最多只是路见不平一下又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况且我做好事从不留名的!嗯,我叫严王……你呢?”
魁梧男子憨厚的一笑:“恩公,我叫万阵风,是神行宗的宗主。”
这下不禁把严王吓了一跳,自己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还救了个一宗之主?虽然那个宗门自己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毕竟也算自成一派的存在啊!想到这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了万阵风一句:“既然你是一宗之主,为什么那些人还会追杀你?你的门人呢?”
万阵风低头沉默了许久:“恩公,神行宗……恐怕已经只剩我一个人了。”
严王颇为无语,好不容易救了个宗主居然还是个光杆司令。万阵风的样子看上去极为悲痛,严王联系刚才的情形一想已经略微明白了一些:“你的宗派被灭门,是刚才那些人做的吗?”
万阵风眼珠血红,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悲痛才变成这样:“我们神行宗原本就只是个小宗派,但即便这样在修真界中还是有一些小名气的。就在不久前奇毒门派人请我师父,也就是上任的神行宗宗主去他们派中,说是要商讨一些修真界的大事。我师父不知是什么事就依言去了,等到了那之后才发现一些其他小宗派的派主们也都在那,但谁也不知道奇毒门门主究竟想说什么。”
严王忍不住暗叹了一声,看现在的情形不用猜都能想到,那个奇毒子当初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不知道其他那些宗派的派主们下场是不是也如神行门一样凄惨。见万阵风依旧长跪不起,只得矮身坐在了他对面听他继续往下说:“想必恩公也知道不久之后修真界第一大派昆仑派将会举办此次的斗宝大会。明着只是各派各人法宝的较量,但暗含着却是各门派一争长短之时。昆仑派虽然一直是修真之首,但不代表其他门派的实力就一定会弱于昆仑,只不过昆仑派每次都能以各种微弱的优势取胜而已,这么一来常年被昆仑压制的众派自然也就不会甘心了。”
严王点头称是,从自己认识的昆仑门人看来大部分都是心高气傲。也难怪,顶着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名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说没点优越感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样一样其他门派肯定就暗自窝火了,只是碍于那个“修真界第一派”的名头不敢开口罢了:“那这个是不是跟奇毒门这次召集各个小派有直接的关系?”
万阵风恨恨的点了点头:“当时众位掌门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联盟一类的会议,但在奇毒子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时却还是让在座所有掌门都陷入了愤怒之中。奇毒子的目的不是联合,是吞并!”
严王也不禁有些咋舌:“这个奇毒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哪怕那些小掌门并没有多强的实力,但多来几个也足以构成一股不小的势力了,他想强行吞并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万阵风闻言脸色很是悲愤:“只论奇毒门的战能力最多只能算二流罢了,即便比其他门派强一些也强不到哪去。但他们却有其他门派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毒!去的那些小门派的掌门都被其悄悄下了毒了,凡是不愿意归顺于他的人几乎都被奇毒子毒杀了,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那么多的门派掌门,居然都死在了这种小人的手中,我替他们不值!”
严王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很反感这种勾心斗角的算计,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但心底深处却也明白,如果自己日后想要登上大阎王之位,恐怕也必须要经历这个历程吧?看来不是所有的麻烦都是可以躲过的,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
万阵风见严王不说话后接着说道:“我师父靠着神行门中的异术从中逃了出来,但因为中了奇毒子下的毒不久之后便西去了。我被任命为是神行宗下一任的宗主,慢慢也开始接管了门派中的事务。我不是没想过去为师父报仇,但一是我们宗派中人原本就不善于战斗,二则奇毒门门主阴险狡诈实力也高深莫测,远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对付的,因此也只能忍辱负重等待报仇的机会了。谁知我们不去招惹他,他却变本加厉的开始派人剿杀我们,说是直到我愿意率领神行宗归顺于他们并将神行秘法交出为止。我的十几个师兄弟宁死也不肯归顺那些小人,最后我们与之拼死一战。师兄弟们拼命掩护伤痕累累的我从中逃了出来,他们却无意一还,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想办法重振神行宗。在那之后我一直东躲西藏,却还是被那个毒棘发现了行踪,这才慌不择路跑到了这里。若不是恩公相救,恐怕不只是我,连我神行一宗也灭于今日了!”万阵风说到这居然嚎啕大哭,巨大的声响甚至震落了周遭的瓦砾碎石。
严王见他如此没有笑,也没有上前规劝,只是忍不住有些感慨神伤:哪怕你有九尺之躯,哪怕你有万夫之勇,但总有那么一些事是会让你抛开所有威严与矜持去哭泣的。
并且,不需要理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