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里面是什么妖魔鬼怪严王都不会如此震惊,但里面却一片和谐。一间布置得很温馨的大客厅内,几个人围坐在沙发里不时交谈着什么。而那些人,严王都认识。
女人,男人,老者,还有那个一如既往邋遢的小萝莉……为什么他们都会在这?而且看样子彼此都很熟识的样子。这一刻严王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而且还耍的很彻底。
女人原本在拼一个果盘,看到严王的样子后嫣然一笑:“你真的做到了。”
“做到吗……为什么我现在有种做到不做到你都不会有什么事的错觉?还是说原本就是我多此一举了,嗯?”严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所有人都在因为自己而发现,唯独自己却再也无法笑出来。
女人还没有回答一个声音已经从旁边传来了:“你也不必想的阴暗,事实有些复杂,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向你解释。”
严王转头看时是那张人脸在说话,原本在与自己灵骨对峙的它变成了一张正常人脸的大小。只是看样子的话已经不再像女人,而更像是一张普通的面具:“进去吧,过会儿你就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偶然。”说罢径自飞入了屋中。
严王的灵骨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严王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弱智一样被人涮了一把?不行,不能说说你是弱智,否则我不是也要跟着当弱智……靠!为什么灵骨就不能有自己独立的身体?烦死了,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来,我不掺和了。”说罢一闪身再次融入了严王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严王这次没与自己的灵骨计较,只是眼中的茫然却更深了一些。按理说自己被耍了应当很愤怒才是,但看到女人她们都还安然无恙时,自己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道自己真是贱骨头?苦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然的走进屋中坐定后便一字不发了。
女人将手中的果盘放在了严王面前:“要不要吃水果?”
严王自从被困在昆仑后山再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这其中除了一些水外什么都没吃,但现在看到吃的却一点食欲都没有。面色复杂的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个。”
女人带着歉意一笑:“对不起,不过我无意骗你什么,而且我刚才真的很感动,甚至很想流泪。”
严王打了个哈哈:“是吗?我还以为你看耍猴的看的很爽。你究竟是感动的想哭还是笑到飙泪了?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而且最好是最真实的解释。”
女人沉默的坐在了严王边上,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那张人脸:“你说一下吧,我不想他继续误会下去,他是个好人。”
人脸此时已经完全是一张惨白面具的样子了,偶尔张嘴说话看上去有些怪异:“你不必怪他们,这些都是我安排的。”
严王抬头看了那人脸一眼:“我不希望自己拼命换来的只是一张好人卡,况且老子不是人,是会成为大阎王的恶鬼。你用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布置一个骗局,只是为了跟一个鬼过不去?你图什么?”
人脸居然很人性化的叼起了一颗葡萄吞了下去,严王也不知道那粒葡萄最后到哪去了,不过看样子它的确在吃东西:“我曾经让人告诉过你,在这间屋子里待的是人面鬼兽。”
“然后呢,他在哪?”严王四下看着,却并没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但转而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张人脸:“难道你就是?”
人脸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我只是人面,而他们只是鬼兽。”
严王愣愣的看着女人等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一直在埋头钻研棋谱的老人抬起了头:“从来没人见过完整的人面鬼兽,是因为人面鬼兽原本就是不完整的。老朽是人面鬼兽,他,她,她,它,也都是。但也仅仅都是一部分罢了。”
严王看着老者一一点指的众人好像明白了一些,这种状态的人面鬼兽不正是分离了灵骨的枯骨灵尊的状态吗?以人面为主进行号令,剩下的四鬼兽则像四肢一样支撑人面的存在。这一切,何其相似。
严王想着便把自己这种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居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正在吃鸡翅的小萝莉随手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腻:“大白痴你居然也有不白痴的时候,真的好难得。”
严王没在意她的调笑,但却觉得有些纳闷:“既然你们平时不愿出世,现在又何必要暴露在我面前,是打算杀人灭口了吗?”
一直沉默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我费了那么大劲都没能杀你,剩下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严王这才发现男人腹部的伤口居然已经消失了,自己一直都很不待见这个男人,现在听他这么说不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你现在要不要再试试?不过这次老子可是会还手的。”
那张人脸出言打断了严王:“好了你不用乱猜了,如果我们真有恶意的话也不用和你废这么多话了。你刚才的比喻很恰当,但却说错了一点:我们不是不愿出世,是不敢出世。”
严王一惊,人面鬼兽这种古老的生物连枯骨灵尊都极为看重,现在它说自己不敢出世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天敌存在吗?因此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不敢,你有仇人?”
人面沉默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如果只是仇人的话我们是不会在意的,但却有不得不留在这里藏匿的理由。人界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这话在我们这却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我们既是匹夫又是那块玉璧。我们的存在如若被发现,必定会引来大批贪婪之人的争夺,到时候弄不好也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严王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先打断你一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抢你们?”
“这个等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说不说的也没什么。”人面并未给严王一个准确的答复。
严王脸色一变:“以后?你的意思是还要强行我留在这里吗?”
人面摇了摇头:“不是你留在这,是我们跟你走。”
严王痛苦的抓了抓头发:“刚才还说不敢出去现在又说要跟我走,你怎么比我还不靠谱?”
女人见严王这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既然跟你说了自然就是有离开的方法的。”
“什么?”严王有些纳闷。
女人抬手摸了摸严王的脸,随后就看到严王身上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了:“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寄生。”
严王虽然诧异自己伤口的变化,但在听到寄生字样时却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靠,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们没安什么好心呢?”
小萝莉听罢撇了撇嘴:“狗咬吕洞宾!一般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你果然就是个大白痴……”
女人治好了严王身上的伤后似乎有些疲惫:“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是人面鬼兽,但却不是完整的人面鬼兽。按照你的思路理解我们只是一堆被肢解的四肢,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躯干带我们离开。”
“所以是我?但为什么是我?”严王还是没能从中缓过神来。
人面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先前的一切只是我们在耍你?”
严王先是一愣,随后却突然有些恍然了。从四人手中得到钥匙的过程就是一个个的考验,而自己成功通过了考验,所以自己能到这里听到关于人面鬼兽的秘密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人面见严王不再说话耐心的解释道:“之所以说是寄生而不是说让你成为人面鬼兽的一部分,就证明我们愿意以你为主导。但相应的你也要保护我们的存在,当然也就是保护你自己。只有我们拥有躯干的时候才能算是完整的人面鬼兽,你强大我们也会强大,反过来也一样。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成为你的累赘,如果我们没点存在的价值也不用怕有人对我们不怀好意了。”
严王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看了看自己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对面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女人:“话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合作愉快。嗯,还是说寄生愉快吧。”
就在此时枯骨灵尊与严王的灵骨也从严王体内出来了。枯骨灵尊满意的看了严王一眼:“小兔崽子这次做的不错,战果颇丰啊。”
一旁严王的灵骨斜了枯骨灵尊一眼:“老头子你说谁是战果?”
枯骨灵尊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也曾有一副与自己完全相像的灵骨存在,但后来却……
枯骨灵尊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严王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着眉头拽了自己的灵骨一把:“你少说两句话能死了?”
灵骨不忿的甩开了严王:“要你管?我就是我,不是谁的什么附属品,谁让那个老东西嘴贱的?”
严王脸色一沉:“别说老子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哪怕老子以后成了大阎王,他也是老子的师父。你凭什么那么说他?”
灵骨不屑的一笑:“我想说就说,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主人?呸!我就是要骂他!那个老……咔嚓!”
严王面无表情的一脚蹬在了灵骨的前心,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在了众人耳畔,四层盾印加持的灵骨居然没能起到任何防御效果!灵骨的虚影面色疯狂的扑向了严王:“我们是一体的!你居然为了一个老东西打我?!”
“咔嚓!”又是一根肋骨被严王踹断,但此时严王的额头也早已满是冷汗。在分骨裂魂诀没有修炼至裂魂那层时,不管灵骨再怎么有独立的意识终究和修炼者是同一个人。所以击在灵骨身上的攻击也相当于击在严王身上,严王竟是自残一般在教训自己的灵骨!
枯骨灵尊见状有些不忍,摇了摇头上前拉住了严王:“好了,没必要这样。”
严王轻轻挣开了枯骨灵尊的手忍痛笑道:“师父,交给我处理吧。”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阵让人牙酸的断骨之声响起,女人与小萝莉甚至转过头不忍再看。枯骨灵尊双目微微发红喃喃道:“如果当初我老人家也有这份魄力,可能就没有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发生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