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在蜀山剑宗待了几天,期间曾经试图寻找司徒破军夫妇,但发现他们也不在家。更奇怪的原本就少见的妖修似乎也完全销声匿迹了,对此严王极为不解。但在灵骨恢复原状之前去昆仑抢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原本宏伟壮观的蜀山大殿已经连续几天没人打扫了,只有严王等人坐在这更是显得空旷不已。严王受伤期间灵骨再次被锤炼了一番,感觉最近分骨裂魂诀的修炼速度快了不少,如果这种状态能再维持个十天半月的说不定严王还能试着冲击一下第五层的平静。
只是严王真的等不及了。
司徒玉洁和司徒冰清被抓走后一直没有消息,严王一想到她们在段幽冥手中就忍不住有些心烦意乱,而今天也正是几人打算一同杀上昆仑的日子。
“依我看你就不该把蜀山那些人赶走,哪怕跟着一起去站脚助威也好啊!”严王一边擦拭着手中骨刀一边看着剑斩天叹了口气。
剑斩天看似在微闭双眼打盹,口中却已经回答了严王的问题:“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宰你很过瘾?况且他们是自愿离开的,我可没赶谁。”
严王看他的困样儿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难道这东西也是可以传染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我、小九、雷鸣儿,我们只有四个人。但要面对的却是整个昆仑派,其中还有一个是六印高手。你觉得我们怎么做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
剑斩天微微睁开双目看了严王一眼:“你的目的怎样达到我不清楚,但我就是去杀那个六印高手的,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不跟他交战就杀死他。”
严王却是翻了个白眼:“难道就不能偷袭下毒之类的吗?老子这次打算不择手段了。”
“我不会下毒,也没偷袭过别人。”剑斩天的回答很直接。
严王大怒:“呸!上次哪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在瑶池上背地给了老子一剑?难道你那就不算偷袭?”
剑斩天摇摇头:“我是说我从来不偷袭人,你又不是。死鬼一个争什么争?”
严王切了一声:“这次你要杀的那个也不是人。”
剑斩天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吗?”
“老子说不是就不是,问那么多干嘛?”严王还不想把枯骨灵尊的事情公开,因此只好含糊的应付了过去。而就在剑斩天还要再次追问什么时,外面猛地冲进了一人,口中还在大吼着:“毒刺,出来受死!”
大殿中的几人都是一阵错愕,转头看时殿门中居然冲进了一个脸上满是黑色斑纹的少年。
剑斩天不认识他,严王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大侄子你又跑这发什么疯?”
来者正是曾经自行离去的毒蛛,此时的毒蛛身上极其脏乱,而且有些地方还看得出有血迹,看样子是经过长期跋涉才至此的。毒蛛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已经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在看到大殿中几人时也是当时怔在了原地:“怎么是你们,毒刺呢?”
严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毒蛛坐下,随后给他倒了杯水:“谁告诉你毒刺在这的?”
毒蛛似乎是渴急了,端起茶杯将水一饮而尽,随后才抹了抹嘴道:“奇毒门的人。”
严王这才想起,不久前自己在奇毒门问毒刺的下落时,好像也得到过这个答复。不过自己后来都把心思放在了被劫持的司徒姐妹身上,因此并未再深究这个问题。现在仔细盘问毒蛛时才发现自己与毒蛛居然正好错开了半天,如果严王晚走一会儿的话说不定就能遇见他了。
但就是这样才觉得有些诧异:“听你这么说的话应该也是三四天前就得到消息了,为什么今天才赶到?而且蜀山剑宗解散的消息你不知道吗?真等你找人的话黄花菜的凉了。”
毒蛛听到严王这么问立时有些愤然:“我的确是刚得知消息后马上就来找毒刺拼命的,但路上却有个疯子硬说我是他仇人。我跟他打了很多次都没能分出胜负,一连纠缠了几天,最后还是他有什么事要解决才离开的。”
严王暗自叹了口气,连毒蛛这种粗神经的人都能被气成这样,看来那人的确纠缠的很厉害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简单跟毒蛛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后便想让他先行离开,但毒蛛却怎么也不敢:“我陪你们一起去!”
严王有些头大:“大侄子,不是当大爷的不带你玩,关键是这次原本就不是玩的事儿,你说你去了能干嘛?”
毒蛛挥手间身上已经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我可以帮你们下毒。”
雷鸣儿终究是个女孩子,突然看到这么些毛茸茸的物体脸色吓得一白:“严王!赶快让他把这些东西弄走!”
严王很是无奈的在毒蛛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收起来!还没毒死敌人的想放出来恶心自己人是吧?算了,愿意跟就跟着吧,到时候见机行事。”
毒蛛依言收起了蜘蛛,但脸上却依旧满是疑惑:“什么见鸡行事?我身上只有蜘蛛,没有鸡。”
“你可以闭嘴了大侄子,从现在开始我不让你说话你就一直别出声,懂了?”严王知道毒蛛素来就是一根筋,也不再跟他啰嗦,径自走出大殿放出了赤炎蝎皇,随后率先跃了上去。
“怎么说也算是风萧萧兮一次,要不要唱点什么壮下声势?”严王半玩笑半认真的看了雷鸣儿一眼。
众人已经依次坐到了赤炎蝎皇背上,听到严王这么说都有些好笑。雷鸣儿很是无语的看了严王一眼:“你是这次的头儿,愿意唱什么你先来,我们跟着就是了。”
“真的啊?那我专门为你唱一首好了。”严王清了清嗓子,随后声音忽然变得极为低沉:“出鞘剑,杀气荡,风起午夜的战场……”
一首诀别诗被严王唱的荡气回肠,而此时赤炎蝎皇已经猛地冲向了天际。严王极为罕见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歌声依旧婉转的飘出了很远。
而连严王自己都不知道,此去之前的诀别,竟会化作永别……
深秋终于到来,有些萧瑟的秋风呼啸而过,卷起枯黄的落叶袭向了一层层青石台阶。
“真是的,每次一到这种季节再扫山门前都麻烦的要死,烦死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边抱怨一边清扫着昆仑派山道上的落叶,而在其身旁还有一个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的老者。
老者手中也拿着扫帚,陪道童一起扫着台阶,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小家伙别抱怨了,等你实力变强以后不就不必再在这扫山道了?”
小道童闻言嘟起了嘴,随手把扫帚丢在了地上:“老爷爷你又在骗我了!我听别人说你进入昆仑派都好几十年了,现在还不是在这扫地……难道你实力就一直没什么进境吗?还是派里的那些高手们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老者闻言有些尴尬,随后故意板着脸吓唬他道:“胡说!我们昆仑派可能修真第一大派,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再乱说的话小心严王大魔头今天就来找你哦!”
小道童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老爷爷……我……我只是觉得扫地太无聊了,又没说别的,那个大魔头不会来杀我的吧?”
老者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小道童的头道:“好了别乱想,爷爷就是逗你玩的。等我扫完后带你去看后山的枫树,那里的枫叶可好看了。”
小道童终究是小孩子,很快就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缓了过来,很是兴奋道:“真的吗老爷爷?后山的枫叶红吗?”
“当然啊,可漂亮了。你如果累得话就先休息一下,等爷爷扫完这里马上带你去。”
“不用的!我不累了,我陪爷爷一起扫!”小道童说罢兴冲冲地重新拾起了扫帚开始卖力清扫,而那老者也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山脚之下却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极为苍白的男子。在他身后的数十人神色各异,但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妖气。
“你们是什么人?”老者紧握着手中扫帚,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极为紧张,而一旁的小道童更是面带畏惧的缩到了他身后。
为首的男子手中还缓缓摇着一把没有任何字迹的雪白折扇,脚下步伐极为稳健的向前走着,完全没有理会老者的意思。
老者面色一冷:“站住!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我昆仑派境地吗?”
男子眉梢微微一挑,挥手间手中折扇已然脱手而出,与此同时老者的项间已经多了一条淡淡的血线,随后一股血液猛地顺着伤口喷涌了出来。老者死前的表情满是震惊,想对身后小道童说的那句快跑也终究没能说出口……
“老爷爷!”小道童初时还没反应归来,等到老者到底身亡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甚至已经忘了面前还站着一堆凶神恶煞般的家伙。
就在小道童声嘶力竭的哭喊之时,刚才杀人的男子已经来到了他近前:“闪开。”
小道童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的恨意几乎已经将自己点燃:“你为什么杀了老爷爷?你是坏人!”
男子惨白到极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坏人……坏人?对,我是坏人,一直是。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让你闪开了。”说罢又是一抬手,折扇也再次飞出。
“我是坏人,一直是坏人……呵呵……”男子神经质般的大笑着,随后继续迈步前行走向了昆仑派。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虽然表情各有不同,但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着那男人一同走入了那扇巨大的山门以内。
小道童的尸体只是僵立片刻后便已倒下,项间的鲜血同样猛地喷溅而出。而他直到死前那一刻都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记得在那些被自己鲜血沾染到的枯叶,真的比后山的枫叶还要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