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苏杭四大才子,乃是苏州城东的刘枕希,杭州的景枝岳,希柳巷的张竟井还有崔适然的哥哥崔文琦。初次听说这几个人是即将过年的时候从丫头口中得知的,名字大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们俱是少年科甲,前途似锦之辈,只是,“他们不是应该还在苏州么?”苏沉奇道。
永娇皱皱鼻子,“哪跟哪啊!人家早就去京都了,外公过寿的时候我隔着帘子偷偷打量了一下,果然神采异人,容貌非常,四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把满室的士子都比了下去,连状元郎都逊色许多,果然人是禁不起比的。”
“既是这样,干嘛状元不要他们做?”苏沉再次奇道。
永娇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头,“听说是他们是江南的,所以皇上就不点他们做状元。”
状元跟籍贯所在地有什么关系?苏沉好奇的看着她。永娇果然很负责的继续解释了出来,“江南地区的状元太多了,本来江南就多才子,如果真的按才华来的话,其他地区哪里有可能出状元,皇上也要顾及其他道路的颜面的嘛!你没发现最近些年不管我们江南的考生多厉害,都拿不到状元了么?”她顿了顿,又道,“真的很有感觉啊!男子当做他们那样的才会让天下充满生意!”
“你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他们?!”元柔不禁捂住嘴巴,低低呼了一声,看起来是被姐姐的大胆所惊住,但她很快把惊讶放开,万分感兴趣的问道,“他们很英俊么?京都都有些什么关于他们的传言?快说来听听啦!”话语急切,表情关切,满心焦切。
苏沉虽然早已发现这个年代的少女对所谓的才子,特别是长的有几分“姿色”的才子,实在是毫无抵抗力可言的,只是即使这样,还是为元柔的转变之快而乍舌。
“很英俊!”永娇回味般激动道,“英俊到不行!!特别是崔文琦崔公子,他五官那样精致,皮肤竟然像象牙细腻,简直就是个女人啊!”她想了一想,仿佛为了加深代入感,又道,“比三哥哥还女人!!不知道他娘亲是怎么生的!!”
比何苏释还女人?!苏沉有点不敢相信,比老哥还伪娘,那该是怎样一个妖孽啊!
一边的林素遐却拉着永娇的衣角道:“姐姐,这些话当不是我们闺中女子所说的,偷偷隔着帘子看男子,也不是合乎身份的事啊。”
元柔听得这话,脸红了红,永娇却小小得意的道:“只是偷偷看看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况且房内其他人家的姐妹也在偷看呢,还好我站的地方好,又隐蔽又不容易被发现。”
苏沉汗颜,元柔继续脸红,林素遐低头不语,永娇继续道:“你们听说过扬州落月楼么?”
扬州落月楼?!那不是,那不是……苏沉开始想起N个月前在书房偷看到的那方手绢,上面的落款正是扬州落月楼,青清。
永娇脸突然一红,扭捏的道:“那是个妓院,里面的红牌姑娘叫做青清。”
屋子里静了会,大家都默然不语,苏沉也只好不做声,又过了会子元柔才抵不住好奇心,抵住羞愧之意顺着这勾栏问题小心问道:“然后呢……”
永娇舒了口气,看起来很是为有人主动问问题而放松许多,“扬州的头牌小姐居然跑到了京都,这在许多学子圈里都引起轩然大波呢!听说是为了某个男子去的,你们猜是谁?”
“崔文琦崔公子么?”元柔柔柔的问。
“怎么猜他啊?”永娇嘟着嘴道,“不是啦,那个人我们都知道还很熟悉的哦。”
落月楼青清,落月楼青清,那个“妾拟嫁与一生休”?!苏沉已料到几分,但还是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永娇娇俏的笑了笑,“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她咬咬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是三哥哥!!”
果然,元柔很配合的长大了嘴巴,素遐因为仍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苏沉还面似镇定的道:“小兔开玩笑吧,哥哥在苏州,她就算为了哥哥也该来苏州啊,怎么跑去京都了?再说了,哥哥不过十多岁,都不怎么去青楼,不会惹上她的。”
永娇似乎偷腥成功的猫在炫耀一样:“瓜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那些男孩子看起来很老实一个,背地里做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哥哥他表面上那么好,有了碧萝姐姐,还不是一样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说着是朋友拉的,推不过去,其实看起来他自己也很喜欢去呢!我听说上次三哥哥去扬州就去了落月楼,青清小姐破例跟他彻夜长谈,还赠与自己私密信物呢,据说是一方她做了好多年的手帕!”
流言!流言可畏啊!!何苏沉发誓以后自己再不小看所谓的小道消息了,绝对会有真实的成分在里面,像这次永娇的小道消息,不就八九不离十了?她忍不住问道:“你打哪听来的消息?万一不真呢?到处乱传不怕坏了正主的名声?”
“虽然三哥哥是你亲哥哥,但你不许偏袒他!”永娇扬扬头道,“谁不知道你们年后就要去京都啊!她们都说那个青清好聪明的脑子,知道去京都去找三哥哥不是来苏州来找。”
苏沉暗暗苦笑,果然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贵族少女,敢情你以为妓院中的女子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吗?像那个所谓的青清去京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必也没多少人知道。但实在没多大可能是为了何苏释,毕竟难道妓院的老鸨是吃素的,随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先不论京都有没有落月楼的分店(现在似乎也没有妓院开分店的这种说法),就算是在京都有分店,老鸨也没有把在扬州已经是花魁的头牌送到京都重新打拼的道理。
况且,她自己都没听说过什么年下去京都的消息,永娇又打哪里听来的?她想了想,道:“小兔听谁说我们年下去京都的?别是乱说的,我都没听过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