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姜岩从四月进入天乌山始,恍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此时时间已经是五月接近六月。天乌山一带尽管依旧被与它接壤的冰冻高原影响着,但越来越猛烈的金乌也在告诉它,是该换掉身上银装的时候了。
随着熟悉的山头,熟悉的山道越来越多,姜岩脚下的冰雪渐渐消失。猛然间,跟前就已经是青狼山山脚。姜岩回头仰望,远远的高山,依稀能看到它头上裹着的洁白。姜岩轻抚胸口,里面的厚实让他感觉无比的充实。在他的背后,“半月”被他用脱下来的外套包着,绑在背后,只露出暗棕色的刀柄。
“莲婶,种苞谷哪!”青狼山边,一个小包头上,一位妇女正弯腰舞着锄头,翻松石缝间少得可怜的土地。远远的,姜岩便开声招呼道。
那妇女穿着宽松的衣裙,却还是出着满头的大汗。听到声音,她才直起腰,手搭凉棚,向这边张望。
“哟,是岩子呀,从山里头回来了?”姜岩入山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大,知道的人也不会到处说,是以村子随小,但大多乡亲却不清楚这事。那莲婶这般问,却是因为姜岩身上还穿着毛皮衣裤。这个时间,只有入山,才要穿这么厚。
姜岩与那莲婶聊了几句,又继续行走。
步入村中,四处尽是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姜岩微皱眉头,又是到缴纳夏粮时间了。古冶城是铸兵之城,夏粮都是用等价的兵器代替。
以姜岩家为例,他家有两口人,每人要缴纳十斗粮食,两口便需缴纳二十斗。姜家村专打造厚背大刀这一器式,厚背大刀主要是军用,价格较之别的兵器也要好上一些,但换算成二十斗粮食,也需要九柄才能相抵。
以姜岩父亲,姜铜的手艺,每一柄厚背大刀都要花费五至六日,九柄大刀得花费多少时间?可见皇税之重!
路上迎面走来一个黑壮汉子,姜岩脸上顿时扯起笑容。
“岩子,你小子可回来了!”汉子迎头就是一巴掌排向姜岩肩膀,拍得“叭叭”响。
“十八叔!轻点下手,换别的人非得给你拍趴下不可!”姜岩笑容顿时垮下来,姜炭这几巴掌可真够用劲。
“哈哈~!好啊~!下不为例~!”大笑着,姜炭又“叭叭叭”连拍几掌。
“你小子能啊,晚上我提酒上你家,好久没吃你做的肉咯!”姜炭看着姜岩手中提着的肥大狐兔,夸张地砸吧着嘴,大咧咧地道。
“要最烈的酒!”姜岩回了句。
“臭小子,就知道坑你十八叔。行了,我还有事,你小子快滚!”姜炭说罢,他那大巴掌又扇过来。姜岩轻轻一闪,大巴掌顿时落空。
猛然这么一下力道落空,让姜炭差点被自己的力道带出个踉跄。
“嗯?~~!这臭小子!”
“十八叔你还是快走吧,再不快点,蓝姐又说你了!”姜岩看姜炭走的方向,忽然来了句话,说得姜炭黝黑的脸蛋一阵烧!
“臭小子~长能耐了啊!”
姜岩笑呵呵着,闪开又拍过来的大巴掌,大步向家里冲去。
一个多月拼杀,一个多月的惊心动魄,让姜岩自然而然的变得深沉,由内而外的流露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在遇到大咧咧的姜炭后,他察觉到姜炭在与他对面后的总总变化,才警觉自己的变化,这也是他忽然跟姜炭大开玩笑的原因。
拐角处,姜炭用完好的左手摸了一把额头,摸下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臭小子~!”姜炭呼出口气,嘀咕道。
姜岩家中,他老子姜铜正在认真锤炼一柄大刀。姜岩的忽然出现,让这位木讷的汉子,不禁乱了手中章法,差点把快做好的大刀给打崩坏掉。
“回来了,后头还有些粥,你先吃着垫肚子。吃完了好好洗个澡,你看你,头发都打结了!”
面对老子,姜岩喏喏应答,又与姜建新打了招呼,才转走。吃饱,洗个清清爽爽后,姜岩觉得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他没来由的身心放松。
但马上,他放好半山、力珠后,又要走出去。因为,有件事已经挂在他心头很久了。
“那株天地灵物如此神异,不知道能不能解除七老爷身上的毒?”对于这个仿佛亲爷爷一般疼他的老爷子,此刻却只能躺在床上,姜岩又怎么能心中不牵挂。
关于这事,对自己老子,姜岩自无隐瞒。但姜铜对天地灵物也只听过这个名头,内里是一点都不懂。这老实的汉子,让姜岩自己去找答案,自己又回到冶炼屋里去了。
“什么?天地灵物?”五老爷子惊愕地看着姜岩,边上正在五老爷家唠嗑的九老爷子也同样张大嘴巴。
姜岩本是要去找村长姜正,但没找着人,便转头五老爷子家。天地灵物,太过珍贵,能让姜岩真正放心的说出来一起研究的,也只有姜正与三位老爷子了。
姜岩大大方方的,将怀中的那株花拿出来。
看到姜岩竟然用衣服包天地灵物,两位老爷子脸上就直抽抽。五老爷子,直接上前一把推开姜岩的手,然后轻手轻脚地慢慢解开包裹的衣服,看他样子,要多宝贝就有多宝贝。
“你这小猴子,怎么能用衣服直接包!”五老爷子,两眼紧盯手中包裹,嘴巴里却忍不住叨叨不休地臭骂姜岩。姜岩不敢反驳,只得坐在位置上姗姗陪笑。
当层层衣服下,拳头大、嫩黄色的美丽花朵,带着仿佛翠玉般的茎叶展露在几人面前,五老爷子与九老爷子顿时站了起来。
姜岩耳中传来两老大力的喘气声,随后两老陡然气息暴涨,枯老的面色变得通红,赫然是血气沸腾到了极点的表现。
两位老爷子没有姜岩那神异的神玉丹田,更没有丹田中那株同样神异无比的异草,自然不能立刻感觉到丝丝透过包裹的衣服散发出来的草木精华。但当天地灵物被释放出来,留在衣服中的更为浓厚草木精华气息,被两人吸入腹中,两人顿时觉得身心一片舒畅。一身血气不由自在搬动起来。
看到两位老爷子的表现,姜岩不敢打搅,安静地坐在一边。
过了一会,两位老爷子先后平息血气,张开双眼,顿时一抹光亮的神采从两人眼底下掠过。
“太好了,哈哈,只吸一口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让我两得益匪浅,定然是天地灵物无疑!”五老爷子满面红润,轻声赞道。边上,九老爷子同样笑眯了眼,看着姜岩直点头。
“五爷爷,这株花你认得吗?”姜岩问道。
五老爷子看着坐上的天地灵物,沉吟了好一会,才摇摇头,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人直接转身进了屋里。随后,姜岩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动静,心头不禁好笑。这五老爷子平时做事说话有条不紊,最是沉静。可现在,翻东西就要把家掀了去一般。反倒,眼前的九老爷子,平时咋咋呼呼,可姜岩却见了好几回,这位老爷子在大事当前比谁都沉得住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