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釜山港,这次日本方面已经开始了真正的撤军,当然撤走的是那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部队,败军之将,留下用处也不大。以后北四道的安全将有池田家,工藤家以及鲸鱼屋三方面派兵守护。我这次来,还带来了关于对东西二路大军战败主将的奖励文书。其他人战败的事可以回到日本让织田信忠处罚,不过这二位和我有点过节,对于他们的处罚由我来宣布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太政大臣织田信忠殿下令,柴田胜家,羽柴秀吉两位殿下作战不利,贻误军机。本当切腹谢罪,念在二位为织田家征战多年,柴田胜家殿下转封虾夷国守护,羽柴秀吉殿下转封对马国守护,原领地没收。’念完之后,我笑意盈盈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猴子和胜家,‘两位殿下,接旨把。’
要说日本比若狭,飞弹还要贫瘠的土地是有的,不过本州岛没有。一东一西两块飞地虾夷国和对马国。虾夷国现在已经开发的土地不过三四万石,虾夷国上面居住的大部分是虾夷族人,过度开发土地和他们的冲突是难免的。恩,就像欧洲殖民者进驻美洲大陆一样,总有一方要灭亡,对于侵略者和原住民双方来说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至于猴子要去的对马国那地方就更秒了,台风每年是要来上一两次的,岛上除了海就是山,全部人口加起来不到两万人,土地都是旱田不说,数量也少的可怜,大概旱田两万石。在对马国的大名与其想着每天怎么管理土地,不如去想想怎么多打一些鱼采些珍珠来的上算。岛上绝大部分居民都是渔民,不过作为和朝鲜釜山港隔海相望的对马岛来说,外贸商业还是满兴盛的。
‘谢太政大臣殿下恩典。’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再次谢恩,爬起来接旨。
说是转封,不过转封到这两块极品地盘那不如说成是流放,没收猴子和胜家的领地将赐给除了安藤守就之外的尾张美浓八将和前虾夷国与对马国的守护,虽然有拆东墙补西墙之嫌,不过作为战败的武将没有被要求切腹谢罪已经是织田家天大的恩德了。
‘两位殿下请看开些,如果功不赏,罪不罚,太政大臣殿下也难做啊。’话是这么说,不过猴子和胜家是织田信长以前御用的大将,又岂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这也是织田信长为了儿子上位后的稳定慢慢消弱强势家臣的影响。像明智光秀,河尻秀隆这样野心不大的家臣已经转仕辅佐织田信忠。‘来人,送二位殿下上路吧。’
最后一句话把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恶心的不行。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送走这二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那就是关于当年在开城外大战时缴获的明军大炮的归属,还给明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日本以前从来没有这好东西,现在突然有了,应该保护起来进行研究仿制。不过最后议和时,明国又提出了双方交换战利品和战俘的事宜。战俘我还是要得,朝鲜北四道多矿山,没有足够的人手开矿也很是为难。不过大炮一定不能给,后来经过协议,用五挺70式水冷机关炮和子弹以及子弹带的制造技术来换取一门大炮。总共五十多门大炮,需要近三百挺70式水冷机关炮来交换。明朝有先进的铸炮技术但是没有机关枪,而我们手中有机关枪却没有大炮,这也是双方互惠互利的交换。更重要的是,张居正需要一批廉价军火进行明国的政治改革。没有实力进行自上而下的政治改革结果就会向百日维新一样被反动派推翻。任何改革都是要有实力做后盾的。
付给明军第一批二百挺机枪之后,南北四道防卫对换的工作开始展开。在明军的监督下,分属三部的三千多日军兵马转移到北四道。我和张居正双方约定以开城和金刚山为界,划分南北朝鲜。
这南四道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好留恋的。义军天天袭扰不说,就连全罗道的大部分还在朝鲜军队的掌控下,真正能控制住的地方少得可怜,只有三个道,而且收租子基本靠抢。谁都知道,这样的统治是无法长久的。
刚刚在平壤安顿好妻妾,天朝来了使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奏报查王别情平倭有功,特升任朝鲜北四道布政司兼朝鲜北四道按察使与都指挥使。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王大人起来接旨吧。’宣旨的却是老熟人关公公。
至于我为什么当了明朝的官员,那还要从明朝官吏中的或者说封建王朝的官吏中的恶习说起,四个字——欺上瞒下。当时朝鲜的局势明军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借着和谈的机会总算平了朝鲜倭乱。可是我和张居正瓜分朝鲜的事情如果写在给朝廷的奏报里,张居正铁定是抄家杀头的重罪。私自和敌军议和在封建专制的明王朝是不被允许的。还好张居正宦海沉浮数十年又是朝廷宰辅加锦衣卫指挥使一级的高官,马上想出了曲线救国的妙计。给我做了一个假身份,然后以组织义军平灭倭寇首功第一为名报请朝廷给我封官。这个很容易做到,因为假身份上我是居住在朝鲜的明国人,而朝鲜国的户籍档案现在都在我的手中,只需加一人名即可。
张居正给朝廷奏报上的王别情那就是神一样的男人了,先是率领小股义军不断袭扰倭寇小队,缴获兵器粮草,慢慢壮大之后开始袭击倭寇大队人马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最后帮助明朝王师一举将倭寇赶下海去,顺路还俘虏了几千倭寇,然后晓以大义倭寇乃降。至此倭寇才向明朝称臣纳贡。可以说,张居正把一半的功劳都记在我身上,我今日才能得到布政司,兼按察使和都指挥使的职位。明朝布政司,按察使,都指挥使分别管理一地的民政,刑名和军务,相当于今天的省委书记兼省法院最高院长及省军区司令员,控制了地方上所有一切民务,政务,军务,在朝鲜北四道已经是藩王一样的存在。
这在明国内陆省份是不敢想象的,不过朝鲜毕竟是刚刚内附的属国,而且张居正奏报朝廷北四道境内多乱党和残余的倭寇,无王别情他人不足以担当此重任。朝廷这才下发了这道圣旨。这正是说你行你就行。当然这也因为张居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自己监督自己本来就容易出问题,而另一个监督人关公公也收了我的厚礼,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关公公里面请,来人,抬礼物进来。’早准备好了。四个下人抬上整整一箱子黄金,我打开箱盖,屋内顿时被映的金碧辉煌。‘关公公一路辛苦劳顿,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给关公公买杯茶水润润嗓子。’
关公公眯着眼睛笑道,‘布政司大人真会说笑话,这些钱够我在皇城里开个茶楼了。’
其实我知道,不过不用说这么明白吧。关公公拿起一锭黄金擦拭了一番,用尖细沙哑的声音说,‘要说我们这些伺候皇上的奴才们,最喜欢的就是这黄白之物了,张大人也是雅人啊,对了,以后张大人再叫杂家的时候,喊一个公就好了,张大人没去过京城不知道规矩,我们这些阉人啊,是不喜欢人家叫公公的。大家虽然不是爷们,但互相称呼都是张爷,李爷这么的叫。我到是喜欢这个爷,可惜我在家排行老大,喜欢人家叫我一个公字。’
‘关公?’我试着喊了一声,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关二爷怎么和太监重名了。
‘哎。’关公公连忙应了一声,‘真是个机灵鬼,告诉过小光子,小梁子他们多少次,他们都记不住。真是气人啊。’
‘关公,敢问朝鲜南四道是谁掌控?’
关公公摩挲着手中的金锭,‘还能有谁啊,不就是小光子吗。’看我愣了一下,关公公补充说,‘就是戚继光啦。东路军大捷的那个。’
‘哦哦哦。’开始我还以为小光子和小梁子是太监的名字呢,没想到是关公公在说戚继光李成梁他们两个。我说朝廷也不能让太监做一地大员,明朝以来就没这个先例。不过戚继光可是个硬茬,虽说这次让他做朝鲜南四道的藩王是奖赏他历年来平倭练兵的功勋,不过也有在南边看着我的意思。想来张居正是想用戚继光和我搞一个制衡把。‘那日本国王的圣旨也是关公大人宣读吗?’
关公公摇摇头,‘加封平信忠日本国王的事情是光禄寺的人去宣旨,算日子就算没到,也快了。这个不归我管。好了,一会我还要去一趟汉城,给小光子宣旨,说起来,小光子出手可没王大人您这么大方。’
‘哦,原来如此。不过,戚继光大人有他的难处。’戚家军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就是从不留俘虏,除非是敌方主将抓来能领赏的那种。戚家军斩获一个首级赏银四十两,四十两银子在明朝可是一笔不少的钱财,足够中等的五口之家过上一年。相比之下,当然是斩获首级比较上算了。俘虏毕竟还要看管。戚继光当年在明朝东南沿海总共斩杀了十五万以上的倭寇,虽然这十五万倭寇里面大部分是明国人,不过重要的是戚继光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当真是百战百胜的那种军事天才。属于和我一个档次的选手吧,我们两个人真掐起来,谁胜谁负结果还真的很难说。
送走关公公,我开始研究朝鲜经济的问题,这不仅仅是我和张居正的一个赌约,也是为了我的理想。这里作为一块试验田,要付出的心血远比日本那些领地多得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试验田是种子开花结果的地方。
第一件事情就是选拔人才,朝鲜也是一个深受明国八股文毒害的国家,很难想象这种制度下能选出有多少有能力的人来帮我办事。现在手下的三千多日本足轻显然是不能用的,一个朝语都不会说的怎么能去管理地方,他们能把边境守好就可以了。除了这三千多日本人,我现在手下还有一支当年池田恒兴从各地大牢里放出来的犯人,基本上都是反社会,反人类的主,而在朝鲜人眼中看来,这些人和后世影视作品中那些伪军,翻译官没什么区别。用他们更有可能起反效果。不过好在我有好老婆。
‘惠顺,平壤附近的民间有什么隐居的人才没有?我说的是那种在百姓心中声望很高的那种。’朝鲜的人文历史基本没有人去学习,谁也不知道他们民间有没有例如济公,一休或者展昭那样的人存在。
惠顺郡主扬起小下巴,‘嗯,我想想,还真有一个。是平壤的一个秀才,姓金,大家都叫他金秀才,本名叫什么反而没人知道了。’
‘哦,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还在不在。’
惠顺郡主吐了吐舌头,‘没见过,我也是听婢女们说的,据说这个金秀才喜欢帮助百姓惩治奸商和大地主。第一件事情是汉城来了一个大地主,要从平壤附近买地,当时是冬天,金秀才就雇人把平壤城外结冰的大同江上插上水稻的稻茬。然后将这八百亩‘水田’卖给了汉城的这个大地主。开春后,冰河解冻,结果你明白了…
第二件事情是一个釜山的大商人来平壤做生意,这个金秀才就雇了几百人到大同江边挑水,每挑一桶水都要给金秀才留下一文钱的水费,这个釜山的大商人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被雇佣的人就告诉这个釜山商人,这条江水是金秀才家的祖业,来这里挑水喝的人都要给钱。釜山商人马上觉得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就和金秀才进行交谈,希望能买下大同江。最后釜山商人花了大价钱买下金秀才的大同江,买下的第二天釜山商人坐等在大同江边收水费的时候,发现取水的人一文钱也不给他,就问怎么回事。取水的人说,想让我们给钱很容易啊,你要提前晚上来找我们给我们两文钱,我们取水时才能还你一文。金秀才就是这么做的。最后,釜山商人没有找到下家,灰溜溜回釜山去了。’
‘噗’听完这个金秀才的好人好事之后我一口茶水喷出三尺远,和诸葛亮喷血有一拼,这都什么好人啊,明明就是潜伏在民间的大骗子吗。很奇怪为什么平壤府没人因为诈骗罪去告他,‘那些被骗的大地主和商人就这么算了?’
惠顺郡主反问道,‘还能怎么样?金秀才是秀才啊,对方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就是见了官也落不了好。’
我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点点出来,看看还是不够小,拇指又向上移了一点,拿给惠顺郡主看,‘一个小小的秀才,连个官都不是,就有这么多特权?’
‘是啊。’现在奇怪的人反而是惠顺郡主,不过惠顺郡主很快就明白了,‘忘记日本没有科举了,你不明白的。秀才可以穿长衫,带方巾,穿长靴。同时免除自己和家中两人的徭役。(徭役相当于免费为公家干活,例如修长城,这可不是麻将的那种啊,是孟姜女上面的那种)见了官员只要叫声老师就可以,不必下跪,见官员递个帖子就行。有了官司纠纷不用亲自去衙门起诉应诉,派个家人去就可以了。而且就是最后认定犯了罪,也可以用银子来赎罪,不用服刑或是挨板子。基本上,没有功名的人和秀才打官司是稳输的,秀才毕竟是可以考取官员的,官官相护的道理你总明白把。’
‘惠顺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一点。我以前还以为这读书人怎么也得做到举人才有点权势呢。’以前大家都说举人老爷,举人老爷就是这个意思,当了举人就是老爷了,三次会试不中马上可以做个小官的,级别相当于现在的正处级。倒是小看这些秀才了,没想到封建社会秀才还有这么大的特权,以前我还以为秀才就相当于一个没考上公务员的大学毕业生呢。现在来看,经验主义害死人啊。‘既然如此,这个金秀才我倒是要见一见了。’
如果真的是个能够惩恶扬善的主,倒也不妨召来用用,有些事情这种大善人出面来做效果要好得多。如果只是个仗势欺人的大骗子,那就家财充公人头落地。
‘大人,这里没有粮食了,你们走吧。’到了金秀才的家中,还没开口,就被一句冷言冷语顶了回来。
这个人就是金秀才啊,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一把花白的胡子。恩,当然实际上可能要小一些,这个时代的一个典型病例就是未老先衰。腰挺的笔直,眼中精光四射,连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神可能在眼光这一项也比不上他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凛然正气。听说读圣贤书读多了身上就会带有浩然正气,宵小之辈不敢靠近,不过我生在改革以后,上学读书读傻了的倒是见得多了,读出浩然正气的一个也没有。
废话,那时代不是为了颜如玉读书,就是为了黄金屋读书,当然也有为千锺粟读书的,这能读出浩然之气才奇怪呢。
PS:说起浩然之气,我见过的最后一个拥有浩然之气的男人就是周总理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