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一勒马匹的缰绳,将插在背后的盘龙棍抽出来,对吴用说道:“吴用,你带一半人马先往敖水镇去,我先在前面抵挡一下。”说罢一挥手,说道:“跟我走!”
吴用当下带了两百人马朝着敖水镇寻狄雁来救,史进则带了三百人马朝着探马来报的方向去了。
奔上那山丘以后,不到百十步便遇上了一小队禁军。
那队禁军便是围困郑县的那队兵马,方才放哨的几个禁军无意间瞧见了山坡上有人马走动,故而报知了将领之后,派出了五百人马前来一探究竟。
当下史进劫住这队人马的去向,挥起手里的盘龙棍便杀了过去,那些禁军哪里见过史进这等兵刃,呼啸有如龙吟,棍影翻飞出大片龙鳞。而史进的身手敏锐超常,花哨的棍法中往往藏着最险恶要命的杀招。
那些被史进劫住的兵马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的兵刃抬起来,史进已经打出无数杀招,乱舞连刺,顿时将迎面的禁军都杀了个措手不及,血肉横飞地倒下马去。而那为首的小将更是倒霉至极。史进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当做寻常禁军,迎面提手荡开他砍开的一刀,便在一瞬间抓住了那小将的弱点,提手照着他的心窝便是一枪,将那厮的心脏顿时戳了个窟窿,随着枪头的抽出一捧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他的整个身子也随着失重倒下马去。
史进带着身后的三百人马,像是一把刺刀一般深深刺入了禁军的行列中去,愣是将一队官兵从中间生生剖开,杀得那伙官兵有些乱了手脚,还没有来得及掉过头来追击,史进带着麾下的三百兄弟已经借着快马的优势兜了半个小圈从禁军的侧面来回穿杀,直把那些禁军搞得混乱不堪。不等他们缓过劲来反扑,史进看见吴用等人已经奔出千余步,禁军想追也望尘莫及,于是便从禁军乱了阵脚的队伍中横冲直撞,杀了出了来,也立刻带了手下的兵马朝着敖水镇的方向排马便走。
禁军看见史进等人逃了,赶快拍马便追。
史进本以为杀得这些禁军已经没有作战机制了,却不想这禁军果然与寻常官兵不同,即使史进那般摧残一番,没了将领一样可以凝聚在一起,即使被杀得阵式大乱一样可以重整雄风。现在这伙禁军看清了史进只有三百兵马的劣势,当下便紧追不舍。
史进一看那伙禁军这般难缠,心里也不得不重新估计今后如何应对这种兵马的法子。禁军的顽强和战斗力的尖锐完全不是寻常官兵可以比拟,史进不禁也为前去渭南解围的鲁智深、杨志二人的安慰而担心。
就在史进甩之不掉,正想重新杀回去的时候,突然从道路两面的密林里闪出两伙人来,一个个手挽弓箭,便指着史进所来的方向。
看着那密密麻麻闪烁的箭头,史进不禁全身一颤,被这阵势着实吓了一跳,可等他们驰马一闪而过以后,只听的一声轻叱“放!”,犹如飞蝗的箭羽便朝着禁军扑面而去,顿时间中箭者一片一片落下马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那队禁军被箭羽射杀了大半之时,从林中又突然杀出几百人马来,遇上官兵逢人便砍不需多时,便将那队禁军杀的大败而逃。
史进勒住胯下的战马,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再杀回来,将那禁军杀得屁滚尿流,大多死在了刀枪之下,只有少数人马侥幸带着重伤逃回了禁军的兵营去。
史进收束住兵马,方才从树林中杀出来的人马也聚拢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吴用,而此时藏身在树林中的射手们也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驻守敖水镇的狄雁。
三人带着兵马汇聚在一起,说道起来,史进这才知道,原来,他和吴用先前从敖水镇出来之后,狄雁坐在营里不放心便亲自带了一队人马也远远跟了过来,却不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见吴用带着兵马撤了下来,狄雁迎上去一问,才知道果然有禁军察觉,当下便听了吴用的安排,两伙人藏在树林的两边。没想到他们刚刚藏好,过不了许久,史进果然带着人马也撤了下来。于是,便上演了方才的那一幕。
史进和吴用随同狄雁一同回去,狄雁自回敖水镇设防,此处暂且不提。且说史进和吴用快马加鞭回到了华阴县,便召集起兄弟们来商议对策。
“方才冒险一探,禁军的阵营严密的紧,从外面看其布置的结构严谨至极,而内部阡陌交通顺畅至极,四下里都有拒马角,强闯进去,只怕不甚容易,即便是能闯得进去,也只怕反而落入人家的圈套之中,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吴用一面在桌面上将禁军的阵营比划出来,一面解说道:“所以,强攻断然不可取。”
“按军师这般说,这禁军就是个刺猬了?咱们总得像个法子下口!”林冲说道:“这阵法我虽然不晓得,但是,我们却也不必那般怕了他。”
“法子不是没有,强攻有强攻的法子,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硬碰硬只会消耗我们的兵马。”吴用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般一来,可不划算。”
一直没有开口的史进说道:“还请吴军师指点迷津!”
吴用当下也不再啰嗦,便取了纸笔来,将他方才暗暗记在心里的地形都画了出来,一面画一面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和禁军直面冲突,但是,我们可以把他们从营寨里引出来,我们只需要一支五百人的兵马带足了箭羽,这箭头上抹了硫磺等引火之物,等奔走到禁军营寨八十步的时候,便可达到弓箭的射程,到时候,便将箭羽点起来,一面绕着营寨快速奔走,一面朝着里面放箭,将里面的帐篷兵营点燃一片,便可以打马而回。”吴用说道这里,用手里的笔又在地图上标出另一支兵马来,说道:“等火起来,禁军定然会杀出来,我们便需要一千人马,朝着官兵正面发起冲击,遇上禁军小小厮杀一阵,便赶紧装作败退,丢盔弃甲,沿着原路返回来便是,过了这边的第一带山包之后,顺着山坡下来时,我自有一条小路放你等过去。”
吴用说道这里,将笔在这山坡上着重地画出一个圈来,说道:“在这个小山谷里,我们预先要安置一片营寨,在方才的这片山坡上,我们预先也挖出两丈高的陷阱来,上面用树枝支撑,铺上沙土,陷阱里面立起刀刃枪头来。”吴用说着,便在纸面的山坡上画出一条小道来,而在这两边则是详细地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先前飞马以火箭射杀禁军阵营的骑兵,完成任务之后便回到兵营里,答弓上箭,埋伏在营寨里,而那千余做诱饵的兄弟们沿着小路安全撤回营中,分别藏在营寨后的两边。”吴用说道:“那些禁军在陷阱那里必然会折损一半,等他们一部分人从小道冲向营寨的时候,弓箭手便轮番齐射,射倒禁军几波人便假装逃离,迅速撤出营寨来。”
“等禁军冲入兵营,穿越杀出的时候,定然不愿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而落个无功而反,咱们越是戏弄他们,他们就越气急,他们就越想靠着自己的战斗力,来追杀到底出口恶气,他们杀到此处时,已经离敖水镇不远,他们定然想一路追杀下去,一举将敖水镇打下来,也算寻个值得的功劳。”吴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他们从营里穿杀出来,我们先放他们的山路过去,接着,之前埋伏在这里的一千兄弟便从两边突然杀出来,将那些官兵杀个措手不及。”
“那些禁军觉得势头不对,定然会原路撤回。”林冲说道:“那样一来,他们龟缩回营,我们却又怎地办?我们在他们后方没有兵马,指望郑县的兵马杀出来,只怕是没戏。我们倒不如安插一直兵马埋伏在后面,等官兵退回去时,便从半道杀出来,岂不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进退两难。”
吴用笑着摇了摇羽扇,说道:“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可是,眼下不但要保存有生力量,而且,现有的兵马就不足以让我们再安插一支兵马,林冲兄弟的法子,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我们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一队人回去么?”林冲有点不肯就此罢休。
“我自然不会叫他们这般容易逃回去,我们只需要在山谷里安置营寨的帐篷里堆满干草硫磺之类的引火易燃之物。我们只需要等到官兵萌生退意之时,我们之前撤出来的弓箭手们便继续用火箭将咱们的营寨点燃,这样一来,营寨里一片火海,不烧死他们也能断他们的后路。”
“这个法子好,收拾了这支禁军,他们留在营里灭火的人马,那哪里还是我们的对手。带个千人兵马,便可横扫!”林冲快意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