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几乎没有瞧见史进究竟是用的怎样可怕的招式在须臾之间将这刀疤脸一伙刺头都斩杀于当地的,但是,他们却已经心里深深地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眼前这人不不好惹,而却最好也别惹。
史进一把揽着管营的肩头,一把拎着手里尚自滴血的朴刀,回头看了一眼此刻躺在地上痛的嘶哑咧嘴的刀疤脸众人,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罢,史进将手里的朴刀往后腰的腰带上一别,从靴子里抽出雪亮锋利的匕首来,抵住了管营的后背。
史进朝着那些显得有些毕恭毕敬的囚徒们说道:“还有谁不服么?”
众人没有说话,除了地上的几个抽搐痛呼的声响之外,这监狱之中都处在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吭气,更没有一个人敢直眼去瞧史进的那两双精锐的眸子。史进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说道:“既然没有异议了,那我就姑且认为,你们甘心愿意把自己的命和我绑在一起。既然这样,一会儿我叫开了这最后一道闸门,便只有外面的狱门了,等我骗开了大门,你们就一发冲杀出去,冲出了牢狱不要恋战,大家沿着牢城前的大道,合伙往西城去杀,到时候,趁着守城军士力量薄弱,便可杀出城去。”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
史进与众人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便又掉过脸来看着管营,微微地笑起来道:“监狱的暴动被镇压了,咱们回去邀功领赏吧!”说着便用匕首在管营的后背上抵着往前走去,看着那几个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史进的狱卒面前,史进也笑着道:“让众位大人受惊了,咱们一起上去透透气吧!”
那些狱卒见史进说话算话,同时也被史进的本事所折服,一时间便都打起精神来,其中两人就近取了墙壁上的灯笼,带着狱卒们走在史进的前面做掩护,一行人便要往那闸门的方向来。这时候,史进在背后突然开口道:“呵,你们就打算这么干干净净地上去不成?”
那几个狱卒一听这话,脸上不禁变了颜色,相互看上一眼,满满的都是惊恐,他们一个个往后缩了缩,紧紧地盯着史进的下盘的步法,生怕史进迈出一步来,他们的下场也落得和那刀疤脸一样。可是,就在狱卒一个个内心忐忑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史进又开口说道:“大人们,还烦劳诸位几个,抹些血渍在身上,不然,怎地像是一番血战,又怎地骗的开门?”
那几个狱卒一听是这么回事,一个个心底松了一大口气,抹点别人的血在身上总比自己留些血在地上强的多,一个个都像是劫后重生一般的生出小小欢喜来,很是积极配合地在地上的抹了大片的血渍在身上,一个个搞得狼狈不堪,在这昏暗的巷道里一瞧,还真像是经过一番血战活着出来似的。
史进看着满意,便笑道:“有劳了,咱们走着!”
史进便带了这伙狱卒沿着巷道一直向前,等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闸门跟前,果然在闸门背后一样是七八个差役聚在一起远远地站着,一个个抽刀出鞘,都紧紧地攥在手里,一双双眼眸紧张地等着那两盏灯笼越来越近,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等到史进等人走的近了,那些狱卒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一个胆大的走到精铁打就的栅栏闸门前,瞧着一伙狱卒满是血污狼狈不堪,便生出满心的不解来,问道:“你们这是?”
“监狱暴乱,老子几个将那想劫狱的人都砍翻在里头了,你们倒好,关起门来在这里享受!”一个机灵的狱卒,指着那栅栏里头的狱卒骂道。
“哎哟,张三!”在阑珊里头的一个狱卒认出了放在说话的那一个,当下便嬉笑着走了过来,隔着栅栏上下打量着那人,开口说道:“瞧你小子这命!我早就说了,越往里面越危险,叫你给上面送点银子换个岗哨,你小子就是舍不得那点银子,瞧瞧!瞧瞧!还是我有自知之明!”说着那人便笑了。
这叫张三的狱卒脸色假装怒了道:“赵四,快给老子们开门,哪里来的这般啰嗦,里面还有兄弟重伤,快快叫大夫来,不然一会儿出了人命有你的好看!”
“好好好,看你急的,怎么?还打算靠着功勋升官发财啊?哈哈哈,能保得下命来,救算你小子走运的了,那平反的功勋都被上面拦到人家头上去了,和你们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他妈废话,开门!”其余的狱卒也装着不耐烦地叫喝起来。
“好好好!”那里面的狱卒挨不过,便一面找出钥匙来开门一面说道:“着急你们插翅膀飞出去啊,你当老子们想在这里?就算是我们这里开了门,上面已经被那群官兵把控了,上不去!之前有一个官兵跑出来说里面有人劫狱,可是,就是我们锁了这门,人家一样不让我们上去,你能那他们怎么办?哼!”
史进抵着管营走在最后面,听得那闸门在哗啦啦的锁链声中吱扭扭的打开了,而那里面狱卒的这番话里却满是抱怨的意味,按他所言,那些官兵已经集结起来将那最后的牢门死死收住了。
“啊呀!”那方才在阑珊闸门里“胡言乱语”的狱卒无意间瞧见了少了一只耳朵满身是血的管营,当下心里想起方才所言顿时慌了神。连忙单膝跪地道:“拜见大人!”
“哼!”管营此刻被史进在背后拿着匕首抵了一抵,额头上又冒出冷汗来,当下赶紧配合史进的意思朝着那人吼道:“你当老子死了么!”
“不敢,不敢!”那几个原先守在栅栏外面的狱卒一起都跪下来,起身道:“小人就知道大人一定能逢凶化吉!”
“不敢个屁,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前面去叫门,里面还有重伤的差役,要是再出了什么乱子拿你们是问!”
“是是是!”那些狱卒小鸡啄米一般地一个劲地点头,可是,又面露难色地道:“只是,那外面的官兵……只怕,他们不卖面子给咱们。”
“哼,走,我与你们去!一群废物!”管营说罢,便忍着耳朵的剧痛,一挥手让那些人在前面先走。
史进很是满意这管营的配合,当下便将那匕首往后缩了一缩,而那管营也觉察到了这细微的举动,心想这汉子虽然来者不善,但却还说话算话,于是,心底里愈发积极地配合史进的心意起来。
众人七转八转绕过牢狱,这一层牢狱的囚犯方才听说有人劫狱,而上面官兵的动静极大,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个都趴在栅栏上探着脖子四下里等着看好戏,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什么事发,反而死等来了一伙满是血污的狱卒,虽然一个个囚徒心里很是失望,可是,当瞧见那管营少了一只耳朵,血淋淋的半身鲜血狼狈模样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欢喜之极,手舞足蹈之乐。
狱卒一路向前一路呵斥,好不容易来到了牢门前面,果然被死死地紧闭着,这厚重的牢门并不像先前一样是栅栏的格局,而是一扇厚重而密不透风的黑色沉木造就的大门,门面上打着密密麻麻的大口铁钉,门的四脚都用生铁包裹起来,与外面透不出半点光亮来。
“大人,那些官兵从外面堵上了,我去敲门!”方才被挨骂的赵四当下便主动请缨,站出来用力地拍着那门面说道:“开门开门!牢里头一切都过去了,快快开门!”
“你是什么人!”门外传进来一声厚重的嗓音道:“这门不到明日开不了。”
“什么!牢里的叛乱都被我们摆平了,现在有好多兄弟都收了重伤,怎地不现在开门!”
“我们已经派人报与知府大人了,大人赴宴不在府上,要想出去,需要大人亲自批了,我们才敢放人,不然出了大事,谁担得起这天大的责任!”
管营带着不耐的表情看了一眼那赵四,亲自来到门前,用他那双方才捂着耳朵,染满鲜血的手用力地拍了几下门,扯着怒气冲冲地嗓音说道:“开门!老子是管营王鼎!先放了老子出去!”
“哎呦,是王大人啊!”那外面的官兵语气变了一变才说道:“您老人家来了,就越不能开门了。”
“什么!”管营听了心里一颤,怒道:“知府大人派你们来是要收住犯人不出意外的,不是要你们关起门来!老子们死命杀了贼人,手下的兄弟死伤惨重等着人救,可是,你们倒好,不但不帮一把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王大人,这可是您误会小的了,这也是上面早就交代的事情,小的现在没有知府大人的号令,也不好放您出来,您就委屈委屈,等明天大人旨意下来,大人您杀贼有功,可是官运连番啊!小的,先在这里恭喜了!”那人说话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是一字一顿,丝毫不带着急的神色,听的管营心里不禁一阵发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