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敖傻眼了,看着这箱子里满满的石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宿没有合眼就跑到这里辛辛苦苦埋伏打劫的东西,竟然是这一箱子石头疙瘩。臧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摇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地从那辆车上跳下来,迅速地跃上了另一辆。此刻的臧敖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手起刀落便将那箱子的金锁也一刀剁开,紧接着便一脚将箱子踹开,往里头这么一看。
“忒妈的!敢耍老子!”臧敖气急败坏起来,全身的怒气让他不由地颤抖起来,汇集全身的力气一脚将那口箱子踹翻在地,大喝道:“快!快!快!都给我将那些箱子劈开来看看!”
那些刀客见臧敖怒了,便也手脚麻利起来,一个个都跳上那几辆马车,抽出朴刀来将那几口箱子的金锁都劈开来一看,也都变了脸色。
“少爷,这边这口里面,里面都是石头!”
“我这里也是石头!”
“全是石头!”
“妈的!别说了,咱们中了晁盖的奸计了!”臧敖这时候反应过来,觉得这事实在是出的蹊跷,当下将刀朝天一举大喝道:“快!跟我撤!”
众刀客一听赶紧收束了队伍紧紧围绕在臧敖的左右,跟着臧敖便要迅速撤离,可是,不待他们跑出几十步的时候,就听得前面大声大喝:“恶贼!哪里跑!吃我一刀!”
臧敖收束住脚步,将马刀一横,定睛往前面一看,竟然是魏都头,一身银盔银甲,手中挥舞着大开大合的一把关刀,而在其身后面跟着的更是一彪银盔银甲手持长枪的一伙人马。臧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晓得这可不是杀掉那些差役那般简单的事情了,这银盔银甲的打扮可是典型的官兵装束,杀几个差役的本事,臧家勉强还有,现在面对着这个架势,他就晓得了,一定是将守城的官兵给调过来了,这可了不得。
臧敖心里这般想着未战就先败了势气,当下也不敢在迟疑,一挥马刀便带着手下那些同样有些傻眼的刀客回头往另一面狂跑。
可是,刚跑过那些装满石头的“银车”便被魏都头等众赶了上来,魏都头乘着快马,那股奔腾而来的势气不可阻挡,一时间,那虎虎生风的霸气让臧敖等众心生恐惧。
“逆贼莫走!看刀!”
臧敖听得脑后的声音,知道魏都头已经赶了上来,毕竟就靠自己这两条腿是跑不过那四条腿的畜生的,于是,当下心里一横,下了你死我活的决心。就在魏都头快追上来的那一霎那,臧敖猛然顿住脚步回过身来,也不管身后是什么酒拼尽全力就是一刀纵劈下来。这一下,可万万没有让魏都头料到,本来已经将大刀举起来,蕴满力气就差再往前追一点便可以一刀取了那逆贼的狗头,可是,却偏偏没有料到这狗贼却不怕死,来着这么一招急刹车的回马枪,让人防不胜防,偏偏这一马刀还劈中了魏都头胯下的马头。魏都头虽然一拉缰绳将战马偏过了些头,但是,那一刀的要害是避过了,可是,刀锋却刺瞎了战马的双眼,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那迅疾的去势不止,不但将面前的臧敖撞飞出几仗开外,同时也将骑在其背上的魏都头也掀了下来。
众官兵一瞧还没展开厮杀,魏都头就被掀下马来,心里一急,前面的骑兵便纷纷勒住马头,其中一个副官大声叫道:“救都头!救都头!”
追到前面的骑兵一听也纷纷收束了马头,迅速地从四下里包围过来,长枪一出一进,就像是长蛇出洞一般,和那些有着“擒贼擒王”思想的刀客打了起来。
臧敖被这四蹄畜生撞得伤了内脏,但是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个喘息之机,当下吐了一口腹内涌上来的鲜血,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那伙人马都朝着那边去了,便赶紧挣扎起来,忍着四肢百骸传上来的剧痛,一面继续往远处跑,一面大喝道:“快射箭!射箭!射死他们!跑是跑不掉的!快射!”
那些刀客听了晓得臧敖说的在理,为了求生的强烈需求,一个个都镇定下来,朝着那渐渐集中而去的骑兵便搭弓乱箭射去。
魏都头刚刚被人扶了起来,面前的两个扶他的官兵便被从天而降的箭羽刺穿了心肺,口涌鲜血死在了魏都头的面前。魏都头看的心里大怒,也不顾这落马时扭伤的腰身,朝地上将大刀一脚勾起了,便挥舞着将射到面前的乱箭挡开。其他骑兵万万没有料到那些被追赶的四下逃窜的贼人竟然还能在这短时间内组织起来反击。一时间被这贼人们搞得手忙脚乱,中箭落马者不在少数。胆子大些,武艺高些的官兵驰马挥刀便朝着那些贼人的方向杀了过去。
臧敖一看到了这时候,还是这远程的伤害比较管用,当下就胆子大了起来,大喝着临阵指挥道:“大家散开来,弓不离手,不要停!”
魏都头一听这声音,怎么都觉得很是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当下只是想不起来,但是,光听这人的指挥,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将人分散开来,自然是他们有利。魏都头当下也不示弱,喝令道:“伏在马背上,散开,快速打击!”
这下,弓手和骑兵,各自在各自主子的号令下开始了一番较量,战马身披铠甲,脚程又极快,但凡能躲过箭羽赶到弓手面前的,伏在马背上的官兵便长枪一戳,将那贼人顿时杀于马下。而那些没有被骑兵设为追杀目标的刀客则站在高处拉弓搭箭,将那些追杀刀客的官兵一箭箭相互交叉着射杀下马来。但是,毕竟官兵数量不在少数,这么四下分开杀来,也将臧敖的人杀的愈发凌乱起来。
臧敖害怕这般抵挡不住,一箭将那打头的骑兵射下马来,便大喝地叫道:“往高处走!都往高处爬!高处射杀!”
那些被骑兵的长枪杀的有些乱了心神的众刀客一听自家主子说了,便像是脑子开窍了一般,迅速地七手八脚沿着陡峭的岩壁往上爬。有些勉强爬到了高处占时躲过了骑兵的击杀,可以勉强自保地站在高处俯视全局射杀那些骑兵,但是,却不是大多数人能有那般好的运气,有的还没爬上去,便被追上来的官兵一长枪将肠胃戳穿出一个血涌的口子来,一枪挑落地上来,被紧随而来的马蹄踩死在地。
就在这混战成一片的时候,魏都头也舍了马匹,另辟蹊径挥舞这大刀挡开了射来的一支支箭羽,直冲着那些刀客杀了过去。魏都头两臂一沉,将手里攥紧的那大刀一挥便拦腰将那吓的面无人色的蒙面贼人一刀斩为两半。接着脚下不停,横跨两步便朝着那边继续杀了过去,一连击杀了四五人。
就在这时,魏都头势如破竹的勇猛引起了臧敖的注意,那臧敖站在一处勉强高过战马的陡坡上,将弓一展,搭了箭羽,闭上一眼便觑着魏都头将弓拉满,心里暗骂一句“去死吧你!”便将这一支带着恶毒仇恨的箭羽射了出去。
此刻杀的正痛快的魏都头,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追杀那些要沿着陡坡而逃的贼人,并没有料到在一个方向正有臧敖这般一个用心歹毒的人正打着主意要他的命。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支箭羽嗖地一声便射穿了魏都头的左肩胛,将魏都头痛的嘶嘴痛哼一声。魏都头忍着剧痛一刀将面前的一个刀客斩杀于面前,但是,脚下一时没有踩踏,随着那石子一滑便顿时滚落在了岩壁的边脚之下。
臧敖在远处一瞧,见魏都头中了一箭滚地死了,当下欢喜起来,不禁大喝道:“魏狗腿已经被我射杀了,小的们!将剩下的人都一并杀了!”
那些刀客听了也不禁欢喜起来,仿佛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一个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有受伤的,不论是处在危险中的,还是占时可以寄命于陡壁半腰的刀客,一个个都来了劲头,将弓箭搭上来,这心里一旦有了底子,这手上也就快了一分,那箭羽从四下里朝着官兵射去,一时间叫官兵乱的招架不及。
“都头!都头!”那副官听见臧敖的喊叫,不由地四下环目一瞧,果然不见都头的人影,心下一紧怕是当真遇难死了,于是四下里叫嚷了起来。
魏都头摔在地上,射穿肩胛的伤口被牵动,一股股的鲜血顺着那三棱箭头间的深槽流淌下来,魏都头不知这箭的不同,勉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心中有怒,又见那伤处一直汩汩冒血不止,便一手握住了那箭羽末端,将牙一咬便拔了出来。却不想,这一拔,险些痛的魏都头昏死过去,豆大的冷汗渗了魏都头一额头。魏都头定睛一看这箭羽,只见这三棱箭头下是几圈密集的倒刺,上面生生扯出了大片的生肉来。
就在魏都头站起身来的时候,臧敖眼尖已经瞧见了,不由地心里急了,赶紧搭弓上箭,趁着他愣神之时便一箭射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