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忐忑,对龙哥的一切我是那么的陌生,他需要我做什么,他和那个真的安先生又都说过些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别再在网上遇到安先生,那样我的身份就暴露了,至少要等我干上个把月,身上有些钱再说吧。
芳姐见我没说话,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她,大概四十多岁,一张普通的大众脸,脸上爬着皱纹,看来她是个经历了生活沧桑的人,但我没有问,才相接触,是要避免交浅言深的。我笑道:“芳姐,别那么拘束,你看电视吧。”她说道:“不影响你想事情吧?”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影响。”
我们坐着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我拐弯抹角地打听了很多关于龙哥的事情,终于在她的嘴中知道了个大概,龙哥和小凤是亲兄妹,自幼死了父亲,母亲一手把他们拉扯大,由于龙哥从小不太爱学习,结识了一些社会青年,后来便上了道,渐渐在道上混出了名堂,成立了“龙凤会”兄妹俩倒也运气好,拼出了一片天地。
他们开了两家夜总会,还有一个洗浴中心,两家电玩城,手下也有一帮子衷心的弟兄,只是最近他们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另一个帮会的老大肖老三,这肖老三心狠手辣处处与龙哥兄妹作对,龙哥几次都败在他手里,龙哥觉得自己缺少谋略,所以才三番五次地请这个安先生来。知道了原因,心里有了些底,虽然说既来之则安之,可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师爷应该怎么做才好。
我问芳姐:“有烟么?”她笑道:“龙哥早就让我给备着呢。”她打开电视柜下方的抽屉,拿出一条精装的“娇子”,然后折开,取出一包给我:“烟就放这的,要完的时候支会一声,我再去买。”我点了点头,她把烟灰缸放到我面前。
看看时间才九点多钟,我却有些困了,我说道:“芳姐,我去洗个澡,想早点休息了。”芳姐说道:“换洗的衣服给你拿出来放在卫生间的洗衣机上了,换下来的扔洗衣机里吧,一会我来洗。”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怎么好?”她笑了:“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是姐的工作,龙哥开那么高的工资我,哪能够不好好做事。”我笑了,站起身来向卫生间走去。
洗过澡,和芳姐打了招呼,我便回房睡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直到窗外大亮我才起来。
芳姐应该早就起了,她已经从外面买来了豆浆、油条。我吃得狼吞虎咽,我觉得早餐吃这个很不错。待我吃完,芳姐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凤姐一会过来接你,她说带你到处走走。”我“嗯”了一声,但心里却并不想和这个女人一起出去,我能够感觉得出她并不喜欢我,话语间有很多的针对性。
坐在客厅里抽烟,看着芳姐大早买回来的报纸。
大约十点多钟,门铃响了,芳姐去开门,小凤走了进来。
“大哥让我今天陪你到处走走,走吧。”他的语气并不友善,我淡淡地说道:“如果太勉强那就算了,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一张牛肉脸。”她怒道:“你说谁是牛肉脸了?”我没再看她,继续盯着报纸。她冲上前来,一把扯下我手中的报纸说道:“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是牛肉脸。”
我看了看她,其实说老实话,她长得也还不错,就是看上去太野,没半分女孩子的模样。一身男装,让我很不习惯,太春哥了。
我对芳姐说道:“芳姐,请这位小姐出去,我想安静一下。”芳姐在一旁为难地道:“先生,凤姐,你们……”我对小凤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到成都来你大可对你哥明说,我无所谓,别总是给我脸色看。”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就象满腔的怒火快要迸发出来似的。
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脸:“安先生,我哥让我今天陪你到处走走,请吧。”我看着她,突然感觉很想笑,但终于忍住了。我站起来说道:“芳姐,一起去吧。”芳姐楞了一下:“我也去?”我点了点头说道:“嗯。”她明显有些惊喜,忙“哦”了一声,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们跟在凤姐的后边下了楼,院子里停着一辆帕萨特。车了除了驾驶员还有一个男人,正是小暴。小暴看到我说道:“安先生,您来了。”说着拉开了后车门,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坐车了吧,我们走走就行。”凤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道。小暴看了看凤姐,凤姐假装没看见。我笑了:“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吧,小暴,和我们一起逛逛。”
小暴高兴地说道:“哎,好的。”然后交待了司机,车子开走了。
一行四人就这样在街上闲逛,我已经好久没能够象这样逛街了。其实我蛮喜欢小暴的,他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他简直就把自己当了向导,一路上说东道西的,倒也排遣了很多沉闷,只是凤姐好象对他不太感冒,有时候还微微地皱皱眉头。
芳姐却不多话,有时候我问她一句她就回答一句,而且总是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看下凤姐,看来她对凤姐很是畏惧。
我们去了武侯祠、杜甫草堂和浣花溪公园,我游得很仔细,因为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
中午的时候凤姐问我想吃什么,我说让她作主,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们带到了一家麻辣火锅店。当看到我吃辣的劲头,她呆住了。她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上海人,上海人是不会这样吃辣的。”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不好,看来她是有意在试探我,我笑了笑说道:“听我口音也不会是上海人了,我是四川人,只是一直呆在上海罢了。”因为她这样说,说明那安先生应该是上海人才对,除非她在诈我。
她说道:“你是四川人?四川哪的?”其实我也是随口乱说的,因为在福州的时候那个出租司机就猜测我的口音应该是四川人。听到她这么问道,我还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说道:“这个暂时保密。”她也没再说话。
这时我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乞丐,他怎么会来成都,他是奔我来的么?那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到成都来了?
我忙大步走上前去,拦在乞丐的前面,乞丐抬起头见到是我,猛地一下把我抱住,跟在我后边的小暴冲上前来准备拉开他,谁知道他竟然轻轻一推把小暴推出几米,我忙说道:“别动手,他是我朋友。”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乞丐说的,也是对小暴说的。凤姐她们也站了过来,凤姐来到我们身边,却让乞丐身上的气味弄得急忙捂住了鼻子,乞丐看着我,眼中竟然流下了泪水。
虽然我并不知道乞丐到底是谁,但我却感觉到他对我不仅没有恶意,而且见到我很开心也激动。我问道:“你怎么也到成都来了?”他说道:“我一直就跟着你的,只是在福州你身边的人太多,我不敢直接和你接触。”我楞了楞,在福州我身边只有关心,他怎么会这样说?他继续说道:“下了火车,出了站,眼睁睁看着你上了他们的车,他们是什么人?”乞丐望着凤姐他们问道。
小暴可能刚才挨他那一推心里窝火,也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忙说道:“都别吵了,回去再说吧。”然后一行人又步行回到了家里。一路上很多人的看到一个乞丐跟在我们身边,都有些诧异,特别是认识凤姐和小暴的人,把他们闹得有些尴尬。
进了屋子,我对乞丐说道:“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气味的确难闻。”他也笑了:“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触到你,没办法。”说完倒是很听话地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小暴问我:“他是谁?”我根本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我说道:“在福州认识的一个朋友。”凤姐听了说道:“你不是说一直呆在上海的么?怎么又到福州去了?”我白了她一眼:“去旅游不行啊?我是从福州直接过来的。”她听了我的话倒也没再反驳。
乞丐出来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胡子也刮掉了,露出一张刚毅的脸,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倒也精神抖擞。我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满屋的人都被雷住了,包括那个乞丐:“你叫什么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