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琉球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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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生死一线之间,马吉德灵台一线清明,先是反手挥刀格挡独眼小林的断水刀,争得片刻工夫;跟着依样画葫芦,学独眼小林双腿踢蹬。独眼小林虽然没有中招,但也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因此接下来的一刀直劈不免慢了三分,给了马吉德一丝喘息之机。

独眼小林往后一退,马吉德当即一个鱼跃,弓着身往后挥刀。诡异的身法配合弯刀的弧度,躲开了独眼小林的劈砍,直插向他的心窝。独眼小林大骇之后,连忙再退三步。瞬息之间,胜负之势再次变化。

这几下兔起鹘落,端的是迅捷无伦,吴凌风却是没能看到。接下来马吉德屈腿弓身、转圈挥刀、力毙独眼小林这一幕则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惊呆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脑子里直想:“好厉害!好厉害的刀法!”

此时,这船上近两百个人,不论是倭寇,还是大食战士,抑或是艺业不凡的赵四海、金石训、张渊三人,脑子里想的也跟吴凌风一样。马吉德最后时刻所使的刀法,便似*一般,委实是太过凌厉!

他们却不知道,马吉德这刀法正是在*中练出来的,他自己定了一个名字叫“破浪”。

马吉德出生于航海世家,十来岁就跟着祖父、父亲出海,如今年过六十,闯荡了差不多半个世纪,所经历的风浪自非常人可比。大海的凶险,除了那层出不穷的凶悍海贼,便是那令人防不胜防的狂风巨浪。在与海贼搏杀中,他愈战愈勇,刀法日渐精湛;在跟风浪搏斗中,他愈挫愈勇,掌舵控帆日益熟稔。大概在十年前,他忽然觉得这弯刀杀人之法和掌舵控帆之术似乎是殊途同归,可以糅合在一起思考。于是,他由此进入了上乘刀法的殿堂,并渐渐悟出了那一套“破浪刀法”。

他固然对这刀法极端自负,但从未用于实战,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自己也不甚清楚。适才生死一线,倒让他记起还有这么一路刀法。一经施展,果然是大展神威,将独眼小林砍成了两截。

独眼小林一死,群倭无首,登时没了战意,转身便跑。杀人放火抢劫,他们争先恐后;惨败逃跑,他们也一样不落于人。亚克力下令追击,但大食人此刻伤的伤、累的累,兼又人少,追过去不仅不能大肆掩杀,反而让那些倭寇回过头来砍伤了不少。无奈之下,马吉德只好让战士们撤回来,守住雄狮号和吴凌风的四艘货船即可。

倭寇们一边逃跑,一边肆意放火,将那些掏空了宝贝的商船都点着了。这那霸港登时成了一片火海。倭寇们怪叫着,驾驶着数艘满载的商船出港。

吴凌风眼看着他们出港逃走,却无力追击,恨得咬牙切齿。回过头来瞥见独眼小林那颗脑袋,心中一动,悄悄上前拎了过来,从死人身上撕下一块布,将其包好了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亚克力适才大略清点了一下人数,活着的战士,包括他自己和马吉德,居然只剩下四十六人,这其中还有不少重伤濒危的。要知道,这船上原本有百十个战士,死伤居然过半!这些战士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情同手足,一下子死去了那么多人,亚克力几乎要疯了,若非有马吉德死死拽住,他只怕会单枪匹马杀上倭船。

赵四海等三人眼看着自己的船被倭寇一把火给烧了,心痛得脸都有些扭曲了。这可是他们的全身家当啊!这一下子可都没了。赵四海原本还打算这一趟回去就洗手不干,回老家买田娶老婆呢!金石训脾气暴躁,在甲板上跳脚骂遍了倭寇的十八代祖宗。

吴凌风暗叫侥幸,托马吉德的福,自己不禁保住了小命,四艘货船也没损失分毫。心想自己若是像赵四海三人那样没了货船,一文不名,那可就惨了。老天保佑,哦不,是马吉德大叔保佑,真主安拉保佑!

倭寇虽然死伤颇重,甚至连首领都丢了性命,但在那霸这一番抢劫却大有收获,整整二十艘船的财货。想到回奇界岛之后,每人都可以分到好大一笔财富,这些倭寇都喜上眉头,一扫适才惨败的晦气。

独眼小林一死,龟田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一伙倭寇的首领。这家伙四十来岁年纪,贼眉鼠脸,原本在池田信雄手下也是一个不小的头领,手下有百十个倭寇。

但自从独眼小林来了之后,在池田信雄眼前登时没了地位,成了一个副头领,经常被独眼小林呼来喝去。他脸上和嘴里固然不敢说什么,心里的怨恨日积月累,几乎到了要喷薄而出的地步。

这回独眼小林死了,他可就扬眉吐气了,心想我龟田总算又出头了!跟着便发出了他的第一道命令:赶紧出港!

他正得意间,忽然一声炮响,前面那一艘被轰了个正着,船舷上轰出了一个老大的缺口。那船满载财货,吃水很深,海水登时渗入,眼看着就要沉了。

“琉球水师的将军炮!”龟田心中大骇,知道这将军炮乃是大明的神器,威力巨大,这琉球国一共有六门将军炮,其中有两门就装备在水师战舰上。他一听到炮响,就以为是琉球水师全体出动了。

“琉球水师来了,大伙儿赶紧出港!”龟田顾不得多想,连连下令。当此情形,倭寇们哪里还敢停留?起锚的起锚,撑篙的撑篙,划桨的划桨,鼓帆的鼓帆,驾着这些抢来的商船往港外逃。原先自己的倭船早候在外面了,远远地泊在一个小岛岸边。

那被火炮击中的船上尚有十几名倭寇,眼看着自己的船就要沉没了,都大声向同伴呼救。可这时节,他们的同伴只觉自身难保,哪有余隙来救人?只求拼命地抢先出港,以免被琉球水师堵在港内,死无葬身之地。

龟田所在的船顺利出港后,他又听见了一声炮响。不过这一炮没能击中任何船,轰在了海上,掀起了一阵大浪。龟田心道:“这火炮威力虽大,但准头毕竟不足,装填弹药又极为耗时……”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这第一炮和第二炮的间隔未免也太长了些,难道他们只有这一门火炮不成?”猛然间想起,这大半年来,琉球水师一直聚齐在山北,用来防备他们奇界岛池田老大南下。这那霸港空虚已久,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定睛凝神往西面望去,果然,远处海面上只有三艘挂着琉球旗号的战舰。当下他放下心来,大声喊道:“大伙儿切莫慌乱,琉球水师尽在山北,那霸港只有一门火炮三艘船的兵力,岂是咱们的对手?”他自己先喊了一遍,跟着则命人告知每艘船上的同伙。

一众倭寇听他说得在理,都放下了心。这时下,倒不急着逃走了。看那艘将沉之船上的同伙叫得凄厉,便有一艘船驶回去将他们救了上来。

龟田见那三艘战舰只远远停在那儿发炮,料想对方必定兵力不足。此刻他成为这一伙倭寇的首领,不过是因为独眼小林死了,临时替代上去的而已。要想真正统帅这几百个倭寇,还得池田信雄点头。而要想池田信雄点头,那就必定要有说得上来的功劳。

而这功劳,就在眼前。便是打败并消灭这一支只有一门火炮三艘战舰的琉球水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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