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是最让老三媳妇看不起的地方,既然你舍不下侯府的尊荣和人脉,就该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和诚意,当初他们两口子放下孩子不管,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一路骑快马奔回来,表明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也感动了婆婆,让她接纳了自己,当自己人看待,没有客气话说了。
管家理事自己更是谨慎小心,一再守住本心不能重蹈覆辙,为的就是给自家爷和孩子们留一份香火情,她看得明白,也丝毫不掩饰自己想沾侯府光的想法,想沾二嫂的光,但自己也出了力了,努力了,尽心了给不给的并不强求,何况以二嫂的为人,不至于连兄弟都不愿意照顾。
可这个大嫂是怎么回事,一面放不下架子,一面还不想离开侯府,还要心怀怨愤,觉得高抬了杨岚,亏待了她,你一个继室进门,算那颗葱啊。
杨岚笑着拍拍老三家的手,“无所谓了,只要她别来惹我就行了,族人朋友打秋风我都能容的下,何况是一个门里的兄弟呢,不是原则性问题容了也就容了,我不想让别人说我容不下人,在带累了你二哥和底下的孩子们,等三年过后孩子们就该读书考科举,成亲议亲了,我不想找麻烦再给别人填上咱家的笑料做谈资。”
老三家的也晦气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着她,躲着她走的,她最好别犯我手上,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
“呵呵呵!悠着点就行。”杨岚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别把人丢出门就行了。
打这起秦玉莲再也不来请安了,看不到自己讨厌的人在跟前碍眼,容夫人也很满意,想着不过是多口饭的事,只别来惹我就行了,我就当没这个人。
而秦玉莲安生了半个月又不消停了,一大早特特的跑去找了大姑娘说话。
“不知母亲要来,还请母亲赎罪,母亲请喝茶。”大姑娘规规矩矩的行礼斟茶。
秦玉莲满意的坐在上手位置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觉得舒心一点了,自打回来没一件事能顺心的,总算还有个听话的女儿可以调教一下。
“嗯,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的,你也知道你爹忙得很,不过很快就要回来了,如今我们回来了自然是要多照顾你了,有什么委屈的不满意的尽管跟我开口,你也大了不能总是窝在你祖母那里,你祖母也是有春秋的人了,照顾你们几个孙子孙女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你要多担待些,银钱有不凑手的尽管跟我开口。”秦玉莲一番话说的恳切之际,态度也极为和睦。
大姑娘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女儿并没有什么委屈,银钱也足够用了,祖母待我极好,处处关心,劳母亲费心了,女儿真的没有任何不妥当之处。”
秦玉莲气的喉头哽了一下,便说道:“倒是我多事了,想来你和我不亲的缘故,等你爹爹来你跟他说也是好的。不过你爹爹上次就说你娘的嫁妆放在你手里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不如交由你爹存着也是好的,反正将来都是给你留着的,你看呢?”既然听不懂暗示那就直截了当好了,当爹管正大光明的。
大姑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玉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着脸说道:“女儿手里并无我娘的嫁妆。”
秦玉莲一听心思转开了,难道说是那个死女人拿着呢,我就说了她凭什么对大姑娘那么好,看看着屋里的摆设件件是精品,果然是看上我们大房的嫁妆了,要不然她会那么好心么?我才不信呢。
“唉,你小孩子家家的看不清人也是有的,只是你到底是我们大房的人,跟那边走得太近了可不是好事呢,没得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这事你再想想吧,你爹总不会害你的,回头抽个时间把嫁妆单子要回来才是正经的。想来交给你爹,你也是情愿的吧,我知道你最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了。”她目光灼灼的望着大姑娘,敢说一个不字,明儿你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连亲爹都不认的杂种。
秦玉莲心里冷笑,一个破落户凭什么拿那么多银钱,我儿子才是大房的嫡子,怎么着也该交给我保管才是,杨岚那个死女人,竟然霸着我们大房的钱,看我不戳破你的面具,让你再也装不下去。
大姑娘气的浑身哆嗦,冷然道:“我年纪小,并不知道什么嫁妆钱和单子,这些我没看见过,也没人跟我说过,母亲找我要可是找错人了,我是祖母养大的,吃喝全是祖母给的,就连我的月例银子也是走的祖母的账本,跟别人不相干,你说的我实在不懂,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呢?你若是对我娘的嫁妆那么感兴趣,去跟祖母说好了,我完全不懂这些,你跟我说不着。”说完气的一掀帘子进了里屋,摆明了送客的架势。
秦玉莲也气的脸色落了下来,“大姑娘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记住这一点!你死了也是我们大房的人,你爹说得话你都违抗,你不乐意孝顺我也就罢了,谁让你不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呢,可你爹的话你该听啊,你爹养你这么大可不容易啊,你可太不懂事了。”
声调扬的极高,生怕院子的人听不见似得,秦玉莲悲悲切切的声音传的满院子都是。
大姑娘脾气意向板正温婉,那里是秦玉莲的对手啊,在屋子里听的真真的,顿时气得嘤嘤哭了起来。
秦玉莲看到下人们探究的眼神,悄声嘀咕的样子,满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
回过头再看大姑娘的院子,冷笑一声,早晚都是我的东西,走着瞧!
大姑娘在院子里痛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容夫人耳朵里,虽然容夫人很讨厌庶长子和庶长媳,但对从小养大的孩子还是真心疼爱的,何况大姑娘真的是个乖巧温柔的好孩子。
大姑娘被叫去了正房,秦玉莲一点都不害怕,这是我们大房的事情,说破大天去你也不能伸那么长的手,管我们大房的事,这里面有你杨岚什么事啊?你凭什么管我们大房的嫁妆呢。闲的蛋疼吧你!
秦玉莲和容洵都误会了,他们一开始要嫁妆没要来,被侯爷痛骂一顿,但并不相信侯爷的解释,认为不可能搬到嫡母的库房里去,嫡母一辈子好脸面从不肯多做一点的人,这样的事最容易被人说嘴怀疑,她怎么可能会干呢,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杨岚扣在了公库里,打着将来私下截留一点的主意。
何况嫡母一向不喜欢王云香,对大房态度也是平平不热络,怎么可能上杆子去帮王云香的女儿呢,所以一开始他们就否定了是容夫人扣留嫁妆的可能性,侯爷说了也只当是为了给杨岚夫妻两个留脸面,替他们遮掩的。
因此容洵越发觉得父亲偏心的没边了,心里愤愤不平,要是能早把嫁妆给我,让我去上边活动一下,说不得我早就升官了,哪至于现在这样呢,心里对侯爷也有了很多不满。
再加上秦玉莲一心在他耳边吹枕头风,效果自己是杠杠的。
秦玉莲是二嫁了,嫁妆没多少了,几乎是少得可怜,如今她又有了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儿子也要多要东西过来,给儿子存着呀。
至于大姑娘会怎么样,这对夫妻完全没考虑过,不是还有侯府么?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么?
容夫人看到大姑娘时她哭的是泣不成声,哭声中带着伤心和绝望,让闻者落泪啊。
“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是因为什么事啊?是不是因为守孝的事?你别担心,你二婶说了等国孝过去了,就让你三婶带你出门转转去,不会耽误什么的,你二婶特意让你二叔活动的,把你三叔调回来,为的就是家里这一摊子没个明白人盯着呢,你别担心这些,还有祖母盯着问呢,他们不敢亏待你。”容夫人以为是因为守孝耽误了孩子的年岁而哭,特特说的明白些。
大姑娘一听心里更是觉得悲戚了,“祖母,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二婶对是真的好,只有我家对不起二婶的,没有二婶对不起我家的,我都懂。我不是因为二婶,是因为我母亲。”她哭倒在容夫人怀里,心酸极了。
容夫人一下子愣了,“她找你干什么?她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又没让她养你啊,也不用她的银子,她还找你干嘛?”
大姑娘哭的抽抽噎噎的将秦玉莲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说道:“我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以为是二婶拿了我娘的嫁妆,还跟我说长点心眼,让我不要跟那边太接近,免得被卖了,祖母我怕,我怕她再打什么坏主意,要是我爹回来了再来找我可怎么办啊?”
对这对夫妻大姑娘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长了快十五岁了,竟然统共见了不到几回面,这能有感情么?相反倒是对杨岚夫妻印象还深点,尤其是杨岚常常叮嘱下人照顾好她,不要大小眼,下人们不敢对她不敬,但翻是她要的她吩咐的不敢不恭敬,这让她很感激。
尤其是大哥哥,每回只要出门,有妹妹的就有自己的,一模一样不分彼此,让她觉得很暖心。
亲爹写信都没问一句自己死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娘的嫁妆,真是太让人寒心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