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晓,休伯特在隐晦咒骂鲁宾时,为何会突然扯到他在‘半虫星’,被虫族包围的可怕经历,但这类在‘虫星’或‘半虫星’与所谓强大虫族搏杀的惊险故事,对于今时今日探险经历已算丰富的弓勒姆,已经毫无吸引力。
所以听到休伯特这样讲,弓勒姆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烈酒,随意插言道:“在‘半虫星’遭遇虫族迁徙,竟幸运的被人所救,那您真可算是非常幸运了,尊敬的休伯特爵士。”
“的确如此弓勒姆爵士,商队被虫群包围竟还能侥幸脱险,这样的几率非常渺茫,”休伯特又给自己到了半杯龙舌兰酒,一面喝,一面声音低沉的说道:“所以您应该能够想到当时,我在被虫族包围,心中已经陷入无尽的懊悔与恐惧之时。
见到那群盔甲雕刻、描绘着‘浩荡星空与一双恐怖大蜇’纹章的领主贵族禁卫军士,突然出现并向迁徙虫族发动突袭,心中是怎样的激动心情…”
弓勒姆身躯微微一僵,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眼光直视着休伯特,打断他话语,曼声问道:“休伯特爵士,听您话中之意是,您率领的家族商队,在‘半虫星沉睡沼泽’被迁徙虫族围攻时,乃是被一群盔甲雕刻、描绘着‘浩荡星空与恐怖大蜇’纹章的领主贵族禁卫军所拯救了。”
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休伯特回答道:“西姆爵士,您说的不错,当我与家族商队在域外‘半虫星’濒临恐怖杀戮时,幸被统御‘勒姆星系’的贝纳瓦领主贵族家族禁卫军所拯救,而这群可敬禁卫军所服从之纹章图案,正是‘浩荡星空与一双恐怖大蜇’。”
“那么休伯特爵士,既然只是百余人,就能够将您从数千虫族口中解救,”弓勒姆微笑着,以一种心满意足的语气问道:“那么贝纳瓦领主贵族家族禁卫军士们,战力应该都非常强大了?”
听到弓勒姆这样问,休伯特因饮用了几杯烈酒,而变得有些潮红的面庞,流露出追忆神色,思索着缓缓说道:“西姆爵士,我虽然只是一名商人,职阶乃是算法专精的博学者,但是由于经常前往‘域外’收购虫族残肢,也雇佣、接触过不少强大探险者。
所以对于战斗职业者,也是有一些清楚认知的,坦白讲,拯救我与商队,将数千迁徙虫族击退的,那百余名贝纳瓦领主贵族家族禁卫军,虽然装备精良、气势宏大。
但是单人职阶却并不太高,普遍为中阶战斗职业者,其中高阶职业者,看起来应该不过六、七人而已,但是,”
说到这,休伯特话语一顿,面庞上流露出赞叹之色的继续说道:“贝纳瓦领主贵族家族禁卫军所使用的战术与战阵,却是异常的犀利与可怖。
他们在一名指挥官的繁杂指挥下,从不与虫族进行阵地战,而是在短短几息时间内,就变换一次战阵队形与虫族游斗。
不知为何,明明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士,比虫族数量要稀少很多,但在真正交手时,却总是他们数量占据优势,并能相互配合着轻易杀戮掉虫族,是以百余名禁卫军士,只是付出二十几人受伤之代价,竟然就将数千虫族全然击溃。
我虽然无法看出其中玄妙之处,但却能知道,那应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战法应用,坦白讲,这种仿佛戏法般奇幻莫测的战法应用,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耳听到休伯特不得体的,称呼自己麾下禁卫军施展之战法为‘仿佛戏法般奇幻莫测’,弓勒姆虽知其话语乃是称赞之意,却还是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轻声插言道:“好了休伯特爵士,我想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拯救下您,应该也是巧遇之下,随手解救而已,您也不必太多在意…”
“那名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首领,的确也是这样直言讲出,对于拯救我与商队,只是巧遇之下偶尔出手,叫我不用挂怀,”休伯特神情激动的打断弓勒姆话语,大声说道:“但是救人者可以这样认为,身为被别人拯救者,却怎么能够这样想呢。
虽然解救我的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士,不能接受我的馈赠,但是将其美名稍加传扬,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未想到,当我返回‘学者之城’,今日在‘琳诺言党’沙龙中刚一讲出这番遭遇,竟就被鲁宾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加以质疑。
先是说‘泰勒格塔大星域’纹章贵族家族禁卫军施展之战阵,虽然千百变化,但根本之处,就是以披甲步兵、重骑兵、法师、战争牧师等等相互分配布置,组成由圆形战阵、方形战阵、菱形战阵三种基础战阵,演化出的各类战阵,
与敌手对抗时,虽然会随机应变的变换战阵队形,但却绝没有几息间,就主动变换一次的战阵出现过。
后来又讲,‘泰勒格塔大星域’自从南碧娜奇时代结束后,禁卫军与虫族对阵,就已经是以坚守阵地进行战斗为主流。
除了伟大指挥家戴维侯王麾下禁卫军外,从未听闻有那支领主贵族禁卫军,以游击战力闻名于世...”
随着休伯特讲出这番话,弓勒姆面上本来微笑的表情渐渐消失,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语调冷淡的插言道:“休伯特爵士,您是说,您在宣扬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荣耀战斗之时,雷吉诺德. 鲁宾先生,在质疑其战力吗?”
随着弓勒姆问出这句话,不知为何,仿佛有一股阴冷气息,在其身躯四周隐约凝结起来...
“那倒没有,弓勒姆爵士,”突兀打个冷战,有些酒醉,大声叫嚷一番,发泄出心中积压愤怒的休伯特,摇头语无伦次的说道:“鲁宾只是隐晦的推测说,我当时吓坏了,已经根本无法确认被人拯救之过程。
所以真实情形是,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战力强大、人数众多,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将迁徙的数千虫族一举歼灭,而我在被虫族围攻时,由于恐惧产生了幻觉,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那些不断变幻的战阵、游击战术等等我所讲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与现实遭遇相结合所产生的幻觉,总而言之,我是一个被虫族吓破胆的胆小鬼...”
说到这,休伯特又气愤起来,语调转大的继续说道:“我承认在遭遇虫族之时,心中的确非常畏惧,但那只是一名非战斗职业者本能之反映,决不至于到失去理智,产生幻觉的地步。
雷吉诺德. 鲁宾只是一个擅长夸夸其谈的贫寒学者,他从未踏进入过‘域外’一步,能见识到虫族的机会,也只有在十年一度的‘战斗祭奠’之时。
可他竟然在‘琳诺言党’沙龙中,依仗着对军事学的熟悉,大放厥词,随意推断、污蔑我是一个胆小鬼,而我与朋友因为都不精通战争学识,竟然无法反驳,弓勒姆爵士,您说这是不是非常令人愤慨之事?”
“请您稍稍冷静一些,休伯特爵士,”听到休伯特这样问,弓勒姆面上又流露出礼貌微笑,轻声说道:“我相信您所讲的在‘半虫星沉睡沼泽’种种遭遇,都是真实经历,并未参杂丝毫臆想之处,所以当鲁宾先生加以质疑时,您会气愤不平,也是应该之事。
但是反过来想象一下,也许鲁宾先生质疑您时,也只是出于好奇猜测,或学者喜爱探寻事物究竟的天性而已,并未故意想要使您难堪。
鄙人觉得,在沙龙中与朋友相聚,饮酒谈笑或随性闲聊,本来是消磨时光,使自己内心欢愉、快乐之举,所以对一些问题争议,实在不必这样当真...”
就在弓勒姆费心组织言辞,好意劝慰休伯特之时,休伯特突然间脑袋一歪,头倚在软椅上,不胜酒力的昏睡了过去,几息时间过后,一阵“呼噜、呼噜...”的鼾声,就飘进了弓勒姆的耳中。
微微一愣,好笑的摇了摇头,弓勒姆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上半杯烈酒,抿了一口,心中默默想到:“依照休伯特在域外‘沉睡沼泽星’的遭遇推断,泰亚德爵士所组建的贝纳瓦领主家族禁卫军,应该已至最后实战阶段,而且现实战力、战术,都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想到这,弓勒姆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长长舒出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口中喃喃自语道:“看起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顺利进行着,现时的我,只需要安静的等待收获季节就好...”
在大厅暗处边角又闲坐了一会,有些难忍休伯特的恐怖鼾声,再加以有些肚饿,弓勒姆缓缓站起身来,微一整理服饰,就漫步走出大厅边角隔断,向中间餐桌走去。
刚一走出兼具优异隔音效果的边角隔断,一阵悠扬、欢快的长笛声,就传进了弓勒姆的耳中,只是听闻几段音节,长笛乐曲中的灵动之意,就已经深深触动了弓勒姆内心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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