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开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断崖边上,要不是那柱沙枣树,再向下滚落一米多,张德开就得见马克思了。
而且那株沙枣树看着就是个未成年,树身还没有根蜡烛粗细,挡住了张德开后,树身已经被压的几乎快断了,再耗下去,树身一断,张德开还是个小命不保。
二大杆子向下滑落到了离张德开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面对这幅情景,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是远远带着哭腔喊着张德开的名字,让他赶紧爬起来。
二大杆子喊了半天,张德开并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真的昏了过去。
远远的我似乎看到了张德开的额头上不住的往下流着鲜血,想来是滚落时被山石磕破的。
正在我们对昏迷不醒,身处绝境的张德开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被我们跟踪的队伍中的那两个陌生人这时候也滑落到了张德开的身边。
他们随身带着专业的绳索,把绳索固定之后,其中一个人抓着绳索慢慢的摸到了断崖处,最终把张德开和二大杆子同时带了回来。
我们这几个小屁毛孩早就吓傻了,连步子都挪不动了,这功夫早就忘了上山是干嘛来了,一门心思的是想赶紧的下山各找各妈去,哪还有继续跟着前面的队伍一探究竟的心思呢。
那两个陌生人不放心我们,又安全的护送着下了山,直到回到了家里,看到了自己的老娘,我这才一嗓子哭嚎了起来。
这两个陌生人把我们送下山后,就没再上山去寻找他们的队伍,而是回到了他们存放物品的破房子里,和另一个留守人员一起等着上山队伍回来。
张德开被他们家人送到了几十里外的县城医院,据说到了医院以后,张德开仍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张德开差点滚下山崖丢了性命,归根结底还是马吉祥兄弟俩闯的祸,要不是被他兄弟俩一再的吓唬,张德开也不会失足滚下山去。
所以,马家吉祥兄弟很快的就被他们娘老子彻底的关了禁闭。据说关禁闭的前夜,兄弟俩遭受了有史以来最狠的一顿毒打,不下于在白公馆渣滓洞里绕了一圈。
从马家传出的哭喊声让整个二师大院的狗跟着嚎了一晚上。
这下好了,二师游击大队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了我和二大杆子。
张德开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我又被二大杆子叫到了破礼堂。
二大杆子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我,最后也懒得点名了,直接开口道“二师游击队出发,目标鬼子司令部!”
鬼子司令部,是二大杆子对那陌生队伍落脚的破房子的称呼。
都到这时候了,二大杆子还惦记着想去查人家的底细,我实在是有点理解不了。
“司令,算了吧......”我低声念叨。
“就咱俩了,也成不了大事,再说人家那地方也不是没人, 昨天带着咱们下山的那几个人还在那守着呢,咱们去了能干啥啊?”
“子龙啊!”听到我不愿意去,二大杆子语重心长的开口对我说道。
“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了,万一那些人真的是敌特的话,来这搞了破坏咋整?咱俩可不能辜负了党和人民的信任和期望啊!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咱游击队的政委,这要是不起个带头作用表个率,以后这队伍还咋带?”
我一听心里这个高兴“他娘的,老子终于混成政委了!”
心里这一高兴,我还真没再废话,跟着二大杆子就偷偷的摸去了所谓的鬼子司令部。
到了鬼子司令部门口,俩人都没敢贸然进去,躲在门外面的围墙下听着坐在院子里的那几个人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二大杆子来这是想打探什么,可能他也就是想来听听那几个人再说什么吧。
“王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和二大杆子刚藏好,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声。
“别人都进山寻宝去了,咱们仨倒好,成了搞后勤看大门的了!都是昨天那几个小鬼头作的。”
这说话的人听着满是怨气,肯定是对我们昨天的事感到不满了,不过从他的这话中,我倒是听到了感兴趣的内容……
“别人都进山寻宝去了”,这句话可是关键。
难不成这伙人的目的也是进后山去寻宝?这听着倒不像是二大杆子口中所说的搞破坏的敌特分子。
“咳咳……小侯,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咱们也是救回了那孩子的一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积德的事,咱们这行当,多做点善事积德没错,省的被不干净的东西冲了身子。”
这声音听着很是老成,估计就是昨天救我们下来的两个人中年纪大的那个,听刚才的小候是叫他王哥。
“嘿嘿。王哥,你咋还讲究这迷信呢?”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这要是让陈老师知道了,非的狠狠批你一顿不可。”
“哎......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啊,经见的东西少,我跟你们说,咱们这行里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事儿多了去了,很多都是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拿上次我和陈老师去封家村挖那虫棺的时候,经见的那事,说出来......”
“阿嚏!”
我竖着耳朵听的正入神,冷不丁从旁边传来了一声喷嚏声,正是光杆司令二大杆子发出的,这家伙坏事的本事倒也不小,这动静一出,里面的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谁在外面?”先前对我们很不满的那个声音厉声道。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外,正好看到了躲在墙角下偷听的我和二大杆子。
“哟呵,是你俩儿这小兔崽子啊!”走出门外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眼镜男。
这家伙本就对我们不满,看到了躲在墙边的我之后,上来一把提着我的衣领就将我拎了起来。
我让他拎在半空中,心中大慌,就跟只被提着耳朵的兔子一样,腿脚不住的扑棱,想让他赶紧的把我放下来。
二大杆子这时候也怂了,再没有了非要把人家查个底儿掉的豪迈劲了,站在一边嘴里喏喏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估计是央求要那眼镜男把我放下来吧。
不过,他那声音跟个蚊子似的,别说眼镜男听不见,估计就是个稍微耳背的蚊子听起来都费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