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风想着季烁有可能要向夏落下手时,狭长的眼眸一下子凌厉无比。北堂烁如果要下手,那么自己不妨先下手为强。
主意一拿定,白若风当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并且在季烁在巷子要转变时,他身影猛然一窜,落到了季烁的前面。
季烁看着突然窜到前面的身影愣了下,不过却是不动声色地望着。
白若风转过身来,露在面具外面的狭长眼眸也盯着季烁。两个男人身高差不多,体型也都是属于那种颀长型的。在气势上倒是旗鼓相当的。
白若风打量着季烁,这个男人倒是个人物,能够沉得住气,若非之前他失踪,那个北堂宇又怎么可能上得了台?而北堂家只怕就不是落得现在的结局了。
在白若风打量季烁的同时,季烁也在打量着白若风。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拦着自己做什么?心里思绪不断转动着,但是表面却是一点也不露声色。
风拂动着,两人之间安静得过份。他们就像在比赛着谁最能沉得住气般。
良久,白若风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邪气冲破了这沉寂的气氛。
季烁还是不动声色,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笑。
又过了一会儿,白若风才止住笑,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盯着季烁道:
“我该叫你季烁,还是称呼你北堂烁呢?嗯?!”
最后一个嗯字,语气令人玩味。
季烁眼底飞快地掠过一道光亮,但是表情还是淡淡的。望着白若风,突然却也是一笑,心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难道是自己没有失忆前认识的人吗?但是看架势,若认识,只怕也是敌非友了。
这样一想,季烁的防备就自动启动了。
“自然是季烁,不过这位公子是?”他反问着白若风,否认自己是北堂烁。
“啧啧啧……”白若风一阵啧啧声,叹道。“北堂公子真是可怜呢,堂堂北堂家的大当家现在居然落得易容改名换姓的,如此偷偷摸摸、藏头露尾,实在令人同情呢……”
季烁这下子变脸了,男人都有自尊。而且自尊心还是超强的,看着这莫名冒出来的人如此嘲笑自己,而且他还笃定自己就是北堂烁了。自然令他再也无法保持着冷静。
白若风见他冷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龟裂,心头也痛快。他就讨厌看着这人一张冷淡的脸,都已经家破人亡了,还这样傲气。哼。
“你究竟是谁?”季烁冷着脸看着白若风,放在腿侧的手已经悄然捏成了拳。
白若风瞟了一眼他的手,冷笑了声:
“北堂烁,你甭管我是谁。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想动七王妃,那就直接去地府陪你家人好了……”他疏影楼要对付一个北堂烁,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季烁想过种种,但是没想到居然会从这人嘴里冒出夏落来。他眼睛微眯了起来,朝着白若风说道:
“你是七王妃的人?”难道夏落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所以查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自认平时都是易容,应该没有露出马脚才对。
听到季烁的话,白若风又是一笑。不过听着他说自己是夏落的人,心头倒也不是不乐意,反而有种奇妙的感觉。
“总之,你们北堂家会有如此下场都是自找的。跟七王妃没关系,在说,之前你那个笨弟弟还找人去刺杀王妃。若王妃要报仇,一早你们北堂家就已经被抄家灭族了,哪里还有活口……”
他自己这点也没弄明白,怎么北堂宇派人刺杀夏落时,却没有事。反倒后来有事了?要说夏落不知道是北堂宇动的手,他绝对不相信。那个小女人如此聪明,能有事瞒得过她吗?
白若风又看了一眼季烁,反正他话已经搁下了。而明天要离开这里,他要在离开前,再去看看夏落。
又扫了一眼季烁,白若风足尖一点,身影就不见了。
季烁还站在那里,却是想着刚才白若风的话。北堂宇派人刺杀夏落?又站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步朝着自己的店走去。
太阳西下,天空布满了绚丽的彩霞。火红火红的,勾勒出了最美丽、最瑰丽的自然绵缎,笼罩着大地。
七王府,蔷薇摇曳,到了黄昏时,风凉凉的,花海舞动,更是美丽。
大夫说为了以后生产时不那么难受,让夏落最好每天都适当散步。
夏落是医生,虽不是妇科的,但是这些却是懂的。于是每天李慕曦都会扶着夏落在王府的庭院里散散步,闻闻花香、看看花海,两人边走边聊,很是温馨。
白若风过来时,正巧看到李慕曦扶着夏落,两人在一片花海里散步。霞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如同给他们周身都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居然让他止住了脚步,不忍去打扰他们。
霞光、花海、晚风、一对俊美男女带着幸福的笑容,这就是最幸福的画面。
白若风脸上的邪肆笑容没有了,似狐狸般的狭长眼眸望着那个肚子已经微突起来的女子有些出神。一贯只瞧着她脸上带着冷淡又傲气的表情,然而此刻的她居然带着那种温暖的笑容,就如同天上的霞彩般,美丽又炫目。
看着那白色的裙随晚风摇曳,在那一片美丽的花海里,如同一个花仙子般美丽。原来她怀孕的模样竟是如此的美丽。
再看夏落身旁的七王爷,脸上也是带着温暖的笑容。那双湛蓝的眼神如同大海能够包容一切般,两人站在一起,连笑容都如此的相似了。
白若风心有些慌,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是势在必得的。以往他也认为只要自己想,夏落迟早都会是他的。但是随着后来夏落在商业版图上的扩大,她那独特的一面越来越亮眼,令他对她更是喜欢。但是也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可是现在看着那面前两人幸福的笑容,他觉得刺眼,觉得惊慌,两人的深情画面也令他第一次正视,他真的能够抢走夏落吗?
如果只是抢走人,抢不走心又有什么用?他觉得自己要好好地想想了。白若风再看了一眼那两人,最后终于没有出现在夏落面前,而是选择了离开。等他将自己的心情理好后,他会再来的……
而另一边,季烁回到店里,马上就派人去寻替他查事情的手下了。
等了夜幕来临时,人才到。
“见过主子——”去查事情的人正是阿木。
“起来吧。”季烁朝着阿木招了招手,然后朝着他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回主子,奴才已经查清楚了。”阿木朝着季烁拱了拱手道,“当初的确是二爷先朝七王妃下手的。”接着,他将北堂宇先是在夏老爷的布庄里动手脚,令夏氏布庄的布全部生虫而抢去对方的订单。后来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夏落做七王妃,他又担心夏落知晓后会对他不利,于是便在夏落出嫁的当日就派人去刺杀。结果全部派去的杀手都没有得手,反而被抓。
北堂宇在杀手被擒后,很是担心害怕了一段时间。但是见到夏落没有动静,反而开始做生意。并且生意势头超过北堂家后,他又对夏落恨了起来,决定要除去她这个隐患难,后来便又有一次买凶刺杀夏落。
“主子,二爷第二次刺杀七王妃时,还是您救了她。”阿木说道,对于夏落,他也是佩服的。关于他欺骗了秋菊,心头也不是没有愧疚,但是他们各为其主,立场为敌,所以也只能在心底说抱歉了。
季烁在听完阿木的话后,整张脸完全没有表情。原来是这样,北堂府的灭亡可以说是北堂宇一手造成的。对于这个弟弟,因为失忆,他已经记不起任何了,不过现在一听,也知道那必是一个惹祸的头子。难怪那个银面人说一切都是北堂家自找的。晓得事情根底后,他心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并不是夏落真的对付北堂家,一切都是北堂宇造成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向她报仇了?
“主子,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见季烁沉默了半天,阿木忍不住又冒出一句话。但是看他神情却是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些为难。
“什么事?说吧。”季烁倒是开口了,还有什么比这事更严重的吗?说起来他倒是真觉得自己那个弟弟脑子不是一般的糊涂,但又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居然大胆到两次去刺杀夏落。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抄家灭祖的事吗?刚刚阿木还说他救过夏落,那么之前,自己与他可是有交集?
“主子,属下还查到,您之前的失踪跟二爷有关。”阿木道,他并不想说的,二爷都已经不在了。又何苦再记他一笔帐呢。但是他又想,既然二爷都不在了,告诉主子也没事。
季烁一听,果然一怔,自己的失踪跟弟弟有关,那么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糟糕。他听叔父提过,自己父母早亡,就他和北堂宇两兄弟相依为命,照理说感情应该很好的。
“说吧,怎么回事?”季烁心里有些沉,但是却还是想弄个明白,不要糊里糊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