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梵与冯羽姝对视一眼,完全被刘大爷的话给弄糊涂了。
到底是乐梵脑子转的快,马上就反问:“三小姐不是刘老爷的亲女儿?”
“不是,三小姐是从远房亲戚家抱养的,深得刘老爷的宠爱。”
用过简单的饭菜,两人回到房里,开始商量如何查探案情。一番探讨之后,两人确定了方案。
翌日。
刘家庄即将操办大少爷的亲事,宴请众多宾客亲友远近乡邻,需要很多人手,因此庄内这两天正招人。
当冯羽姝来到刘家庄时,后门处排了很长的队。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随意的梳着头,就像一般村姑,但一张俏丽的脸却是清水出芙蓉,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蓦地有人在她身边问。
她扭头一看,是个斯文秀气的公子,从穿戴上分析,应该是庄内的少爷。遵照皇子的叮嘱,她必须扮演好目前伪装的身份。
头一低,满脸羞涩:“春桃。”
她怕用陌生的名字对别人的喊叫没反应,万一露出马脚,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只能借春桃的名字用一用。
“真是个好名字。”将她仔细的又看了一番,笑着说:“想进庄内找事做?为了大少爷的婚事,下人的活儿可是很累很忙的。”
“我做得来,我不怕辛苦。”冯羽姝赶紧表态,也由此得知了他的身份,庄内的二少爷刘善文。
刘善文笑笑,走到管事儿的人跟前,交代了两句,随后她就被收下了。
冯羽姝进了庄子,管家派给她端茶倒水的轻松活儿,皆是由于二少爷的嘱咐。她又不笨,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不仅没有危机意识,反而很雀跃。因为由此一来,她快速的接触到案件中的几个关键人物,定然能很快探查到不为人知的内幕,那时皇子定然对她刮目相看。
“春桃,二少爷在园子里赏花,去送茶。”
“是。”刚换好衣服,马上就被支使到二少爷跟前去了。
她端了茶,一面走一面留心,试图从下人们无意的言谈中寻到蛛丝马迹。然而,就似有人叮嘱过一样,那些丫鬟小厮全都老老实实,几乎目不斜视,各司其职,分明是大喜将至,却硬生生有种沉寂压抑的气氛。
越是这样,越是有蹊跷。
到了园子,她将茶送到亭子里:“二少爷,喝茶。”
“春桃,你不是小刘村的人吧?”刘善文虽是问,却很确信,小村庄的人怎么可能生的如此娇艳动人?况且,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不像丫鬟,倒有种小姐的气质。
冯羽姝心一提,故作镇定:“我是京城里的人。”
“那怎么到这儿来了?”刘善文的眼睛里透出刺探,开始疑心她的出现。
“我家本来在城里做着小生意,可后来生意越来越差,爹爹又过世了,只剩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听说这里招人,想着就在城外,所以来试试。”这套说辞是早先就编好的,当时她还觉得皇子杞人忧天,没想到真派上用场。
“哦?我也认识不少京城的生意人,你们家店铺在哪儿?说不定我去过。”刘善文这番询问,无疑是别有目的。
“城西,吴记布店。”尽管有准备,但当他真的细细追问,冯羽姝仍是心惊。
刘善文听了不再追问,反而十分和善的宽慰她:“家逢巨变,你我都一样。往后你就安心在这儿做事,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谢谢二少爷。”
盘问完,有下人来找他,他一走,冯羽姝才算松口气。
收了茶碗,刚出园子就遇上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看样子是庄内的某位夫人。只见这夫人一边走一边不满的说道:“这刘家庄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善文也是老爷的儿子,家产也有他一份,她凭什么霸着家业……”
等着对方走远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明白了,那是刘老爷的二房夫人。
如今刘老爷死了,却有两个儿子,自然是要争家产。
冯羽姝将茶碗送回茶房,刚好看见有个小丫鬟在清洗茶杯茶碟之类,为打好关系,便笑着前去帮忙。都是丫鬟,这么一来二去的说说话,马上就熟络起来。但冯羽姝明白,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暂时不能问敏感的问题。
茶房外来个丫鬟,喊道:“兰花,三小姐要喝茶,要一壶碧螺春,快点儿送去。”
“兰花,前面来客了,快准备茶!”
“知道了。”兰花答应,却是手忙脚乱,茶房里人手不够。
冯羽姝忙道:“客人要紧,你去给客人送茶,我去送三小姐的茶。”
端了茶,冯羽姝来到三小姐住的院子,满院花草芬芳。在一间敞开着格子窗的屋子里,端坐着一个秀丽的美人,她便是刘家的三小姐刘香雪。
她刚走到门口,一个丫鬟从里面进来,接了茶:“给我吧。”
她只得停住,根本没机会靠近刘香雪,但注意到其脸上那种表情,可不是新嫁娘应有的喜悦。
转眼到了晚上。
刘善文坐在饭桌前,贴身小厮进来了:“少爷,查过了,城西的确有家吴记铺子,生意一直不好,老板死后就转卖了。听说家中仅剩了一个女儿,十六七岁。”
“嗯。”刘善文很满意,吩咐丫鬟道:“那壶酒来,再把茶房的春桃叫来,说我找她有事。”
常跟在他身边的下人都明白,待到春桃一来,都退了出去。
“二少爷找我?”冯羽姝觉得形势不太对。
“斟酒。”
冯羽姝只得听令,才开始是为其斟酒,之后就被拽着手灌酒。她有点儿慌神了,这可不在计划里,若是用武,那就暴露了。
“春桃,做丫鬟太委屈你了,不如跟了我,我会疼你的。”刘善文终于讲出真实目的,紧拽着她的手不放。
“二少爷,你别这样,快放手。”她真想一掌劈上去。
“春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娶你,给你名分……”
屋内正闹着,小厮突然拍门:“少爷,二夫人来了。”
刘善文忙松开她的手,她跑了出去,与二夫人擦肩而过。
二夫人一看就明白了,不免生气:“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你再这样,家产全都落到你大哥手里了!善文,你知不知道?”
刘善文丝毫没有紧张,淡淡一笑:“娘,你急什么?刘家这么大的家产,大娘和大哥想独占,可没那么容易。他们若不安分,我有的是办法,毕竟在当初大哥也有杀人的嫌疑,不过是拿钱买通了官府才草草了结。”
“只是嫌疑,那么多下人证明是周祥,又栽不到他头上,否则省事多了。”
冯羽姝出房间的时候脚步走的很慢,倾心注意,便听到了这些话。
夜色渐深,庄内的人都睡了,冯羽姝悄悄的出了房间,轻巧的跃上房顶,纵身飞出刘家庄。她落在早先租住的农家小院,推门进去。
房中虽没点灯,但乐梵并没睡,听到动静就坐了起来。
“这一天怎么样,爱妃?”他调侃的问。
“有收获。”她兴奋的将听来的话全都讲给他:“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是大少爷杀的人?我看三小姐也是被迫嫁给他的。”
“我看这个刘善文很有意思,你要小心一点儿。”乐梵觉得对方如此警惕,定然藏有秘密。
冯羽姝蓦地问:“皇子,什么情况下可以暴露身份?”
“嗯?什么意思?”他不解。
“……没什么,我是在想,这个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冯羽姝摇摇头,最终没有将刘善文的那份歹心告诉他,她想,凭借自己是可以解决的。
乐梵注视着黑暗中的她,有所猜测:“爱妃,我们是在查案,但不是为了查别人的案就可以牺牲自己,没那个必要。在你觉得危险的时候,随时可以离开刘家庄,暴露了也无所谓。懂我的意思吗?”
他越是如此,冯羽姝越想帮他查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