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已经放晴,漫天繁星点缀着深黑的夜幕,一弯新月挂在半空中,华清村的半山之间,温泉水雾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迷离,黑色帷幔之内,英若兰轻轻的将烧好的艾炙放到徐皓月肩上的穴道上,似乎有些手忙脚乱。
徐皓月轻轻的哼了一声,英若兰急道:“怎么样?很烫么?”徐皓月淡淡的一笑说道:“没事,很舒服,比那老道士弄的舒服多了。”英若兰微微一笑,又放了一个上去,徐皓月忍不住闷哼一声,英若兰这次看出来他一定是很痛了,急忙拿开艾炙一看,他肩头上的皮肤都已经烫红了,心中大急道:“这么烫你怎么不说?”
徐皓月扭过头看着英若兰一脸惶急的样子,柔声说道:“我怕我叫出来,你就没信心弄下去。”
英若兰急忙用湿布替他擦拭肩头,甚是忧急的道:“傻瓜,你不用这样的,烫就要说啊。”
徐皓月猛的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拉起,只见上面斑斑驳驳的好几处烫伤的红痕,“你呢?你自己手上的红痕又是哪来的?你是不是在自己手上试艾炙的冷热?”
英若兰轻轻将手抽回,低头默不作声,“你这是何苦?”徐皓月见英若兰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低声道:“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么?”
英若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口中呢喃的说道:“值得,每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你出现来救我,我知道我英若兰这辈子只会嫁一个人,也只会嫁一次,你是我的夫郎,我怎么都要对你好的,这是注定的。”跟着她低下头自责道:“只是我还是笨了些,这艾炙烧得太热了。”
徐皓月心中柔情浮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说道:“若兰,你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好……”说到这里他哑然住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望着眼前的佳人,他想要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幸福,但望着胸前的并蒂莲香囊,他却又强压下这股念头,总觉得自己这么做会对不起柳静如,虽然面前的英若兰和柳静如长得一模一样,但他知道她们俩不是同一个人。
英若兰轻轻的抚着徐皓月的脸庞,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的苦衷,静如姐姐是你的妻子,你心里惦记着她,我只是她的影子……”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徐皓月听来心中更是愧疚和恻然,英若兰仍是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一双玉手渐渐的滑到他的胸膛上,只见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面色微红,颤声说道:“你…你若是想念静如姐姐,就…就把我当成是她好了……不管是静如还是若兰,都…都随你喜欢……”
重重的徐皓月将嘴唇印在英若兰的樱唇之上,将她抱到温泉水中,紫氲的热气之中,两人在水中疯狂的拥吻在一起,两人都有压抑得太久的感情需要释放,呢喃的热吻伴着英若兰的娇喘之声却是那么的令人心动,这声音、这感觉却是这样的熟悉,这种感觉很像柳静如带给他的感觉,那心头萦绕不散的情意终究没有淡下去,这一刻徐皓月感觉他抱着的不是英若兰而是柳静如,忍不住他一边狂吻着怀中的玉人,一边撕扯着她的衣裳,口中喘息着呢喃说道:“静如、静如,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英若兰原本沉浸在他那巨大的热情之中,那滚烫的大手抚摸上来到时候,好像比周围的热水还要滚烫,但听到他口中疯狂的喊着柳静如的名字,心中的火热一下子熄灭了下去,当徐皓月扯开她胸前的贴身小衣,胸前美妙风光幽然半露的时候,英若兰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那低声的哭泣穿透了徐皓月的耳膜,怔怔的他将玉人推出怀抱,却见英若兰秀目微闭,泪水潸潸直下,但却是紧紧咬住红唇,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轻轻颤抖的身子似乎难过到了极点,徐皓月面色一黯,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叫她的名字。”
英若兰睁开眼睛,雨带梨花的凄楚眼神摄人心魄,她柔声急忙自责道:“不,是我不对,都说了你可以把我当做她的,我不该哭的,是我不对,皓月,我们接着…接着亲热吧。”
徐皓月捧起一掬热水,猛的泼在自己脸上,跟着猛的揉了揉面孔,望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英若兰说道:“对不起,若兰,我不该这么自私的,我不能只顾自己快乐却不顾你的感受。”
“真的,我可以的,你把我当静如也好,当做若兰也好,都随你喜欢……”英若兰的话语被徐皓月打断:“别说了若兰,勉强自己很辛苦的,给我些时日,我会忘掉一些事的,给我些时日……”
英若兰泪水滚滚而下,羞愤的看着徐皓月,幽怨的哭道:“我已经这般不在乎自己,只想我们俩这夫妻能做得和和顺顺,不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难道你还不满意么?你到底要我怎样?呜呜,你到底要我怎样?”
徐皓月上前轻轻的抱住她,哽咽的说道:“若兰,你别哭,是我不好,给我些时日好么?你是我的妻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紧紧地拥抱或许不需要再说什么,彼此感受对方的心跳,就已经很满足了,月尚未能圆,又怎会有共婵娟?
过了片刻,帷幔外英凝雅唤道:“姑爷、小姐,时辰快到了。”
两人急忙都松开了对方,英若兰红着脸将衣裳拉好,抹了抹泪水,破涕为笑道:“都忘了还要给你治病呢,我们接着烧艾炙好么?”
徐皓月点点头也是笑道:“那接着来吧,我不怕烫的,你别再拿自己的手试冷热了。”
英若兰温婉的报以一笑,上到岸边,又给徐皓月烧起艾炙来。两人都是静静的不说话,艾炙的烟雾和气味缠绕着两人,两人心中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一时间都是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尴尬。
“若兰,成婚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哪天呢。”过了片刻,徐皓月打破了沉静。
“嗯,你的八字我也不知道,你先说,婚书上你的八字可是我帮你编的。”想到当日比武招亲的情景,英若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徐皓月呃了一声,自己的生日那可是在一千五百多年之后,怎么能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今年二十七岁了,是哪年生的,年号太乱没记住,我是八月初五的生辰。”
英若兰哦了一声,喃喃的念诵几遍跟着嗯了一声道:“我记住了,二十七岁,那是己丑年,你属牛的啊。”
徐皓月点点头笑道:“是啊,我就是属牛的。”
英若兰低声咕哝道:“难怪道长说你是头倔牛。”跟着轻声说道:“我今年二十三岁了,生辰是癸巳年十月初二的生辰……”
“什么?你也属蛇?”徐皓月惊得站起身来,惊骇的看着英若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满是疑问,若兰的生日怎么会和静如是同一天?
……
回到华清村,已经是深夜,两人同住一屋,但却分床而睡,难得徐皓月不用在军营中安睡,两人能够独自相处,但却还是没有能在一起,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英若兰却觉得和他的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
徐皓月也睡不着,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想着英若兰和柳静如之间的相同之处,不得不说自从见到英若兰以来,她和柳静如都有着惊人的相似,她对自己也有着说不清楚的熟悉之感,记得老酒鬼和自己说过,那晚英若兰劝自己下山不要参加比武招亲的时候,英若兰哭了,分明是对自己有情义的。还有后来比武招亲对自己的偏袒,成婚后每晚她都在自己屋外徘徊,还有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还有英若兰在她的手绢上也绣过并蒂莲,现在还知道了,原来她的生辰和柳静如的生辰居然是同一天,两人同样都是属蛇,难道这都只是巧合吗?刚才和她的拥吻,那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只怕就不是巧合了……
翌日,徐皓月将白甲军准备出兵的将令书写好交给李逸,让李逸带着逸字营先行回天堂寨,让诸将开始准备出兵之事。自己又和英若兰、孙庭运等人上山继续温泉疗法。
昨日天晴之后,阳光普照,山间长出不少菌子,孙庭运给徐皓月烧着艾炙,英若兰便带着英凝雅等武婢说是去采撷菌子。
徐皓月还在想着昨晚的事,看了看孙庭运这个老人精,忍不住问道:“道长,你说相隔几千年的两个人会不会很像?不论相貌、还是生辰、还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反正就是很像、很像的那种。”
孙庭运一个艾炙狠狠的放上去,嘿嘿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兴许两人是转世投胎呢?”
孙庭运的话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徐皓月的心头,难道英若兰是柳静如的转世?但跟着徐皓月奇怪的看着孙庭运道:“你是道士,也相信释氏的轮回只说么?”
孙庭运耸耸肩道:“是看你信不信,不是老道信不信。”
徐皓月哑然无语,望着远处英若兰采撷菌子的倩影,心中一阵迷茫,到底她是不是柳静如的转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