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昨晚送酒醉的我回来的竟然会是黑姐,这么说来,昨晚那个和我缠绵的人也是她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起身,但是一掀被子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
见到我光着身子,吴老二家的立即用手遮住眼睛:“哎呀,先生,你干啥啊!”
我尴尬瞬间钻回被窝里去:“大嫂子,你先出去吧。”
她出去以后,我抓紧时间穿好了衣服,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找黑姐,想必我昨晚那么对她,她一定伤心不可了,我可不能伤害这么一位善良的野仙。
可是我跑遍了吴老二家也没有发现踪影,我突然想到,她很有可能在柳七玄那。于是我跑到了供奉七爷的房间。
见到神位,我立即跪下身去:“七爷,黑姐去哪了?”
“她回东北了。怎么?她没跟你说吗?”七爷回道。
回东北?这么急?对了,她昨晚好像还对我说了很多伤感的话,当时我喝醉了,没有太多注意,现在感觉,那些话就是对我离别的倾诉啊。
就在这时候,珠哥走了进来对我说道:“二舅,这是黑姐留给你的。”说着,他把一封信递给我。
“她有没有说什么?”我问。
珠哥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和黑姐,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伤害了黑姐。
慢慢地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信纸,没有署名。
“二舅,和你一起经历了很多,其实我说你像我弟弟是真的,有一股不认输,重情重义的劲儿,我也不敢奢望太多,能够遇见你我已经知足。昨晚的事情就当作是梦一场吧,祝你和莺儿白头偕老,有缘再见,不!不如不见更好一些。”
我看着这一封短短的信,半天说不出话来,整个脑袋瞬间崩塌,开始胡搅翻滚。
“小子。”七爷说道:“有些东西,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的感知是很敏锐的,既然天意如此,你就不要强求了。”
“我要去东北找她。”我说道。
七爷摇了摇头:“你现在去也没有,既然她有心躲避你,你就不可能找到她。”
“找不到也要找!我撅着脾气说道。
七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儿:“小子,你和叶儿的事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清楚吧,现在最要紧的是那徐天。”
我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默不作答。
“好好想想啊吧,我看啊,你需要酒。”说罢,七爷一挥手,供桌上的一壶酒飞到了我的手里,珠哥和七爷也都识趣地躲避了。
我拿着酒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院子,也不知道现在黑姐怎么样了,到东北了吗?也许这一生,她都不想见到我吧。
梅有谦啊,你怎么尽是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
我独坐到傍晚,酒喝尽了,该想的东西都想了一遍,不能想的也想了。期间,其他人都没有人来看我,好像有意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我看着夕阳斜进了大山,对面的福山还是笼罩在一层浓浓的云雾之中,晚霞被微风轻轻地吹落,就像是一层薄纱一样。
我摇了摇略显得有些沉重的脑袋,心思开始透明起来,我和黑姐一定会有缘再见的,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某个特定的地点。
可是,到那时我有能说些什么呢?说对不起吗?她一定会说,我这是敷衍。可是我又给不了她什么承诺。
嗨……我把最后的一口酒滴在地上,眼睛幽幽地看着它慢慢地渗入地下,只留下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二舅。”珠哥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转过了头看着这哥们好像一脸的喜意。
“你手上拿着什么?”我问。
他抖了抖手上的两包东西,高兴地说道:“哦,这是找吴老二要的花生米。等会儿看戏吃。”
“看戏?”我疑惑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有个习俗,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找来一班子戏,演他个三五天。好像是为了祈福。”
我点了点头,这种习俗在某些南方地区倒是有的,我的家乡也会有一场,不过一般都是在过年的时候,家乡每家每户出份子钱找来剧团,然后热闹几天,我们把这种活动称之为庙会。
“那你去不?”珠哥问道。
我摇了摇头,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舒服,我还是一个人呆着,今晚早点睡,明天一大早就回长沙找莺儿去。
“嗯。那好。”他接着说道:“我去厨房搬条凳子去。”
我看着这家伙高兴地就跟捡到钱儿似的,屁颠屁颠地向厨房跑去了。
看着已经喝光的空酒瓶,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儿,还是打算先回十三叔那里,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去。
这个时候,十三叔正在喝茶,他很喜欢品茶,而且很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他对我说过,人生如茶,不经过一番蒸煮,难以舒卷,难以散发其最美妙的香味。
“先生回来啦。”十三叔端起了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呡了一口。
我作了个揖拜谢:“这些时日麻烦十三叔了,明天我就回去。”
他点了点头:“好,明天我让许浩来接你,对了,吴先生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笑了一下:“珠哥去看戏了,晚点回来。”
顿时,十三叔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打碎了,一脸呆怔。身子不断地颤抖。
“十三叔你怎么了?”我看着他突然反应这么大,不会是有什么类似于羊癫疯的突发疾病吧。
他的脸部异常的恐怖,转过脸来问我:“他去看戏了,南边村头的那个戏?”
我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难道要收钱?”
“哎呀!大事不好了!”他叹道:“怪我没有及时通知你们啊。”
一听十三叔这话,我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而且只怕和珠哥有关。
“我们村每到这时候就会请来一个戏班来演戏,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戏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我问。这时候不是农历七月初十吗?
“这鬼节刚过,我们村地理非常,习俗也不一般,我们会在鬼节之后,找来一趟戏班,一来,安抚亡灵,二来,为村子祈福,年年如此。但是今晚的戏,是开头第一场,那可不是演给人看的啊!”
“那演给谁看?”我问。
他眯着双眼,浑浊的老眼波动:“演给那些鬼看,这时候,鬼差都会押着我们村没有来得及投胎的亡灵上来看戏。”
我暗道不好,这么说来,那珠哥不是陪着一群鬼在那看一出演给鬼看的戏。那还了得!
“你赶紧去把吴先生找回来,要是惹上了什么鬼是小,但是惹上了鬼差,只怕要遭到阴间的官司啊!”
听到这里,我也顾不得考虑什么,赶紧去找珠哥,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上了玄铁血剑和一小沓符就向村子南边跑去。
戏台搭在了村头,声势浩大,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些音乐了。
来到戏院的门口,这个戏台叫什么“姐妹戏团”,现在上面已经开唱了,三两个人在戏台之上咿呀呀地唱着那些听不懂的戏文。
整个戏场十分冷清,没有人,但是凳子却是满满地占着地。因为这出戏,可是演给鬼看的。怎么会有生人。
一进来我就看到了珠哥这小子,竟然坐在了最前排,正在优哉游哉地边吃花生边看戏。
我环视了一眼,总感觉气氛怪怪的,好像有许多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悄悄地从旁边绕到了珠哥的身后,拍了一下珠哥。
他疑惑地转过头来:“二舅,你不是不来吗?”
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不来,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安静一点,要是引起了周围那些恶鬼的注意,那我们不就完了。
“我们快回去吧。”我着急地说道。
他摇了摇头:“干嘛呀,我看着正来劲儿了,你看哈,那个人原本是个书生,高中之后,竟然不要他的老相好了……”
我打断了他,现在可没空听他讲那些老套的戏文。
索性,还是先把情况告诉他吧,我心想。
于是,我说道:“珠哥,这是一出鬼戏,可不是演给生人看的,我们赶紧走,趁那些鬼差还没有发现之前。”
珠哥笑了一下:“二舅,你少糊弄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确实胆大,但是现在不是拼大胆的时候啊!没必要去惹那些鬼啊!
“珠哥,你看这周围可没一个人,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解释道。
他笑了一下:“有病吧你,这戏开场不过十分钟,人还没来不是很正常吗?”
我刚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珠哥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探头探脑地大喊一声:“鬼呢?鬼在哪啊?”
我赶紧把他拉回了座位,只见台上的那些演员,正在对着我们挤眉弄眼,好像在催我们走。
于是,我一激灵,拿出了一片柳叶为自己开了眼,然后再给珠哥眼睛一抹:“不信你就自己看!眼见为实!”
我这一看眼,只感觉周围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天哪!这哪是什么冷清啊!简直是热闹非凡啊!
就这么一个小棚子里估计得有一百来只恶鬼,鬼挨着鬼坐满了凳子,还有地上也是,不少的还漂浮在了半空中。中间还有不少卖瓜果蜡烛的小鬼商贩。
珠哥看到目瞪口呆,然后转眼看了我一下:“二舅,快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