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重用扇子敲着手心轻蔑的一笑:“一只区区的尾狐,我金某还不放在眼里,咱们现在就下墓!”
说完金重转身就朝着难老泉方向走去,方瑜紧随其后,黑桃组织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也就跟了上去。
大海一边在罗文后面小步的跟着,一边问罗文:“我说罗队,那小狐狸真那么厉害啊?”
罗文回头一笑:“你不见识过了么?”
大海一挑眉毛:“关键是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就睡一觉!不是,罗队,我的意思是说,咱下去了真有可能随时被这小狐狸给整迷糊了啊?”
罗文叹了口气说:“我说的有点过头,主要是想金重打退堂鼓,退一步也想让黑桃二给金重的这个决定造成些阻力,可金重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尾狐有多大的能耐,我猜黑桃二也未必不知道”
“那你为啥还那么说?这不是手顶房梁,多此一举么?”大海不解道。
罗文一摇头:“我是在明告诉他们,我也知道。”
“哪能咋的呢?”
罗文一笑:“能让他们明白,到了下面如果有人想对付咱们,咱们就可以借着尾狐的这个由头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别怪咱们手黑!”
原来祖龙之前在帐篷外听到了帐篷内的谈话,金重说得明白,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罗文,所以罗文就是借这个机会告诉这两个人,如果对方有一点点的异常,那罗文就可能抢先下手,反正刚才罗文也已经找好了借口,打过了预防针,就算真是如此,罗文也会将事情全都栽赃到尾狐的身上,来个一推六二五。
一行人来到了难老泉处,难老泉为晋祠三绝之一。难老泉水出自悬瓮山断岩层,不知始于何时,《山海经》就有:“悬瓮之水,晋水出焉”的记载。
晋水源头位于晋祠内,共有三泉。鱼沼泉和善利泉时流时枯,难老泉则长流不竭,泉水自地下约5 米的岩石中涌出,平均流量约每秒1.8 立方米,常年水温保持在17℃,清澈见底。泉名取自诗经名句“永锡难老”。
金重拿着那张卷轴单手掐指不停的依照天干地支之法盘算,可是每每算到关键时刻却又遇到死路。这张卷轴上面的地图,每走一步都要推算,而且全都需要依靠阵法推演,不同的阵法又会推演出不同的行走路线和步数,这中间甚至有数百种变化,所以金重不得不小心,几乎每一笔都会套用不同的阵法推演十数次或者数十次,从而保证方向的准确。
金重合上了卷轴后面北而立,接着眉头深锁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在这!”说完金重快步来到了难老泉的出水口。
难老泉的出水口是一颗石雕龙头,这龙头造型精巧,又严谨得体,双目圆瞪,龙须飘逸,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汉白玉雕成的,虽然精美,但也不算如何巧夺天工。
龙口轻吐温泉,泉水清澈温润,出龙口而直泻入池,捡起层层水花,耳中长流之响不绝于耳。可就在这出水口的左下方,又有一汉白玉雕僧人,左手请托钵盂,面色安然,如思如寂,长袍加身,垂目而立,如同听泉飞溅,又似轻取泉水,总之观者不同便会得出不同的感觉。
金重弹了弹落在肩头的水花,然后回头冲着众人说:“入口机关就在这里,可卷轴中没有标明,得咱们费点力气了”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像是怕水溅到镜片上一样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拍黑桃九。黑桃九将狙击步枪上了布套,然后斜挎在后背上,一马当先的奔着这白玉僧人而去。
黑桃九先是把这铜铸僧人从头至脚的摸了一遍,一会拧拧耳朵,一会捅捅鼻子,又是看看法杖,又是瞧瞧钵盂,直到身上的防水外套都被浸湿,这才摇摇头。
黑桃二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如果这里有机关那就肯定该在这特立于此的僧人身上,难不成在这池底?
黑桃二转而又将视线投入池中,可夜晚的池水除了月光偶现下的银色反光,只呈现出一片无底的漆黑,被落入池中的泉水溅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向着远处档开,随着视线的穷尽,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黑桃二一筹莫展的时候,金重突然笑道:“宗家把戏!”
众人一听这边是有了门道,所以齐齐望着金重。金重笑着解释道:“宗家最爱做那故弄玄虚的一套,这晋祠若真是宗家蛊惑他人而建,这里必为道家之地,并且这里也确是颇具道家遗风。但此处居然会有佛门弟子,这不是羊头狗肉么?如此看来这看似明显的机关,并不是真正的机括所在,而这机括一定是在这龙头出水口中!”
这话一出众人又将脑袋转向那龙头的出水口,也都觉得这龙头出水口孤零零的在这里有些不搭调,并且这出水口出水也不似那么流畅,难道这机括竟在这龙口中!
一念到此,金重几步来到龙头出水口前,双眼在龙口中来回观察,但却一无所获,于是金重心一横,便想将手探入这龙口中!
可方瑜在旁却急忙将金重的手拉住:“舅舅,小心里面另有机关!”
金重听完原本深锁的眉头又重了一分,因为他本来就无法确定这卷轴的真伪,虽然很明显这卷轴确实是钟家的东西,可这卷轴到底是怕宗家心口相传的入墓方式丢失,如同备用钥匙一般的存在,还是宗家原本就已经设计好的一个陷阱,等着有人来钻。
所以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被方瑜一拦又瞬间打破,因为极有可能是后者,如果真是这样,那金重明白,后果显而易见,这里的这几个人肯定全都必死无疑!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骑驴看唱本,若想其他人代替自己来探入龙口,那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是大海也没傻到帮人家去顶雷。此时金重心中忐忑之情不用言表,天底下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
即便这人无牵无挂,又是世界上最最不招人待见,可死到临头依旧心中恐惧万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还能享受阳光的温暖,谁又愿意忍受那死亡在心里造成的阴暗之感?
但事已至此,今时今刻再无别的办法,毕竟自己是这团队中的领路人,想要后面的路走的顺利,自己就必须拿出折服他人的东西!想到此处金重冲着方瑜点了点头,心里就是一狠!
伴随着心脏强烈跳动的同时,金重就将右手猛的插入龙口之中!所有人的心里都跟着一紧,全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心脏都仿佛喊在了嘴里,人们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一边又紧盯着金重,紧张的等待这钟馗墓重见天日的一刻!
可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金重身上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金重一声惨叫!接着向后一倒掉入了池中!
一瞬间的变化条快,所有人都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方瑜一下子跟着跳进了池中,黑桃二忽然手中抽出两把银色手枪,黑桃七拉好了拳击的架势严阵以待,而黑桃九的狙击步枪哗啦的一声枪栓就一拉,接着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瞄准了那龙头的出水口!
可这群人中却有三个人很反常,一个是罗文,一个是祖龙,一个是大海,这三个人不单没有做出防守动作,反而跟没事人似的依旧站在原地,这不禁让黑桃大感震惊,难道神秘所的人心智竟然如此之坚?
罗文伸手将身边的黑桃九手里的枪口压了下来,接着又冲着黑桃二摆了摆手,然后回身帮着祖龙一起拉起了金重和方姐,然后才指着那龙头的出水口说:“那里面藏了一只水老鼠,刚才咬了金重一口而已”
众人连忙一看金重的右手,果然,就在金重的中指处,一个不太深的牙痕清晰可见,由于刚离开了池水,原本被冲刷干净的鲜血,此时又开始顺着金重的中指向外流了出来。
其实凭借罗文的眼里,他一早就知道,这出水口中藏了只水老鼠,并且一眼就能透过这出水口看到对面,整个出水口中石壁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突起凹陷,已经被这泉水冲刷的相当平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括。可祖龙为什么没动呢?
因为祖龙压根就不需要做出防守的姿势,在他的人生里,防守和进攻是一个意思,他的出手速度已经不需要他做过多的动作。而大海。。。纯粹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
金重之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认为不成功便成仁,哪知道却被一只小小的水鼠吓了一跳,折了面子不说,以后这队伍可能就不好带了,一个判断力有问题的领导者,是没有人愿意跟随的,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铁律。
罗文看着一语不发拧衣服的金重一笑:“金先生刚才说对了一点,那就是钟家没理由在道家的地方铸一个佛家的弟子,可我恰恰觉得钟家是在反其道而行。我看到这僧人和这出水口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个故事。”
金重脸上并没有因为失利而难堪,反而是他率先平心静气的问道“什么故事”
罗文擦了擦眼镜上的水珠:“佛家弟子,阿难的故事”
黑桃二眼睛一转,抚了抚眼镜说:“多闻第一的阿难和尚?”
罗文点了点头:“阿难有一个故事被世人广为流传,是关于一个女子的”
“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黑桃二眉头一皱“石桥禅”
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黑桃二,但还是点头称是:“所以,若是石桥禅。。。”
罗文说着便来到了这龙头出水口处,居高临下看着这汉白玉僧人,然后将左脚轻轻的踏在这僧人手中的钵盂之上,接着右脚离了石阶,整个人全都站了上去,才开口道:“即是石桥,那我们只需要踩在上面便对了!”
罗文话音刚落,众人耳畔忽听一声巨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