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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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杏山对焦文斌现在又赶来很是意外。他奇怪的看着焦文斌，问道：“文斌，你那边不是庆贺么？不忙？”

“请你去喝酒不能够啊？”焦文斌嘻嘻哈哈的一笑，随即正色起来：“带我去见永野望吧。”

“马上吃饭了啊？”沈杏山更是奇怪了。

焦文斌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呀，他现在找我能够谈多少事情？我这样不显示着把他放心上了，趁着月生哥不在，好像很紧张他的样子？”

说完，又加了句：“你可真是笨，人家那么漂亮怎么嫁你的。”

“他妈的，你小子。”沈杏山笑骂了声，得意洋洋的向外一边走着一边道：“就你那身板，多吃点药吧。走呀。”

“哼。”焦文斌冷哼了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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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斌先生？刚刚不是去忙的么？”

永野望对焦文斌现在来同样很吃惊，他当然知道了焦文斌回去是什么事情的。马上就药吃饭的时候了，他现在还赶来？

“不知道永野先生什么事情，总是心里挂着，呵呵。”焦文斌一笑，眼睛看了下左右。

沈杏山在念叨着：“还说请我去吃饭的，永野先生，你们谈？”

“好，好。”永野望眼睛里闪着点奇怪的光，也没和沈杏山客气，就坐了下来：“坐吧，文斌先生。”

“好的。”

沈杏山眼睛转了转，走了出去，事前事后的，永野望已经渐渐的跟他熟悉了，几次暗暗挑了说，想在杜月笙那里放放人。

沈杏山知道，肯定是拉拢下焦文斌的，他在边上必定不好说。所以他走了出去。

看他出去了。

永野望忽然笑道：“文斌先生，这个时候你来，万一杜月笙知道了？”

恩？

开始了？

焦文斌听一次分明的听到了永野望称呼起杜月笙不带一点尊重了。很到位的，他非常尴尬又毫无怒气的看着永野望：“他，他在路上呢。永野先生有话就说，有什么事情？我马上就要回去的。”

紧跟着，焦文斌又加了句：“他下午回来。”

他的神态非常的到位，一种害怕人知道，害怕后果，却有心动的样子，完全的展露在了永野望面前。

那副表情就是在说，你有事情就说，给好处我要，别想我玩命。

这是个好开始。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上了船你还下得来么？

永野望心里舒坦的想着，然后看向焦文斌：“我找文斌兄，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喝茶聊天的。另外，国内正好有朋友过来，带了点好东西，我和文斌兄一见投缘。就想和文斌兄分享下的。”

“永野先生有心了。”焦文斌面上恢复了平静。

讨价还价的程序开始了？

中国人总是这样的。明明心动了，要收了东西，却脸上努力表现出一副沉静的样子？虚伪啊！

永野望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露声色：“请等下。”

说完他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焦文斌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什么东西？焦文斌有点期待的想着，他不是贪，他只是好奇。

再说了，杜月笙早和他说的，不拿白不拿，拿了日后还告诉这老小子，老子就是耍你的，多好玩？

想到杜先生那副坏坏的嘴脸，难得的一种缺德样子。焦文斌就要发笑。

正胡思乱想着。

永野望已经出了。

手上，提着个精巧的小皮箱。也就刚刚时兴的那种女士提包大小。

轻轻的，永野望放在了桌子上，手向前面一伸：“文斌先生马上要结婚了，这是永野望的一点心意。”

焦文斌看了下他，取过了包，打开来。

皮箱的盖子弹起。

内带上夹着几个竖着的礼盒，最下面是个文件袋。

永野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文斌兄，那几个礼盒里是上好的首饰，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式样的，就各种都有一套。下面是杏山兄隔壁一栋房子的地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这。”

焦文斌慌乱的忙推开了：“永野先生，这太贵重了。”

“哎！”

永野望拖长了声音，手按在了皮箱上，反推回了焦文斌这边：“文斌兄，不瞒你说。”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永野在上海，就看得起你。你才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我永野喜欢交朋友，日后也在上海多个照应嘛。”

焦文斌脸上一红，这倒是本能，他读书人出身，实在是耻于这样赤裸裸的交易。但是杜月笙的话犹在耳边。

不要白不要啊！不收了，回去肯定被骂！

想着想着，焦文斌的手上力道越来越弱了。

皮箱在永野望的推动下，滑过了桌子，直接落了焦文斌的怀里。永野望哈哈一笑，随即站了起来：“杏山兄弟是你连襟，又是我的朋友，他嘴巴很紧的。你放心。不会让他知道的。”

说到他，永野望的手指了下法租界。

“这样吧。”焦文斌下定决心似的：“兄弟就把首饰收下了。这房子就算了，永野先生。实话说，我也不可能住过来啊。”

“你拿去，拿去。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嘿嘿。文斌先生在法租界累了，就来这边家里坐坐。想想看，两边都有暖暖的被窝，都是天香国色的佳人。文斌兄。莫错过啊！”

说着，永野望一边带着色迷迷的笑，一边重重的拍着焦文斌的肩膀：“有空就来看看。你夫人不会知道的啦。”

焦文斌支吾了半天，最后只好为难的一笑，就此不说了。

落在永野望的眼睛里，更是满意。焦文斌好色贪财而胆小。上了船了，很好控制的。这样的人一定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只会越陷越深。他越怕杜月笙，就越好用。嘿！

“文斌兄，你去忙吧。过几天，有时间了，来转转。你我在你的新房里把酒言欢如何？”永野望道。

“那就感谢了，一定，一定，永野先生，那边还有事情，那我先告辞？”

“好，好。你忙吧。”永野望留也不留。

半句废话再没有了。

他知道，收下礼物的时候，就是焦文斌落入他手掌的时候了。

如果焦文斌不办事，那这个消息被杜月笙知道了，他就完蛋了！永野望的算盘非常的到位。唯一可惜的是，他一点也想不到，杜月笙出来混就是为了操他们东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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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焦文斌和沈杏山离开了。

永野望回了房间，躺在了沙发上。他的手边，是张清晰的上海地图。

清楚到了每一个弄堂。

法租界的位置上。有一个红笔画的圈子。上面写着一个杜月笙的杜先。

而杜边，一个黑色字的写的也分明，那是焦文斌的焦。

然后是焦，沈，严。三个字中间，用笔画连着，盖在法租界和英租界上。

“力量还不够啊！”永野望闭上了眼睛，低低的自语着：“还要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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