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汇原董斌和西域七国之间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大部分的战士都在打扫战场,其余人则在看押那近三十万降卒。战场旁黑压压的一大片蹲在雪地里的降卒,双眼茫然的看着周围对准他们的箭矢和枪头,身上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锐气,有的只剩下对未知将来的恐惧。
“王爷,你看这!”一身手持银枪,头戴凤盔的关月朝董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从西域持节使者身上取下来的倒钩箭,递给董斌道。
董斌脸色凝重的接过倒钩箭,仔细的看了看,当看到雕刻在箭尾上那非常精细独特的虎头纹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喃喃说道:“是他,真的是他!”
关月也很清楚董斌口中所说的他是谁,没有多问,不同于董斌略带恐惧的表情,她反而显得异常冷静,说道:“我已经派人到四周查看去了,在外围守卫的月族甲士妾身也已经吩咐了一声,但都没有明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箭矢,又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董斌这一刻似乎失去了主意,转头看着关月,问道:“你觉得该如何应付呢?”
关月想了想,说道:“妾身认为那人应该是孤身赶过来的,他的直属兽骑兵还没有跟上来,所以我们应该尽快打扫战场,赶往安昌城修整,依城据守,等待中原南方发生变故,或者连夜赶路,穿过帕兰高地,离开北疆的雪原,进入克泊木塔沙漠外围,到时我们就可以使用战马,行军速度和大军战力也会增加不少。”
“你为什么会认为段……”董斌顿了顿,挥手让身边护卫的手下走开,然后皱眉问道:“那人会是孤身一人呢?”
“很简单,如果那人此刻有大军在侧的话,刚才我们和西域七国混战之时,就是那人进攻我们的最佳时机,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军队,所以才利用他的箭术在我们和西域七国间制造不可调解的矛盾,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射杀了七国的几个统帅后,让我们可以轻易的赢得这场战斗。”关月遵照自己的思维,煞有其事的猜度着段虎的行为。
董斌并没有立刻认同关月的猜测,虽然关月的猜测听上去十分有道理,但是他始终觉得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似乎为了证明关月的猜测,刚才被关月派出的斥候回报,在大军东南方的不远处发现了几只猛兽的脚印,看脚印的深度可以猜测到它一定驮着人,而且还身着沉重的盔甲,同时他询问是否要派人沿着脚印离开的方向追下去。
“不必了!你下去吧!”董斌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关月,闭目思考了片刻,猛地睁开眼睛,朝身边的亲卫高声吩咐道:“你们立刻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命各部人马加速打扫战场,除了粮草以外所有夺得的财物全部放弃,轻装行军,我们要连夜翻过帕兰高原!”
“是。”周围的数十名亲卫立刻四散开来,过了没多久,就见到这些亲卫走了回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大军各部人马的将领。
这些月族将领很不理解董斌的决定,毕竟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战士在战争中抢夺来的财物那都是私人的,就连族长也不能命令他放弃,这个命令传下去,必然会引起军中战士极大的不满。
董斌并不想花时间多做解释,抬手制止众人的问话,冷然说道:“我的话就是规矩,不放弃财物的人就让他滚蛋!”
此话一出,众人皆皱了皱眉头,虽然话中意思并没有错,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格外的刺耳。几名一直对董斌独揽大权的月族头人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但是看到董斌瞪过来的眼神后,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很受董斌重用的青年将领指着旁边那近三十万俘虏,说道:“王爷,这些俘虏怎么办?”
“干脆杀了了事!免得他们半路上给我们制造麻烦!”一名先锋勇将建议道。
“不妥!姑且不论杀这么一大批人会需要多少时间,若是他们拼死反抗的话,我们又要白白损失一些战士。”关月立刻反对,稍微鄙夷的看了看那名将领,而后朝董斌建言道:“这次战斗虽然很顺利的就胜利了,但是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马,如果不加以补充的话,很难应付之后的战斗。西域七国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来自各个部落种族,没有多少忠心可言,我们或许可以招降他们,利用他们做前锋,帮我们对抗西域七国的残余军队。”
关月的话让不少人表示认同,纷纷点头通过。
董斌稍微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尽量多招降些人,”说着脸上又露出了狠色,道:“至于那些不愿意跟随我们的西域人全部杀了,让归降我们的西域人下手,没有下手的人视为诈降,一并解决掉!”
在月族大军的高层商议过后,一道道军令被传达了下去,虽然不少人对下令丢弃到手的财物感到不满,但是军令如山,不由得他们反抗,只能顺重照办。至于招降西域士兵也入董斌所预料的那样,并不太顺利,只有十二万左右的西域人愿意跟随月族大军,至于其他人还抱有一丝脱身的幻想,然而接下来的事,却令他们感到了绝望。
在关月的一声令下,那些归降的西域士兵手持武器,如狼似虎的扑到战俘群里面,大肆的砍杀起来。之前还惺惺相惜的难友这一刻却成了催命的恶鬼,不少人为了生存奋起反击,但那只不过是些星星之火罢了,很快就被大势给扑灭了。屠杀直到一柱香过后才结束,归降的十二万人在战俘的反击之下损失了将近七千人,剩下的十一万战士以战友的生命换取了自己活下去的资格。
在直到段虎就在身侧后,董斌随后几日率领大军日夜兼程,沿着商道,翻越了帕兰高地,进入了西域七国的沙漠地带。由于早晚温差和水土不服等问题,不少常年生活在草原的月族人没有能够调节过来,不约而同的忽然病倒,从而变相的拖慢了大军的脚步。此外在月族大军进入沙漠地带之后,原本董斌估计西域七国的残兵望风而逃的现象并没有出现,反而七国战士对他们的反击却愈演愈烈。这些熟悉地形的七国残兵不断的借用地形优势,偷袭月族大军,然后引诱他们出击,把他们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流沙陷阱里面,大量消耗着月族大军的战力。
虽然月族大军中同样有西域七国的降兵协助御敌,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并不如理想的那样好,月族大军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战士死在了偷袭之下。如果七国残军对月族大军的偷袭,在董斌看来是一只烦人的苍蝇的话,那么月族大军在进入沙漠地带后,没能找到一匹战马和任何驮兽,这就如同蜜蜂一样,让他感到烦心的同时,也品尝到了一点点的痛苦。
阿术当年奉北疆可汗铁勒之命攻打西域七国之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不但有精细的地图,还有熟悉地形的向导,方能做到一举将其攻克,使西域七国成为北疆名义上的一部分。而如今董斌进入西域七国腹地后,所找的向导都是临时从收编的西域士兵中找出来的,忠心完全得不到保证,更加没有精细的行军图,加上西域七国在知道自己的军队不可力敌之后,便将残余兵力全部隐藏起来,所有董斌西进线路上的城市全部空了出来,让其无粮可夺。
更令董斌不知道的就是西域七国的残军之所以会不遗余力的侵扰月族大军,而非像平常那样避其锋芒,主要原因就是段虎赶在了董斌前面派出使者,给予了西域七国的高层一个信息,就是如果要段虎原谅他们参予叛乱的罪责,就必须用月族战士的人头来抵偿。正是迫于段虎的压力,使得西域七国的高层一反常态的热衷于偷袭月族大军,甚至不惜传出消息高价收买月族战士的人头,使得那些潜伏在西域七国之中的刀客们纷纷出动,专门找那些落单的月族士兵下手。这些刀客使整个月族大军的气氛变得紧张兮兮的,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随着有几支外出巡逻的队伍无声无息的被人砍掉了头颅,月族战士便开始反对离开军营外出巡逻。
为了拖慢董斌的脚步,西域七国的高层不惜将民间所有的驮兽全部杀死,使得董斌所经之地从上至下找不到比鸡还大的动物出来。还有更为恶毒的就是西羌国主不但杀了所有的驮兽,更在驮兽身上下毒,这种毒一开始并不能治人于死地,但是随着体内毒素的积累,到了一定量后,便会发作,立刻毙命。由于董斌看到了驮兽的尸体后,也猜想到了有可能下毒,并且命令全军上下不得食用任何死驮兽的肉。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部分被那些驮兽肉勾上了馋瘾的月族士兵自作聪明,利用那些投降的西域士兵充当试毒者,每一锅炖肉都让西域士兵尝过以后,过一会儿见没有中毒自己才吃。他们满以为这样就能避免中毒,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直到数天后他们毒发身亡之时,那些被他们利用来尝毒的西域士兵因为食用兽肉少,才不过感觉到身体虚弱罢了。
这次下毒事件,令到董斌白白损失了一个建制近两万人的精锐甲士,其中担任统领的人还是很受他喜爱的本家侄子。在痛心之余,董斌无意中从民间风媒那里收到了一条密报,于是决定暂缓西进,先行清剿西进沿线的西域七国势力,准备彻底的将他们剿灭,以防他们再跑出来找麻烦。
随后六七日,董斌亲自率军,以月族甲士为主,西域降卒为辅,利用从西域民间风媒那里重金买到的有关西域七国高层藏身之地的消息,大范围的剿灭西域七国的势力。短短的数日里,西域七国腹地国家的高层贵族就损失殆尽,西域七国腹地的城市除了几个相对偏远的以外,其余位于主商道的城市全都十室九空,月族大军无一不是以屠城来结束对一个城池的报复性攻伐。
董斌的这次报复性进攻使得他西进之路为之一清,在西域七国尾端的几个国家高层贵族再也不敢触其虎须,全都带着人躲到了偏远之地。此外他还从那些被绞杀的西域贵族藏身之地搜到了不少的军粮、驮兽和少量的战马,更让董斌感到高兴的就是他找到了一张标明了克泊木塔沙漠水源所在的地图。而他在这次战斗中损失的却是麾下大量的精锐甲士,如今月族大军中月族甲士只有三十余万人,虽然军中还补充了大量的西域军降卒,但是就战力和忠心而言,始终无法跟月族甲士相提并论。
董斌之所以会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停下逃亡的脚步,肆无忌惮的清剿阻挡在他西进道路上的障碍,主要是因为他从当地的民间风媒那里收到了一条消息,得知帕兰高地正在下百年罕见的暴风雪,段虎的大军被阻挡在了帕兰高地之上。其实他又怎么想得到,这条所谓消息正是段虎一手炮制的,为的就是让董斌和西域七国的残军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则在后面接收空出来的地盘。帕兰高原的确是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然而董斌只是以常理来推断段虎的军队,殊不知这种程度的暴风雪在那些常年生活在冰原的猛兽们眼里根本就是挠痒罢了,根本不会给它们带来半点阻碍。正因为这条消息真假混合,纵然董斌派人到帕兰高原察探,无法找到任何破绽,以至于自己成了段虎最锋利的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