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南皮与袁绍对峙的萧言收得南方战报,得知济南、泰山两处战场的情况后,惊喜得拍案而起,笑声瞬间传遍整个军营。
济南一役胜利,萧言尚无意外,毕竟张辽、高顺皆骁勇名将,荀彧亦是智谋过人,以五万青州精兵依城防御刘备军七万,胜利是理所应当的。
而泰山一役大获全胜,几乎以完胜的优势歼灭关羽全军,这个结果完全出乎萧言意料之外,当初布防时,萧言便以济南为重点,而泰山只是作为北海西面的一道防线而已,因此只派了臧霸、周仓这两员中上之将以及平日里甚为低调的石韬前往。没料到就这三人的组合,把不可一世的关羽完全击溃。
想至此,萧言忍不住偷笑起来,转念想到石韬如此善谋,自己竟然从不知晓,看来平日里自己对麾下人才的关心程度还是不够。
萧言眼光一扫,看到了身边正在故作沉思状的郭嘉,笑着打趣道:“奉孝,吾观广元之谋不下于汝与元直。”
郭嘉心中对石韬这六袭关羽之计也是甚为佩服,见主公打趣自己,一敛往日傲气,遂谦虚道:“主公所言甚是。广元乃少言寡语之人,不然其名当在嘉与元直之上。”
二人相视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话说当日关羽一路狼狈逃窜,行至一山坡,见后无追兵,便停下来稍作歇息。
关羽下得马来,环顾四周,见只余寥寥数十人尚存,顿时思绪万千,想到当日大哥将三万兵卒交付自己,而如今几乎全军覆没,想到自己纵横沙场多年,无一败绩,眼下却狼狈至此,尚有何脸面回去见大哥和三弟。
关羽越想越悲痛,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刘备,精神恍惚,顿萌死意,仰天长叹道:“大哥、翼德,吾遭此大败,愧对大哥,愧对众将士,当以一死谢之。”说完便欲挥刀自尽。
边上许攸一见大失惊色,这关羽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就算自己逃回去,刘备也不会让自己继续活在世上。
只见许攸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把抱住关羽举刀的胳臂,嚎啕大哭道:“关将军,不能如此啊。主公之大业,众将士之仇,将军你难道忘记了吗?如将军一定要死,请让许攸替将军而死。”
关羽听许攸这么一说,突然间清醒了,对啊,大哥的宏远尚未完成,三万将士也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掉,自己这一死,“忠义”二字荡然无存。
关羽一想明白,就放开手中之刀,对许攸恭恭敬敬地施了个大礼,道:“幸亏被先生忠言惊醒,云长险些铸成大错。”
许攸见关羽已消死志,大大地松了口气,刚想回礼,却觉腿脚一软,顿时坐倒地上。
众人继续上路,赶往刘备处。
——————————
此时,青州军济南、泰山二役大胜的消息尚未传开,那徐州城中又起了变化。
这日,徐州城,陈府。
陈圭、陈登父子趁夜开始了密谋。
陈圭问道:“元龙,北上青州一事,我心中总觉不妥,你有何看法?”
陈登见父亲发问,回答道:“父亲大人。这糜氏兄弟对我父子一贯敌视,如今又与曹豹私交甚厚,与青州一战且不论输赢,此二人既掌兵权,徐州将无我陈氏立足之地也。”
陈圭略显愁容,道:“此乃我之顾虑也。想我陈氏一族自高祖起便是徐州大族,今若是在你我之手衰亡,百年之后,我父子二人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说罢忧心不已,短嘘长叹。
陈登见父亲如此忧心,心下不忍,转念想到了什么,又道:“父亲大人莫要忧心。儿听闻那青州萧子鸿乃求贤若渴之人,我父子可举族投奔,如能得其重用,可兴盛我陈氏一族。”
陈圭见儿子有意投奔萧言,也觉是条好出路,但事关重大,心中有些犹豫不决,遂道:“如今这萧子鸿与袁绍两军开战,尚未知胜败,若冒然去投,其兵败则全族危亦。”
陈登见父亲犹豫,继续道:“父亲,儿日前听南下客商言,前些日里袁军大败,已退至冀州境内,正遭青州军围攻,形势堪忧,吾料此战萧子鸿胜算甚大,极有可能一举夺取冀州,从而握青、冀二州之地。”
陈圭闻言,略有心动,神色缓和了下来。
陈登见父亲意动,又道:“这萧子鸿乃一介白丁出身,数年间连败黄巾,执掌一州之地,奈何其非士族出身,急需天下人才相助,我父子二人若投之,必为之重用,大兴我陈氏一族指日可待。若我等再留徐州,只等那糜氏兄弟一掌兵权,此地再无我陈氏一人亦。究竟何去何从,请父亲大人定夺。”
陈圭见儿子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连自己都觉得怎么想也是投奔萧言是正确的选择,心中便有了决定,道:“元龙所言甚是,为父这就通知族中大小,前往投奔青州。”
陈登见父亲即欲行事,也吓了一跳,忙道:“父亲大人且慢。此人尚不能入外人耳,否则你我二人危亦。”
“此话何解?”陈圭见儿子说得这么严重,忙问道。
陈登解释道:“其一,若立刻遣全族投青州,则消息必定外传,糜氏兄弟得知必定谋害我等;其二,若冒然投奔萧子鸿,必使其心疑,即便收之,也不用之;其三,若使萧子鸿重用我父子,必需奉上重礼以示忠心。”
陈圭这时也明白了,知道目前尚不能轻举妄动,但这重礼又如何送之?送什么呢?心中一片疑惑,问道:“元龙言中重礼为何物?如何送之?”
陈登接下来的话让陈圭大吃一惊。
陈登道:“吾欲献萧子鸿数万徐州精兵。如何?”
陈圭顿时吓了一跳,忙道:“此事万万不可,陶大人对我等素有情谊,我等投青州乃无奈之举,又怎可害陶大人。况且,这数万精兵,我等又如何送之?”
陈登微微一笑,道:“父亲大人莫要如此,陶大人对我等情谊,必不害之。但陶谦其人,忠厚而厌战,如今乱世,各地争战不休,恐其将无容身之地,徐州无兵或许更安全。”
陈圭也觉得甚有道理,陶谦向来厌恶战争,徐州之兵有跟无几乎无区别,在这个乱世中,或许无兵的徐州更适合陶谦。
随即问道:“此礼如何献之?”
陈登道:“此次发兵北海,即是良机。”
…………
……(中间一席话语暂时略过)
“陶大人为人仁厚,必不因此害我族人。”陈登长长地叹了口气。
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