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寅时,秦牧然就被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起床气很大的太子殿下,当下一个枕头闭着眼睛丢出去,大吼一声“滚!”
“殿下!殿下!我是平安,有急事禀报。”平安皱着双眉硬着头皮敲门,心想打扰您睡觉您骂人,要是等您睡醒了再知道就得杀人了!
“天塌了吗?快说!说完就给我滚!”他依旧没睁眼,听出是平安的声音再次怒吼,就猜到是他,也就他敢敲门,看来以后不能再惯着他了!
平安推开门,顾不得行礼直接冲到他床边,一脸献媚“殿下,云渺山传来消息,刚刚有一行三人从云渺山上下来,两男一女均是武林人士装扮,其中的女子是一袭紫衣,面带紫纱,而且眉眼…”
“你说什么?!”腾地一下坐起来,他一把揪住平安的衣领,双眼放光“人呢?人去哪了?给我备马!”他跳下床,四处找衣服,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
“人在宣都城郊的马市买马,看样子要出远门,刃已经去准备了,就等您起床了。”
平安窃笑着过去,主子呀,您怎么遇到这位小姐的事就变的不冷静了呢?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您虽然贵为太子也不能免俗呀。
一边走一边听着平安的讲述,刚跨上宝马“踏雪”正准备奔向马市,就又有暗部来报,说那一行人已经离开,去了西南方向,于是,他一挥手中马鞭,踏雪长嘶一声飞驰而去,这一次,你别再想跑掉,也别再想消失!我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消失第三次!你等着,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十四年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找到她,有了她的消息就追着她的足迹,守着她出现的地方,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找到她以后要怎么办?要干什么?他又为什么要找她?人就是在这种盲目的执着中,陷入了一个自己设计的怪圈,也只有走出这个怪圈,他才可能看清自己的心。
炎炎烈日下,两匹马在土道上疾驰,一连串清脆的咳嗽声遗落在路上,温若依坐在玄风的身前,不停的抱怨“你不能跑慢点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风好大,而且太颠了,我都快散架了,了,了…”
盯着身前不老实的人,玄风也不耐烦的数落道“大小姐,我们这是要赶路好不好?是谁说要用最快的方法?是谁说要九天之内赶到临齐关?是谁说赶不到耽误了你大小姐的计划就拿我开刀?现在又怪我!难怪书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要早到是为了提前要做功课,要为南忆做准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这可是关乎南忆成名与否,关乎逍遥派荣辱繁盛的大事,看你这消极怠工的态度,还好意思说我?”
“好了,依儿,临齐关其实很远的,要十天赶到已经不易了,九天就更困难了,所以我们也只好这样了,如果用马车就得半个多月,你要是觉得太辛苦,咱们就慢慢走吧,也不一定非要赶上的。”
南忆骑着马追上来,劝解两人,他成不成名并不重要,只要她高兴就好,这次出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所以,也到了该做事的时候了。
看了一眼南忆,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真是被你们两个气死了,一个不上心,一个不用心,我这是为谁呀?唉,算了,随你们吧,最好还是早点到。”说完就闭了嘴,本来就难受的不想说话了,这份罪还真不是一般人受的起的。
玄风载着温若依,带着南忆一口气跑了整整四个多时辰,除了中途休整以外就一直赶路,半晚时分,终于到了距离宣都最近的源城,这是他们到临齐关必经的四座城之一。
刚进源城,她就吵着要下马,可是刚跳下马的瞬间,就差点摔倒,两条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虽然她早有准备在腿上缠了好多布,但是大腿还是磨得生疼,根本不敢走路。
南忆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侧放在马背上,他在一旁牵着马走,她撇撇嘴,眼睛里都快闪出泪光了,忆,你真是个绝好的男人,谁嫁给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不,你最好谁也别娶,那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争宠,唉,兄妹恋会不会被浸猪笼?
凝视着他,摇摇头,可惜了呀!这么好的男人,偏偏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罪孽呀,罪孽呀!不过,她还是那句话,他的初吻必须给她,初ye可以送给别人,嗯,如果她真的吻了他,他会有什么表情?一定会满面桃花吧。
“依儿,依儿?到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南忆,一动不动,而且那个眼神让他有点不自在,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眨眨眼睛,她在心里邪恶的笑着“忆,腿疼,走不了了,你说怎么办?”
看着她慢慢的展开手臂,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身,又瘦了,怎么就不长肉呢?
“公主抱!”缠上他的脖子就不撒手,她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忆,我最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了,闻了就想睡觉,没有这个味道我就睡不着。”
“傻依儿,你是累了,我身上又没放迷香。”
“不,你放了,这是你的本命香,你自己闻不到而已,只有我才闻得到,我听说,能够闻到本命香的都是有缘人哦。”
“又说傻话了,我们何止是有缘人?”
听了南忆这句话,她顾盼生辉的眸子,突然间被蒙上了一层霜,里面是别人看不懂,也不想让别人看的东西,忆,你知不知道,温若依这个人,对于你而言也只是个有缘人,她不是南宫云依,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颈间,拼命的嗅着他的气息,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踏实些,才不会空落落的。
南忆只当她是累了,任由她抱着,再没有打扰她,玄风把马交给小二去喂自己去柜台订房间,而南忆则打横抱着她进了大厅,准备找个地方先坐下来休息。
温若依被南忆在山上背来抱去的习惯了,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南忆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山下,所以,见了这么暧mei的场面,客栈里顿时议论纷纷,乱哄哄一片。
“你们两个在外面还是多注意点,不管怎么说男女有别,容易遭人非议。”
南忆闻言顿觉不妥,心想此话有理,外面不比山上,人多嘴杂“知道了师父,我以后会多注意些的,刚才一时间没有考虑到。”
环顾了一圈,温若依收敛起那份黯然,这里毕竟是封建社会,女人不但没地位,而且要讲究名节,名节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男人给女人灌输的封建思想而已,就是在告诉女人,我可以在去青楼,但你只能守空楼。
虽然她心里不服气,但是她却无力改变,所谓入乡随俗,当一个人不可能改变世界的时候,就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玄风,我现在动不了了,自己睡太危险,你给我们定个套间,另外,这里太吵了,我不喜欢,咱们回房吃饭吧,”
她刚想起身,一个不稳又摔跌坐在椅子上,顿时疼的眼泪汪汪,可是却没有求助南忆,刚想扶着椅子站起来,身子就被拦腰抱起,她立刻像树袋熊一样的攀了过去“忆,你最好了。”
“反正都看一次了,也不怕再看一次。”南忆浅浅的笑着,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一双眼睛从他们下马开始,便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们,眼底泛滥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激动又像是生气,看向南忆的眼神中隐着七分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