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书华为此烦恼不已的时候,大黑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围着她不停地打转,一双黑眼珠子晶亮晶亮的,样子很兴奋。它张嘴咬住书华的裙摆,将她往外拉,像是要带她去哪儿。
书华正是最苦闷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它?她拉长一张脸,一边摸着大黑的脑袋,一边将裙摆从它嘴里扯出来:“大黑乖,别闹哈!我现在有事要忙,你先去睡觉,我明天再陪你玩。”
被推开的大黑可怜兮兮瞅着她,尾巴晃了晃去,就是不见她又什么反应,不禁急得直打转。
就在此时,肥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它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黑面前,用尾巴扫了大黑一下,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跳到书华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再跳到桌子上,趁书华还没反应过来,它张嘴咬住书华正在涂鸦的画纸,然后一转身跳下桌子,将口中的画纸抛给了大黑。
大黑立刻张大嘴巴接住那张画纸,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速度极为灵敏。
那些画纸若是被别人看见,她这张老脸估计也没处儿放了!先不说画上的男人,就说她那幼稚至极的画工,就足以令人笑掉大牙了!
她赶紧站起身,提着裙子追出了房门。
青巧正好端着碗凉茶走过来,迎面撞上书华,差点将茶碗给打翻。幸而青巧眼疾手快,关键时刻接住了茶碗,还没等到她站稳脚跟询问书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书华一阵风似地跑掉了。
这三更半夜的,小姐这么急要去干什么?青巧满肚子疑惑,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话说书华追着大黑一路穿过几处小庭院,来到了平日里鲜少有人的后门,因着后门是关着的,大黑出不去,只得叼着那张画纸缩在门口,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步步逼近的书华。
“嘿嘿,你这下总跑不掉了吧?”书华捋起袖子,盯着大黑笑得得意洋洋,“老实从宽,抗拒从严。快些老实地将画交出来,不然我明天不让你吃饭。”
“呜呜——”大黑使劲往门板上靠,眼看着画纸不保,它忽然扭过身子,使劲将嘴里的画纸从门缝里塞了出去。
书华见状,立刻来了个饿狼扑食,直接扑了上去,打算使用强硬手段将画纸抢回来。
奈何大黑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它嗖地一声就跳开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书华的鼻子直接撞到门板上,痛得她哇哇直叫,她指着一脸无辜状的大黑咆哮:“死大黑!你敢耍我?小心我明天就把你做成狗肉火锅给炖了!”
大黑呜咽了两声,然后就夹着尾巴迅速逃离现场,转眼便没了踪影。
书华一心惦念着被大黑抢走的那张画纸,只得先放过它这一回,转身去看门缝,却见画纸早已不见了。她猜着画纸可能是掉到了门外,便起身打开门闩,等她拉开后门,抬头望去,却与正站在后门口手拿画纸的小侯爷撞了个正着!
望着面前不明所以的小侯爷,还有他手里的画纸……这场景太眼熟了,书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偶像剧狗血桥段,似乎每个都有那么点相像。
面前的小侯爷,依旧是一身青莲色的锦袍,看样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初步估计,大概有一米八多了。书华暗自思忖,个子这么高,又得多浪费不少布料。
她扯动嘴角,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挤出一个很礼貌的微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侯爷不大会笑,所以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清淡:“随便走走,不知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噢,”书华露出个了然的表情,“那还真是巧啊!”
“是啊,真的很巧。”
“你鼻子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痒,可能被虫子咬了,等下去擦点药膏就好了。”
“哦……”
真的是很冷很客套的寒暄,书华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就快要挂不住了。但她又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先不说对方的身份,就说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那张画纸,就足以让她当场哭出来。
死大黑!臭肥白!不带这么玩儿的!
小侯爷见到书华一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画纸,不由好奇地将画纸拿起来看了看,略带好奇地问道:“这是你画的?画的是什么?木桩?”
书华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说句实在的,这画是青巧那丫头画的,我也不知道这画上画的是什么……呵……呵呵……”伟大的青巧妹子,你的名号就先给你家小姐用用,日后一定好好回报你!
“哦,”小侯爷点点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笑得很随意,看样子心情很不错,“画得很有趣,连尺寸都标出来了,正好总兵府里要定做一批练功用的木桩,这张画暂且能否借我一用?”
“啊?!”书华傻眼了,“不……”
“时候不早了,你就先去安歇吧,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小侯爷将画纸折了几折,作势就要离开。
情急之下,书华下意识抬脚买过门槛,却不慎踩中自己的裙摆,整个人都往前栽下去。好在小侯爷自小长在军中,警惕性与反应力都高于常人,他赶紧伸出手,顺势扶住了书华。
他扶得很小心,只是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并且力度也被他控制得很好,既扶稳了她,又不至于令她觉得疼。
书华站稳之后,本能地将他推开,然后连退两步,低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
望着她弯下去时候露出的半截皓白脖颈,小侯爷心神一荡,没有去计较她语气中多出来的几分冷漠,而是语气柔和地说道:“下次小心点儿。”
书华还是没有抬起头,只管闷声应下来:“那张……画纸,青巧说她还有用处,我得拿回去还给她。小侯爷要是想要的话,过些日子我再让她画几张给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小侯爷答应地一场爽快,他将画纸还给她:“好,过两天我就来取。”
其实书华很想说他派个下人过来取就好了,左右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书华又怕这话说出来之后又会惹出什么其他的事儿,便又将话头咽了回去。她接过画纸,低头道了几声谢,然后便扭头跑回了园里。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小侯爷瞥见她脸颊上那抹宛若朝霞般的绯云,脸上的笑容立刻又深了几分。
很好,两天之后他又能来这儿。
他转过身,走到后门前的小巷中,干咳了两声:“回府。”
话音刚落,之前那几个不见了的小厮立刻就从不同的地方冒了出来,憋着笑意走到小侯爷身后,终于步上了回府的正确方向。
沧澜园里头,书华抱着画纸一路狂奔回房间里,路上又撞上了沿途来找她的青巧。
见到她布满红晕的脸颊,还有那红肿的鼻头,青巧不由得愣了愣,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奴婢帮您请大夫过来瞧瞧?”
书华一边大步往屋里走,一边随口说道:“只是跑得急了些,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刚才被他扶住的时候,他身上那温暖的味道似乎还在鼻尖环绕,就像一道魔咒,弄得她心神不宁。
“真的没事儿么?”青巧不依不挠地跟在她后面追问,“要不奴婢去厨房给你端碗绿豆汤过来,给您降降火?还有药膏……”
“不用,我现在挺好的,”书华迈进屋子,走到桌子旁边,一眼就看见了那堆布料,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暗自比划一下小侯爷的身形,她怎么就这么糊涂?仅仅是摔了一跤,就将所有正事儿都给摔忘了!
她沮丧地做到凳子上,想了一下,小侯爷不是说他过两日还要来一趟么?正好,她可以借机去套个尺寸过来!
一想到这里,书华将青巧叫到身边,展开那张画纸,放到青巧面前,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记住,这画就是你画的,以后不管谁问起来,你都说这画是你画的!”
青巧一脸茫然:“小姐,这画不是您画……”
“不,它就是你画的!”
“可是您……”
“我说它是你画就是你画的!”书华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晚上换君瑶守夜,你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在睡觉之前默念一百遍,这画是你画的,这画是你的画的……记住了没?”
青巧彻底被她弄糊涂了,最后只能抱着那张画纸,一边念着“这画是我画的”,一边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君瑶便过来了,她首先把桌上那堆布料收拾好,然后再帮书华宽衣梳洗,小心伺候书华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书华还没完全睡醒,刺史府的人忽然递上一封请柬,说是刺史府的三少夫人邀请书华过府一叙。
刺史府的三少夫人?那不就是新嫁过去的书雪么!
书雪昨儿个才成亲,今儿个就派人来请她去刺史府,这事儿可真是巧了!
书华摸了摸自己肿得老大的鼻子,心道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出门见人了。她让青巧代为出面,以她身体不舒服为由,婉言谢绝了书雪的好意。并承诺等她身子好得爽利了,一定亲自上门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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