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华的脸色原本就苍白,这会子更添几分青色,整个人就如同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一般,寒意喷薄而发:“我原本打算,只要你能有一点顾及到这个家,对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现在实在太让我寒心,同是一家人,你不顾情分咄咄逼人,当真是要自掘坟墓?!”
“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沈书画笑得有几分阴险,“你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与你是从不同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你我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哼,你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就算是才倌儿也帮不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家里立足?!”
“丑闻?”书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姐,我奉劝你一句,既然想动手脚,就给我弄得干净一点,何必还要留下一大堆痕迹等着别人去抓!”
沈书画脸色一白,随即狠瞪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原本还想着将此事推到父亲头七之后再处理,眼下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书华递给君瑶一个眼色:“去叫王管事寻几个护院过来,将对面那院子里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
沈书画闻言一惊,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度:“你要干什么?!”
书华冷冷扫了她一眼,阴森森地挤出几个字:“清理门户。”
“你……”沈书画一边让绿思回院子里去看着,一边冲着书华怒目而视,“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动我院子里的人!你别以为又才倌儿在你身后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大姐,讲话要凭良心,我可曾在任何一个地方逼过你?”书华掩住嘴角轻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气道,“你将青巧折腾得半死不活,我可曾为此事与你计较过?你与太太合计着用我做出来的饭菜向柳夫人献媚,我可有责怪你一丁点儿?你之前砸了我的屋子,伤了我的额头,我又可曾说过你一句?沈书画,这一桩桩的事情加在一起,我可曾有一件事情是真正地逼过你?”
“你少跟你来找这招!”沈书画非但觉得心虚,反倒愈加愤怒,一双杏眸似要喷出火来一般,“要不是你在这里碍眼,我与母亲何至于一直入不得父亲的眼?!你与你那个娘亲就是一样的货色,就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尽干些下作的勾当!如今父亲不在了,你又与才倌儿合着伙来欺负我们孤女寡母,我沈书画可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你想动我的人还得问问我再说!”
她猛地一挥手,将手旁的茶碗尽数扫落之地,刺耳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震,白花花的碎瓷片四处乱飞。
书华眉头一皱,只觉得脑袋疼得更厉害了,扶着桌子坐回到凳子上,露出一抹古怪的冷笑:“我这屋里的茶碗可是被你摔了不只两三回了吧?还是说,你觉得摔了几个碗就能解气了?呵,你这点本事也就只能摔摔杯子砸砸碗来出气,我还真是不能在太高估了你。”
沈书画最受不得的就是书华的轻视,一张脸立时就被气得青白交加,转身就操起架子上的一直大花瓶,随手又是一扔,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转身又添一堆碎瓷片。
没有书华的命令,一屋子的丫鬟也不好去阻拦她,只得杵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摔东西。
青巧等人就怕书华会受伤,都不约而同地往她这边靠拢,将她保护在身后。
等到她摔得累了,书华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缓说道:“青巧,将大姐刚才摔的东西全部给我记起来,等下放到账房去报账,所有的开支全部从她的月钱上扣。要是不够的,就将她屋里的东西拿来作抵押,总不能一直这么让家里的钱来来填她这个销金窟。”
沈书画闻言,自觉脸上的颜面全都被扫光了,更是气得直发抖:“沈书华,你别太过分了!!”
书华瞅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冷冷笑道:“贼喊捉贼的我见多了,但像你这么喊得理直气壮且没脸没皮的还真是第一个。”
沈书画被她这么一番冷嘲热讽,弄得脸上一时红一时绿,像是万花筒般好看。她感到左脸还在隐隐作痛,眼下又有这么多人都瞅着自己,自觉脸面都被丢光了,羞愤交加之时,愤怒的焦点有对准了书华!
她大步往书华这边冲过来,扬手就要再来打书华。早有防备的君庆赶紧冲上去拉住她,而青巧更是战战兢兢地挡在书华面前,抖着嘴唇大喊:“大小姐,您打也打了,砸也砸了,还请您收手吧!”
“还轮不到你一个卑贱的丫头来对我指手画脚!”沈书画揪住君庆的手腕,怒意高涨,“死丫头,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让人将你卖到巷子里去!”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那君翠也是扑了过来抱住沈书画的腰,与君庆合力将她拖开。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在这里伤了自家小姐,否则别说三小姐会不会帮她们,就光二少爷那边也少不得一顿打。
沈书画被逼得急了,开始对君瑶与君庆又抓又打,因着她的身份,君庆君瑶也不敢还手,只能咬紧牙关拖着她不放。青巧见到情况不妙,赶紧转身朝书华说道:“小姐,您先到里面避一避吧。”
书华扫了眼窗外,顶着快要冒烟的嗓子再次说道:“大姐,你好歹也是沈家的大小姐,却是动不动就摔东西打人,依照你这善妒且易暴躁的性子,柳家日后只怕也容不得你,也难怪那沈家会要与你解除婚约,你难道都不曾检讨过自己吗。”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柳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沈书画心中的软出,眼下被书华一下戳中死穴,这口气哪里还能咽得下?当下就要冲过去打人,奈何君庆与君瑶拽得太紧,逼得她反手揪住她俩的头发,使劲往后扯,露出阴毒的狠笑,“沈书华,你也不过是个嫁人做妾室的贱命!别说父亲不在了,如今就算父亲从坟墓里爬出来,你也只能乖乖认命!你就是沈家的耻辱,是所有人嘲笑沈家的话柄,你还活着干什么?为了沈家,你就该以死赎罪!”
就在此时,屋外头响起王管事的声音:“三小姐,绿思那些丫鬟已经都被扣下了,您接下来看要怎么办?”
沈书画气得咬牙切齿:“死丫头,你敢她们一根汗毛,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面对她的威胁,书华完全不加理会。她起身站起来,却不想因为坐得太久了,脚还没站稳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幸而青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书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觉得眼前有好多金星在打转。
青巧一惊,赶紧尖声大叫:“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别吓奴婢啊!”
门外的王管事听到里面的声响,担心三小姐真的出事了,当下推门走了进来,入眼即是满地狼藉,还有沈书画被君庆与君瑶死死拽住的狼狈摸样,以及书华倒在青巧怀中半晕不醒的样子,心下大骇,赶紧唤人去请大夫和二少爷。
君庆几个见状,也赶紧扑过来扶起书华,将她小心扶到床上躺着。
沈书画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忙得满屋子打转,心道早不昏晚不昏,偏偏这个时候昏,肯定是有鬼!她来到床边,冷冷地笑道:“你少给我装死!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被你骗了,我都不会被你骗,我劝你还是老实地认了吧!”
“咳咳咳!”书华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头疼得厉害,全身都酸软无力,实在没力气再与沈书画去纠缠了,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应该是发烧的症状。前两天呛了水,然后又着了点凉,可别引发肺部感染形成肺结核,她这条小命虽然是捡回来的,但还不想就这么挂掉啊!
等到沈书才急匆匆地赶到兰苑的时候,入门即见一地狼藉,以及君庆等人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心下凛然,冷冷扫了一眼衣裳凌乱的沈书画,大步走进内屋,径直来到床边。
瞅着书华迷迷糊糊的样子,沈书才心疼得不得了:“我是二哥,我来了,你怎么样了?哪里觉得不舒服?”
书华的脑袋一片晕乎,嗓子也是沙哑得不行:“哥……咳咳,这一回我不要喝没加蜂蜜的药……”
“嗯嗯,你要多少蜂蜜我都给你,”他将书华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眼中是满满的柔软温情,“这里有我在,任谁也欺负不到你的,你先安心躺着,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与此同时,沈书画趁乱离开了兰苑,她知道自己此时与沈书才硬碰硬绝对逃不了好,眼下只能先跑去云和院搬救兵。沈书才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当着长辈的面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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