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千里,但偶有鸟群掠过,增了几分浮动的风景线。
地面,一望无际的宽广。远处有小丘,有森林,有河流,还有山岭,像是被绿色染尽一般,只觉那绿色四处流转,入得眼来,葱葱郁郁的都是一片绿色世界。
空气极为清新,稍稍的站在这天地间,只觉得胸臆间尽是清新空气,所有的烦闷不快都被呼出来,取而代之的是豪情万丈。
风声,嗖嗖的从耳边掠过。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阵比一阵急,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前头已经是可以看见狩猎场的围栏。将一人高的木桩子钉在了地上,每隔半步便有一个,用铁丝网着,从这头看到那头,那木桩子钉得不见尽头。狩猎场的门前也有守卫守着,此时未到狩猎时辰,他们见夫苑方向传来一阵一阵的马蹄声,便有两个当值的守卫出来站在门前喝问着,“来者何人?”
自然,没人理会他们。碧盈闭着口,任由那受惊的御马直直的冲过去,那站着的一个守卫见是惊马冲来,赶紧蹲下身,而那瞬间,御马已经从他的头上跨过,冲进了狩猎场里。
“这是什么回事?”刚刚喝问的守卫回头问着那已经坐到了地上的守卫,刚伸手要扶他起来。却被那地上坐着的守卫紧张且用力的拉倒,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你要……”
“干嘛”两个字没出口,一阵旋风已经从他头上掠过,又一匹御马从守卫的头上跨过。
“好险啊……”那第一个坐到地上的守卫感叹着,看了看狩猎场里,那里绿色茫茫一片,刚刚冲进去的人和马早无踪影。
“不是一般的险,还好你拉着我,要不然就成马蹄子下的……”
“肉饼”两个字来不及说,那个第二个坐在了地上的人看着不远处,又呆又惊。
“你想说什么?”第一个坐在地上的守卫只听到同伴一半的话,便回过头来问着,只看见同伴又呆又惊的神情,“你怎么了?”
远处,尘土滚滚,是一群骑着马的人,看他们的方向,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是狩猎场。而且看他们的速度和自己所处的位置,——“啊,老祖宗啊……”
这两个守卫只能趴在地上,心里念佛口中唤老祖宗的祈祷着,那马蹄下尘土滚滚的扑了他们一面,甚至还吃下了一口的尘土,万幸的是那些骑着马的人驾着马从他们身旁过去了,没有谁的马蹄多事的给他们一两脚。
这两个守卫一脸的庆幸,看着同样消失在身后的那群人,他们异口同声的感叹起来,“佛祖显灵,老祖宗显灵……”
“驾……”而远处传来的是又一个骑马人的声音。
这两个守卫立即反应敏捷的要离开狩猎场的门前这个危险地,但是已经来不及,那个马跑得太快了,这骑马的人的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妈呀……”
“要踩过来了,完了……”
两个人一惊一乍的,满脸都是冷汗,但是好险的是那匹马却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那马离他们极近,马鼻子呼出的热气已经喷在了两个守卫的人脸上,冷汗加热气,一脸的狼狈,而相比之下,那马上的人虽然一身风尘仆仆,但依旧是一个翩翩俊少爷,身上那温和儒雅的气质没被风尘给遮住,反而更加衬托。
“请问两位军爷,你们可知道最先前骑着马进去的人往哪边去了?”那话也说得极为客气,一看就知道是知书达理有教养的少爷。
“他叫我们军爷耶!”一守卫激动的在同伴耳边小小声的念着。
“土包子,不叫军爷叫什么?!”另外一个守卫脸也很激动的红着,却还是佯装着训斥自己的同伴。完了,才笑眯眯的指了指狩猎场的西北边,道,“爷,他们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好,多谢了。”苏云彬道谢完,便策马往西北边追了过去,却没听到身后那两个守卫的争执声。
——“你怎么可以欺骗那么英俊那么礼貌的少爷?!”
“我没有欺骗啊……”
“可是刚刚你一直看着前面,你什么时候有看到那人往那边去了?你脑袋后又没长眼睛!”
“哼,我说是那边就是那边。”
“我看见那马是往东北方向跑去了……”
“懒得和你说,打赌不打?!”
“打就打!”
“赌你一个月的假期?”
“好!”
“好,我赢的话你那一个月的假期给我,你帮我上工;你输的话你就帮我上一个月的工,怎么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怪?”
“快点快点,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那好吧。”
“那就先按手印然后再写赌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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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场所在的草原是明西草原,其西边是古兰高原,被朗奇山岭隔开。而朗奇山岭与明西草原的相接处是一大片茂盛的森林,这山岭南段东坡的水注汇成河流入明西草原,这河流滋润着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民,被称作泰吉河。泰吉河的主流自西向东流着将草原一分为二,而其支流纵横草原滋养万物。狩猎场圈着的不过是明西草原的一部分,北边的围栏外可见殷朝的边界,立在500里之外。根据和约规定,殷朝人民与生活在明西草原上的突塔尔族人各自退后500里,互不干扰各自生活。
而现在,碧盈的御马正沿着泰吉河的主流向前奔去,河流旁本是闲闲的吃草的动物听闻马蹄声传来,赶紧四散逃开,小动物迅速避进一边的茂盛草丛中,而其余稍大的动物则是迅速跑进前方的森林中,而这些动物身后,也跟着跑进的是那受惊的御马。
阳光被树枝折射开,落下疏疏凉凉的几缕在地面上,河流两旁,不过是稀稀拉拉的生长着几棵树木,然而往前便是浓密的生长着花草树木的森林。
因为这个森林较大较浓密,围栏的木桩子不过是沿着森林外意思意思的钉上几根而已。许是跑久了累了,在跑进森林后这御马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沿着河流的分流往一边走去了,偶尔停下喝几口水,一副悠闲的样子。而惊吓了一路的碧盈也忍不住舒了口气,想从这御马背上下来,但是被这马带了一路,身上被咯得生疼,而且感觉骨头像是散了似的,稍稍一动都早已经僵硬了。
而森林深处,微有声响,仿佛只是风声的缘故,让人多疑了。
突地,虎吼声如雷般的从森林深处传了出来,可是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御马被这声吓坏了,嘶叫了几声,前蹄一扬回身跑远了。
过了小半会儿,追来的芍音公主香汗淋漓的勒住了马,神情是怔怔的。而不远处,是那匹庆幸着自己逃过老虎的御马,它正在河流的不远处,吃着草。
身后,一阵马蹄声,接着的是一个男子有礼的声音。
“苏云彬拜见公主,公主可否安好?”
“本宫自然是安着的。”
“那就请公主回去吧,以免众人担心了。”
“不行,本宫要找一个人。”
“那人现在何处?”
“原来是在马上的,喏……”
说着,芍音公主无奈的指指那边上吃草的御马,而那御马上,并无人。
河流脉脉无波的流着,风声软了下来,而那匹不知道自己被人注视着的御马依旧悠闲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