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你们认识？”

顺着万卷的视线瞧去，饭馆的门口晃晃悠悠的进来了十来号人.

之所以用晃悠来形容，是因为在这帮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个走路是有人样的。先不说他们脑袋上顶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怪异发型，身上披的那几件像被疯狗撕咬过的衣服以及手里拎着的片刀铁棍，光是他们那种前俯后仰，左摇右晃走路德性，就足够让人很清楚的了解他们的身份了。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皮衣的年轻人，留着个爆炸头不说，还染成了鲜红色，就跟脑袋上顶了个特大号的草莓差不多。这人一坐下，就招呼老板给他们上菜，那声音大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但让半僵奇怪的是，尽管天早已经黑了，但这人还是像他一样在眼睛上扣了副墨镜。

“怎么可能不认识，”万卷缩着脖子，又给自己添了杯酒，一口灌下：“见的面少，但TM的交情深。”

“交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半僵有点不明白，因为他不记得万卷和这种街头混混有什么来往，而且自从看见这帮人进来之后，不但万卷的神色不对劲，就连叶明都显的有些奇怪了起来。

“瞧见领头的那个没，就是那个大头苹果，万卷昨天会进去，就是托了他的福。”见万卷只顾蒙头灌酒，叶明一边擦着脸上的酒水，一边为半僵解释了起来“昨天，当然，这是我去保释他的时候，那个警察说的，他和那个大红苹果，当街动手，从小南巷一路打的外面的大街上。据说当时六个民警上去都分不开他们俩。”

“而当我和那位警察进了拘留室的时候，发现这两位高手”说到这，叶明狠狠的看了万卷一眼：“居然到了警察局都不带消停的，一点都不给人家警察面子。手上还戴着手铐呢，直接就在人家的拘留室里就打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再说，我昨天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嘛。”

“出来？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我在那向那个警察说了半天的好话，你小子昨天能出的来？”叶明越说越气：“还好好的，半僵你瞧见没有，他脸上那两块青肿就是那个红苹果给踢的”

“你以为他就好过了，难道你没瞧见他脸上的乌眼……”一提自己吃亏挨揍的事，万卷不干了，说着就要从位置上站起来，结果被叶明及时的给摁了回去。

看了一眼红苹果那边，还好，那帮人此时正忙着对付刚刚端上来的热菜，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可尽管如此，万卷的莽撞还是让叶明有些火大，于是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万卷；“你吵什么吵！难道你非要把那帮人招过来，再打一架不成？现在咱们饭钱还没着落了，你就不能省省心？”

“我哪里不省心了，要是真那样我早就上去干了，还用等到现在。”虽然万卷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委屈，但叶明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没办法，万卷只好转向了半天都没吭声的半僵。可是当他和叶明一起朝半僵边看过去时，两人眼直了。

宫保鸡丁倒是还有几颗花生米剩下，可梅菜扣肉的盘子上却连菜渣都找不见了，残余最多的还是那只烧鸡，除了屁股和脑袋之外，就剩下那一串干骨头，而且看样子吃的比黄鼠狼啃过的还干净。至于剩下那两盘更惨，别说什么菜了，汤汤水水里面就连花椒大料都未必能瞅见了一粒。

“怎么了这是？”啃着鸡脖子，半僵诧异的看着两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吃饭啊？”

“我是见过人吃饭，但我没见过饿死鬼投胎的吃饭，”用筷子夹起拎起那窜鸡骨头，万卷的脸色比什么都难看：“好歹你给留点啊？”

半僵和万卷这两人不争气的样子，这也让叶明再也看不下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吃。还有你……”训完万卷，又轮到了半僵：“……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

“听了，怎么没听，不过我有点不明白，”说着，半僵把嘴里的鸡脖子往出一吐：“不就是几个混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他们能比得上刚才的那些城管去？”

说实话，半僵还真的没把那些混混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管那些人打起来有多凶，有多狠，也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勇而已，真正让他担心的，到还是那些穿制服的警察城管们。现如今那些城管都被他们给抡趴下了，那些几个混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他不知道，尽管大家都是穿着制服，可那些城管和警察相比，唯一相似也就是身上那层皮而已。而城管们平日里也正是借着这层皮骑在那些小商小贩头上作威作福，一旦扒了他们那身皮，那真是连那帮混混都不如。

听完半僵的解释，叶明和万卷都傻眼了，他们不知道半僵脑子里到底是的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会这么想。可就在他们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饭馆的老板已经从一边凑了过来。“这顿吃的怎么样，还满意吗？要不再来的别的什么？”

“呃……”只发了一个音，万卷就说不下去了。

他和叶明心里都很清楚，别看老板现在这么关心他们，实际上却是想要他们早点结账。不过这并不能怪饭馆老板，如今正是店里生意最火的时候，因为没位置的缘故，有好几拨客人刚进门就走了。现在半僵他们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自然也时候买单走人了。

“那个，老板啊，你看能不能……”看着满脸笑容的饭馆老板，“赊账”那两个字，叶明实在是说不出口，可是他们身上又确实是没钱，况且这吃下去的饭也不可能再吐出来。到了最后，叶明终于咬了咬牙：“……老板，我们都是学生，你看能不能……”

“再加两个菜。”

“对，再加两个……啊？”半僵的那句话差点让叶明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开什么玩笑，这几盘菜还不知道该怎么付账呢，你居然还要再来几个，半僵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但不等万卷和叶明再说什么，半僵已经把选好的菜单递到了老板手上，而老板再说了声稍等后，也转身回去准备上菜了。

“拌，拌酱，你，你……”看着半僵，万卷急的说不出话来。而再也忍不住的叶明更是直接就扯住了半僵的脖领子，让他说个明白：“没有你还点又这多么多菜。饿疯了你啊？”

“停！别动，别动手！”撕开叶明的手，半僵不紧不慢的又抿了口酒：“总之，我有我自己的法子，而且现在还不能说。反正你们要是相信我，就留下来把饭吃完；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样？”

“你！”

这下叶明和万卷是彻底的没辙了，既然半僵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那他们也就只能继续留下来吃饭了，而且正如半僵要求的那样，他们还什么都不能问。没有一会儿，饭馆老板在收走了空盘子的同时，又给他们端上来四盘新菜来，而这次半僵一筷子没动，全都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万卷瞅了瞅叶明，叶明看了看万卷，犹豫了半天，两人才在半僵不耐烦的催促下动起了筷子。四道菜：四喜丸子，京酱肉丝，醋溜排骨，还有一条大鲤鱼，这家小饭馆虽然做不到那种色香味俱全的地步，但是好吃还是肯定的，不然就生意也不会这么好了。可现如今这菜到了叶明和万卷嘴里，那味道就有点不对劲了，总有一种被下了药的感觉。

“吃完了？”其实叶明早就吃完了，但一直等到连万卷都放下筷子，擦完了嘴，半僵才装模作样的问了起来：“要不再叫俩菜？”

“不用了，现在该说说的你的法子了吧。”叶明真想不出半僵会用什么法子来买单。

“行，那你们现在什么都别问，看我的眼神行事，我让你们走，你们就走，有事咱们回去再说。”说完，半僵没有在管一头雾水的两人，拎起喝剩的那半瓶酒就站了起来，一步三倒的就朝远处的一桌晃悠了过去，而坐在那里吃饭的，正是红苹果那帮人。

看到这一幕，来不及阻拦的万卷和叶明脑子都快要急炸了，但是他们又不管乱动，因为半僵已经快走到那拨人的跟前，要是他们俩再一出声，那自然会被红苹果看见，那跟着而来的肯定是一场恶斗。于是他俩只能看着半僵一步步晃悠到那帮人的桌子边，然后对着红苹果的脑袋重重的拍了下去。

“哎，老王，你TM怎么在这喝呢？”半僵尽量摆出一副喝多了的摸样。而他这巴掌拍的可不轻，差点把红苹果的脑袋给直接拍进他面前的那叠拔丝红薯里面去，尽管这样，红苹果还是被腾起的热气给下了一跳。

当下一回头，红苹果的脸已经黑的很难看了。

“老王你大爷，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师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