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光线变幻,一排红裙子头顶华丽羽毛的俄罗斯少女正在跳康康舞,奔放的节奏中,红色裙裾如海浪般翻滚,雪白的丝袜长腿几乎能踢到她们的鼻尖,春光乍泄,令人热血沸腾、如痴如醉,舞台下响起口哨声和叫好声。
康康舞是现今欧洲红灯区夜总会最流行的舞蹈,新西伯利亚最大的夜总会“白北鲑”引入了中国的灯光系统,使得这种舞蹈更为激情和充满诱惑。
叶昭是在副市长维特子爵邀请下一起来“白北鲑”观赏歌舞的,看着俱乐部舞池外一张张桌台大腹便便的俄国人丑态百出的叫好吹口哨,叶昭摇摇头,品了口辛辣的伏特加。不管什么国家,往往一些达官贵人是最早的叛国者,只要能保住荣华富贵和奢靡的生活,他们才不在乎被谁统治。
不过如维特子爵这种人可就不是那么好驾驭了,听闻他收留过秘密抵抗组织的伤员,只是宪兵队不想事态扩大,才没有认真追究。
转头看着这个脸庞曲线分明的中年英俊男子,叶昭倒有些喜欢他,一些具有崇高品格的人本就容易获得别人的尊重。
具有浓郁俄罗斯色彩的音乐飘扬,叶昭和维特子爵轻轻碰杯,微笑道:“瓦洛加,如果有一天你能到北京来,我会很开心。”维特子爵的名字唤作弗拉基米尔,瓦洛加是很亲近的人的叫法,短短几日,叶昭与他倒是成了亲密的朋友。
维特子爵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苦,显然他不太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而他现在的身份也无时无刻不令他受到煎熬。
叶昭点点头,道:“也许你觉得我虚伪,但我希望我们的友情和国家民族的立场无关。”
维特子爵总是诧异于这个会说熟练俄语的中国人的敏锐观察力,好似他能洞察别人的心扉,总是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感受。
维特子爵苦笑一声,说道:“不,不,不,亲爱的文,你很真诚,我也很高兴认识一位来自遥远东方的朋友。”
叶昭又道:“其实我觉得,国家是什么?只要公民人人平等,就没有被压迫被侵略一说,也许在未来,我们人类会成立一个真正的联邦呢,没有战争,民主自由。”
维特子爵嘴唇动了动,他并不同意叶昭的观点。
叶昭摆摆手,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只谈私事,莫谈国事。”
维特子爵微微颔首,和叶昭碰杯。
“哈哈,子爵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旁侧走过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俄国佬,脸上布满横肉,他叫做列昂尼德,原本是新西伯利亚颇有势力的商人,曾经暗杀竞争对手而恶名昭著,中国人进入新西伯利亚,他摇身一变成了亲中派中的最积极者,中国人刚刚进城时他便组织市民夹道欢迎,现今更积极的协助中国宪兵(武装警察)抓捕抵抗分子,是抵抗分子最痛恨的俄奸之一,同时也是新西伯利亚市政厅管理委员会成员。
他和新西伯利亚市警察局长鲍里斯?瓦沙泽、副市长特鲁别茨科伊等等早就被抵抗组织列为头号暗杀对象。
列昂尼德早就听说了住在维特子爵家的中国人,在新西伯利亚城的中国商人不在少数,但能住进宪兵司令部的仅此一位,现今有机会,他自然要来结识一番。
维特子爵对列昂尼德没有好感,但还是礼貌的为叶昭和列昂尼德互相介绍认识。
“文先生,很荣幸见到您。”和叶昭握手时,列昂尼德满脸堆笑,但叶昭直觉就知道,这是位危险人物。
列昂尼德极为健谈,几句话后便好像成了叶昭亲密的朋友,见叶昭和维特子爵杯里是俄国酿制的伏特加,他就笑道:“粗制烈酒,文先生肯定喝不习惯,我请文先生和副市长先生品尝我珍藏的好酒。”转头喊来女招待,叫女招待把他贮放在吧台的“中国烈酒”取来。
不一会儿,女招待端着盘子匆匆而来,却是杏花村汾酒。
中国向海外倾销的白酒,杏花村汾酒是第一品牌,至于茅台等酒类,不过是小荷初露尖尖角。
在俄国,上流社会本就渐渐热衷于中国商品,占领区就更不必提,达官贵人们都以拥有中国产品为荣,甚至发展的有些畸形,比如酒类,中国白酒和伏尔加也就各擅胜场,比之高烈度的伏尔加,中国白酒怕也不怎么对俄国人的胃口,但偏偏喝中国酒就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
叶昭倒也感谢列昂尼德的好意,笑道:“这可多谢您了,不瞒您说,伏特加挺好,但就是太过瘾,太辣,和你们民族性格差不多吧。”
列昂尼德大笑,说道:“您喜欢就好,说起性格,文先生,比起东方女人的含蓄,俄罗斯女子的热辣不知道文先生喜欢吗?”
叶昭不由得想起了莎娃,笑了笑,没吱声。
这时在领班带领下,一名美貌高佻、翘臀细腰的俄罗斯金发少女翩翩而至,站在了叶昭等人桌台前,带蝴蝶结的领班对列昂尼德微微躬身,说道:“舒德洛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娜塔莎同意了为您服务。”
金发少女乳白色短纱裙,曼妙身材和黑丝袜长腿若隐若现,列昂尼德贪婪的盯着她性感身躯,用力咽了口口水,犹豫着,终于指了指叶昭,说道:“陪我的好朋友文先生喝一杯。”心里这个懊恼啊,但为了同这位有着深厚实力的中国商人拉上关系,只能忍痛割爱,要知道为了娜塔莎他可很是费了番力气,很早就看中了这个美貌的舞女,最初认识娜塔莎时娜塔莎还不是舞女,娜塔莎的父亲是他的生意伙伴,半年前破产,为了生计娜塔莎进入夜总会做起了舞女,更被未婚夫解除了婚约。
列昂尼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虽然并不是他害的娜塔莎的父亲破产,但对于多年的合作伙伴不施援手不说,反而最后狠狠踩上了一脚,瓜分了人家的财产,而且更盯上了人家的女儿,或者说,他本就对这个美貌的世交侄女想入非非,但以前也就做梦想想,现今美梦能够成真,想想抱着这个美貌侄女亲热的场面他就浑身发热,情难自抑。
不过这家俱乐部的主人颇有势力,三个月前更有中国商人入股,娜塔莎这个渐渐当红的交际花对别人尚可,但就对他极为冷淡,他也不敢太过用强,不过私下小动作不断,为难娜塔莎的家人,给他们制造种种麻烦等等,眼见便可得偿夙愿,偏偏今日要结识这个中国人,总不能自己留下新西伯利亚最漂亮的交际花,介绍别的舞女给中国商人,列昂尼德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忍痛割爱。
列昂尼德又点了两个交际花的名字,叫领班去喊来,陪他和维特子爵聊天品酒,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将这种失落抛开,更加亲热的同叶昭攀谈。
“文先生,恕我冒昧,文先生来新西伯利亚,是准备投资吗?不知道文先生从事什么行业?”列昂尼德微笑着问,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却不敢和面前的中国商人对视太久,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叶昭笑道:“我什么都做做,来西伯利亚是初步考察,对什么行业投资还没想好。”
列昂尼德道:“文先生认为投资钢厂的回报会不会很丰厚?听说北京准备将这里打造成西伯利亚的工业基地,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实可靠。”其实真要说建设钢厂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煤炭资源倒是听说本地可以开采,但铁矿石在铁路未贯通的情况下运输便成为难题,倒是投资水泥厂的话,本地石料、沙子、石灰石、黏质页岩资源极为丰富。
列昂尼德问这话主要还是探探中国商人的底细,毕竟就算投资一个小钢厂,那也需要强劲的实力。
维特子爵摇摇头道:“敏感行业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被游击队作为袭击目标,血本无归。”
叶昭笑着说是,列昂尼德看了维特子爵几眼,心里骂了几句老混蛋,但终究不好跟他撕破脸,更不能去中国宪兵队告发他,因为中国宪兵对维特子爵的特殊关照有目共睹。
话不投机,列昂尼德便转头去跟身边的交际花调情,维特子爵则慢慢品酒,对于身侧女人并不怎么理会。
娜塔莎帮叶昭倒了一杯中国烈酒,偷偷打量着这个中国人。
列昂尼德没有纠缠她而是叫她陪中国人坐,令她很是松了口气,她委实有些怕列昂尼德,尤其是渐渐听说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和狠辣的手段后,她才知道,昔日和蔼可亲的舒德洛叔叔原来是一头凶恶的豺狼。
她知道,今晚很可能要被这头恶心的猪猡欺辱蹂躏,但为了家人,她不能不来应酬他。只希望,能哄得他开心些,多拖延几日再想办法。在这个环境成长,渐渐的她不得不应付一些男人的纠缠,但是就算被这位曾经的“世交叔叔”碰下手,那种感觉都很恶心。实在没办法的话,她已经准备向俱乐部的大老板献身,做大老板的情妇,那也比被列昂尼德占有自己更容易忍受。
不过没想到,噩梦没有出现。
虽然这个中国男人看起来是列昂尼德那个恶棍的好友,但和列昂尼德完全是两类人,沉稳寡言,坐在他身边感觉极为舒服。
“先生,您的俄语说的很好。”娜塔莎声音甜美,微微蜷曲的金色长发,衬托着雪白细嫩仿佛凝结牛奶般的迷人脸蛋,她仿佛也知道怎样的笑容更迷人,更令男人心动。
叶昭笑笑,心说莎娃个糊涂虫可没这么夸过我,看了娜塔莎一眼,问道:“你不冷么?”
娜塔莎呆了呆,摇了摇头,伸手拿起酒杯,甜笑道:“坐在先生身边,好像在烤火炉,暖和的很。”
叶昭和她轻轻碰杯,却见娜塔莎染了亮晶晶的红甲,深红浓郁的苹果颜色,泛着淡淡金属质感的光泽,性感无比,比红苹果还要诱人咬上一口,叶昭笑道:“指甲很漂亮。”
娜塔莎眨了眨深邃蓝眸,说道:“是中国的指甲油。”
各类指甲油的流行传闻是出自中国宫廷,后来在中国流行,现今在俄国,部分贵族上层妇女和红灯区的舞女妓女中也渐渐风行。
中国的指甲油?叶昭笑道:“是吗,这颜色我没见过。”想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性感诱惑,家里诸老婆,就算最会讨自己欢心的金凤,却也有自己的庄重,不会染太过轻佻的凤仙油。
娜塔莎就将雪白小手伸到叶昭面前,问道:“好看么?”
叶昭微微颔首,就在这时候,一名侍卫匆匆而入,来到叶昭身边,在叶昭耳边低语几句,叶昭一怔,随即起身,对列昂尼德和维特子爵道:“我有点事,先走了。”又对列昂尼德道:“很高兴认识您,舒德洛先生。”
维特子爵见怪不怪,知道叶昭是个大忙人,笑着起身,和叶昭握手拥抱告别。
列昂尼德奇道:“这,文先生,是不是我怠慢了您?”
叶昭和他握手,说道:“舒德洛先生太客气了,改日定登门造访。”
列昂尼德这才释然,大笑道:“那我一定用最好的菜肴欢迎您这位尊贵的客人。”
娜塔莎更是难掩失望之色,却只能甜甜的笑着和叶昭拥抱告别,叶昭愣了下,也就由得她,被她娇嫩光滑的脸蛋蹭在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异样感觉。
匆匆出了俱乐部,上马车直奔西西伯利亚军团统帅部,因为刚刚侍卫禀告,大概有两个俄国步兵师突袭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短短几个小时便攻陷了只有少量自卫力量防御的城市,自由公社被推翻,沙俄军队重新占领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
很显然,俄国人并不想和中国军队之间存在什么缓冲区,更不会任由自由公社运动壮大。
而根本的原因是俄国沙皇和统帅部清醒的知道,停战反而对俄国不利,如果任由中国人在东南平原经营,等其铺设好中国内地到东南平原的铁路网络,大批的中国移民进入东南平原,长此以往,只怕俄国就要永远的失去这片土地。
因为仅仅东南平原来说,完全还可以再容纳数百万中国移民,只怕不出十年,俄裔就会成为少数人口,这片土地也会被中国人永远的占有。
虽然中国人没有预想中自大,并没有向西一路挺进,但积蓄了一定力量的沙俄军队定然会进行战略反攻。
在统帅部收到的一条条消息也印证了叶昭的猜测。
整个统帅部现今灯火通明,电报室内,滴滴答答的响着重复的节奏。
叶昭踱着步,苏纳则看着墙上悬挂的巨大的军事地图,是前线阵地鄂木斯克一带的布防图。
鄂木斯克来的最后一封电报报告,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发生了大屠杀,沙俄军队捕杀自由公社成员,老幼妇孺都不放过,极为血腥的镇压。
随后,电报就断了线。
这是经常发生的情况,新西伯利亚到鄂木斯克,相距数百公里,有着大片没有人烟的荒芜区域,电报线时常被俄国游击队掐断,甚至七八天不能修复都很正常。
叶昭点了雪茄,吸了几口,说道:“俄国人定然会趁冰封发起攻势。”
从托博尔斯克到鄂木斯克的额尔齐斯河段,冰封期要延续到明年4月份,下游地段,甚至要到5月份才解冻,俄国人会选在什么时间发动反扑难说的很。
苏纳默默看着鄂木斯克的防线,在鄂木斯克一带近百公里的防线上,部署了两个集团军大约十万人的防御力量。
虽然从东南平原到前线需要长达数百公里的补给线,但俄国人同样如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到库尔干,铁路被炸得七七八八,而且大多是俄国人自己干的,包括沙俄政府军和自由公社组织,都曾经热衷于破坏铁路线。
不过俄国人本土作战,其维系补给线的难度比中国军队维系补给线轻松十倍,尤其是天寒地冻,后勤司令部的蒙古马已经出现了冻毙的现象。
叶昭掐灭雪茄,说道:“看来要多留几日了。”
苏纳眼睛一亮,说道:“主子运筹帷幄,此战必胜。本来还想呢,冰天雪地的,又要劳烦娘娘亲征。”
叶昭就摆摆手,笑道:“你来指挥,我当参谋,红娘可是一直夸你,别叫我失望。”
苏纳犹豫了一下,但见到叶昭目光,随即打千,大声道:“奴才定不负主子所望!”
从小就作为侍卫跟在叶昭身边,很多习惯实在不好改变,如同哈里奇这种军中大佬一般,叶昭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一夜未睡,与苏纳等统帅部指挥官研究前线态势,又给京城发了数份电报,叶昭回到住所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维特城堡”推开大厅恢弘的木门,就可以见到气派的红木石阶楼梯旋转蜿蜒而上,楼梯左侧是宽敞的客厅,右侧则是餐厅。
现今叶昭和维特子爵相处亲密,倒也不似以前泾渭分明,维特子爵更邀请叶昭去二楼卧室住,说是二层的卧室可以鸟瞰市内风光,住起来更舒服。
而维特子爵和夫人也时常在一层和叶昭共进晚餐,又见叶昭身边没有遂心的长随,便叫女佣也照顾叶昭的起居,租金却不肯多收分文。
叶昭进了音乐室,准备听音乐放松放松便去休息。
音乐室大概四十平米,布局雅致,挂有中国画猛虎图,有中国造留声机,中国造钢琴、瑶琴,甚至沙发和茶几都是东方风格中国出品。
叶昭倒是听说来着,维特子爵虽然早就对中国崛起充满戒心,但维特夫人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通,对东方文化极为着迷,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蹩脚的中国话。
这个音乐室完全是维特夫人一手布置,有些商品是当年花高价从黑市上所买,也有中国人占领东南平原后中国商品潮水般涌入时置办。
坐在沙发上品茶,留声机响起十面埋伏气势恢宏的初篇乐。
叶昭正准备闭目养神,只觉得此曲颇为契合自己现在的心境。
侍卫却是匆匆送上一张纸笺,叶昭接过一看,微微蹙眉,说道:“查她做什么?”却是娜塔莎的资料,除了债务累累身家倒是挺清白,家庭成员和抵抗组织也没有联系,但以前的未婚夫是抵抗组织成员,现今还未抓获,不过两个家庭早已闹翻,再没有任何瓜葛。
看文件的页眉,来自内务局。
新西伯利亚内务局,负责整个西西伯利亚的情报,不过虽然外围成员也雇佣了大量俄国人,但情报搜集上自远不如国内的效率和准确率。
占领区的情报系统,最主要的任务大概还是对现政权一些为帝国服务但态度暧昧的俄国显贵的监视,比如维特子爵,实则就处在特务的严密监视中。
不过好端端去查这个娜塔莎做什么?
见叶昭蹙眉,郑阿巧吓一跳,回头训斥道:“你们真是胡闹!”他刚刚跟叶昭去了统帅部,自不知道侍卫们又搞什么名堂。
送上情报的是二等侍卫曲沼,见皇上面色不豫,慌忙跪倒,连连磕头,嚅嗫着道:“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自作主张!小人该死!”伸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又道:“小的是见娜姑娘来了行辕,心下担心,所以就去知会了内务局来查查她底细。”
郑阿巧奇道:“娜姑娘来了行辕?”
曲沼说道:“是,今儿一大早就来了,正同子爵夫人叙话呢。”
郑阿巧就挠挠头,傻笑了一声,偷偷看了叶昭一眼,不敢说话。
叶昭心下有些无奈,说道:“你起来吧,尽职尽责,跪什么?掌嘴做什么?你呀,罚俸一个月!”
“是,是……” 曲沼又磕头。
看着这些侍卫身穿具有现代风格的黑色中山装跪拜磕头实在别扭,但总不能手把手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一个现代人如何恰如其分的表达对自己的尊敬。
而且说起来,宫中侍卫比起以前已经进步许多,只是对自己的敬畏太甚,侍卫新丁如履薄冰那也在所难免。
叶昭放下茶杯,说道:“得,你们都下去吧。曲沼,回头跟医务官要颗牙疼药,就说我说的。”
曲沼第一次跟在叶昭身边办差,听得大皇帝知道他的名字,呆了呆,随即躬身告退,脸上放光的兴奋之情却是掩饰不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