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三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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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好在有了些让人愉快的事,才不至于令大病初愈的吕布躁狂。

不过如今整个大将军府邸因为吕玲绮的这次“不适”而整个乱了起来,严氏、貂蝉自不必说,甚至是因为前番曹豹之故,整日郁郁难安,甚至连吕布醒来都不敢近观的曹氏,脸色也难得好看了些。

严氏早在秦旭同吕玲绮两人成婚之初,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偷偷做下的小衣服,采买的小玩具,几乎是能堆积好大一囷。只可惜连蔡琰的小腹都起来了,吕玲绮却还没有动静,着实让严氏对秦旭两人颇有微词。以至于当初秦旭随吕布出征河北时,最不乐意的人,秦府几女还要排在后面,严氏这位秦某人的老丈母娘,才是真真切切的着急。

作为吕布正妻,生育了吕布唯一女儿的严氏却从不插手军政之事,也就是当初为反叛的表弟魏续说情,难得的左右了一回吕布的念头,可也仍旧是在做到了做姐姐的情分之后,反劝当时也有心要原谅魏续的吕布秉公而办,足可见严氏的性子,其实最是平和不过。可偏偏在这事上,年纪本也不怎么大的严氏,却是比谁都要上心。逐渐也有从秦旭眼中的贤妻良母典范,向对秦旭不满的倾向发展。最直观的便是,即便是吕布重伤昏迷,可在有华佗的妙手施治伤势平稳之后,每次秦旭到府中来,严氏都少不得拿蔡琰的肚子说事儿,好一顿旁敲侧击的唠叨,简直让秦旭哭笑不得。

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在蔡琰的含嗔带怨的催促下,秦旭经历了防守反击吕玲绮几乎本能的反应之后,终于“再次”修成了正果,也许也是因为这两年被吕玲绮操练的狠了,早已不复当年初来时孱弱身板的秦某人,再次展现了“必中”神功。在满心欢喜自我陶醉的同时,也成功的转移了正压抑着情绪的吕布的注意力。

吕布府中因为严氏同貂蝉颇的各项急急准备,搞得鸡飞狗跳,而得了消息的蔡琰、甘倩、糜贞等人,也是赶了过来。蔡琰这时候倒是表现出了雍容气度,白了秦旭一眼,拉着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吕玲绮,随严氏进了内院。只留下秦旭独自面对眉目含嗔,颇为哀婉的看着自己的甘倩,以及同吕玲绮私交最好,此刻正满是羡慕之色,目光尾随像是连路都不会走的吕玲绮背影的糜贞。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甘倩的怨念同糜贞的艳羡,让秦旭真有种自己成了罪人的感觉。赶紧摇摇头,见伤势才刚刚初愈,却也同样被“舍弃”一边的自家老丈人吕老板,正一副感慨的模样倒背着手望天而立,其形态颇有寂寥之色,秦旭却像是发现了救星一般,借口同吕布还有军机要是要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诡异之处。

“小子!……”要想从背后接近瞒过吕布的察觉,当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哪怕是现在吕布的实力恢复不过七成,却也能甩过秦旭足足好几条马路,在秦旭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吕布便已经收回了无甚焦距的目光,沉声开口,却只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没有了下文。

“主公,前番成廉将军率飞骑营坐镇平原,旭已行军令命成将军谨收放线,以防再有刘备自渤海借道而攻的旧事发生,当然,此刻乃河北且乱之时,料有那公孙瓒这袁氏老冤家插手,袁家那位二公子,当不会再有之前的慷慨……”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被吕布这么“亲昵”的称呼过了。不过秦旭也看的出来因为来自吕玲绮这番变故,让之前因为久卧病榻,使得在吕布身上的浓浓戾气荡然无踪,再加上吕布这副口吻,还当真让秦旭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刚刚秦旭从两女身边过来的借口是公事,也不好弄得太过假模假样,

“行了!某没有问你这些!偏要拿这些琐事说项什么?”听了秦旭的说辞,吕布本来还有些莫测高深状的脸色,登时一黑,瞪了秦旭一眼,颇有些不满的说道:“玲儿这等大事,怎不见你上心?给某仔细些,若是有什么意外,哼!小心某的方天画戟!”

好嘛,刚刚还因为河北战事之故,眼见着就要翻脸的份,这会子却成了“琐事”,甚至连那典型的威胁之语都又拿了出来。秦旭心下腹诽,但好歹眼前这人也是自家岳父,却也不得不脸上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来,只是因为吕玲绮有孕这事而压制不住内心欢喜的秦某人,嘴角难掩的微微勾起,却还是难逃吕布的法眼,少不了又让吕布脸色黑了几分。

“奉先!你怎么还杵在这里!身子才刚好,就这么不知爱惜?”在府中,不,放眼整个临淄、青州乃是大汉天下,敢对吕布这般说话的,也就只有严氏了。只不过还没等吕布放松了表情,便又听严氏说道:“不过好像听人说过,似你这等久卧病榻的情况,也当多活动活动,也罢,前些时日我同貂蝉妹妹给咱孙儿做的一些小衣衫和挑选的准备当尿布的软帛,你且去拿出来命人再浆洗晒晒,这事儿可得抓紧,你不盯着下人去做我不放心!”

“嗯!此事的确不能假手他人……唔!咳咳!”吕布本是黑着的脸庞登时有些涨红起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猛然发现秦旭尚在一旁,便自缄口不言。不过严氏看来倒是真将秦旭这宝贝女婿没当外人,这一通吩咐,根本也没有要避开秦旭的意思。可着实是让秦旭大开了眼界。真的很是期待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曾经虎牢关外震慑十八路诸侯不敢轻动的盖世英雄,一手拿尿布,一手挥动方天画戟的场景,却是连带着对吕布威胁的目光也不那么怵了。

吕布不经意间表露出了凶戾之下好男人的本色,秦某人当然也要表示努力学习,至少也要表现给老丈母娘看不是。临淄城中因为秦旭同吕布这连番的好消息而欢欣之时,吕布“病”愈的消息,也通过一些人的手段,从各种渠道散发了出去,给本就愈来愈乱的大汉天下的局势,又增加了几分变数。而就在吕布同秦旭这名震天下的吕布军中一二号人物,正同几乎要论堆不知何时才能用上的小肚兜、尿布奋战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邺城之中,被秦旭委以重望的袁熙袁尚这俩兄弟,却是正相对而坐,手中握着六百里加急传回来的青州情报,脸上相视露出一副苦笑的模样。

河北的战局,因为吕布的退出,公孙瓒的加入,而显得愈发乱了起来。曹操、二袁、公孙瓒、刘备、黑山,几乎是各使手段,分化拉拢,合纵连横,简直可以用战局糜烂来形容了。没有了吕布的掣肘,曹操不得不收缩了一部分在并州的兵力,来提防前番在冀州邺城吃了大亏,却也是元气未损多少的黑山贼兵突袭后路,同时还得时刻关注袁熙的动作以及态度**不明,横亘在冀州、并州之间党扬关附近的刘备败军的动向。同时,因为之前依附吕布孤身入邺城的袁绍幼子袁尚之事而牵动的二袁兄弟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使得本是因为袁谭对之前狂妄之事“认错”态度良好,而将本军驻扎在上党附近的曹操军势,也不得不在行动上谨慎了许多。

而眼下这般情势错综复杂的结果,最终却是最不愿意搀和进这乱局当中,却是被刘备死拉活拽拖下水的公孙瓒,无论是在军士数量还是战力上,因为居高临下而击之故,暂时占据了上风。

可公孙瓒看似风光之下,其实也是有难言之隐。因为河北的乱事,以及公孙瓒的参战,原本被打的不得不缩头自保的北部匈奴、北狄等异族,却也是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而且,公孙瓒在辽东的同族,同时也是积年的老冤家公孙度,估计也是见了公孙瓒后方空虚,而有了动一动的念想。这还不说幽州同并州、冀州皆有接壤,曹操的兵锋,袁绍的家底,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不论在幽州疆域横插.入河北腹地的最近处,同青州平原郡其实相隔也不过三百余里,几乎是等于四面临敌,这一番番情况,使得本是在各方面,都占据了上风的公孙瓒,也是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也不好使出来。总的说来其实就是一句话,河北战局,僵住了。

这种僵持是最难令身在局中之人难受的。相互牵制,进退不得的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曹操背后有老爱搞事的朝臣,公孙瓒背后有蠢蠢欲动的异族和老冤家,更遑论身处夹缝之中的刘备和黑山贼败兵,以及本就不过是兄弟之争,却引来如此多的豺狼虎豹的二袁兄弟了。相比之下,吕布虽然被小人暗算,受了这许多时日的苦楚,但从大方面来说,却也是从这泥潭之中抽回了有用之身,最起码,有吕布在外虎视眈眈,那河北这盘大棋盘中人,行事说不得要审慎不少了。

现在袁尚同袁熙兄弟二人,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境地。当初原本还在担心吕布会不会像是前番对待前徐州牧陶谦旧事一般,算计邺城呢。可谁料,吕布竟然在顺风顺水之际,莫名其妙的撤回了青州,过后才有消息传来,那天下第一猛将竟然也会有这等衰事,被小人伤了根本。而且因为此事之故,以临淄为中心,从江东得胜归来的秦旭,却是主导了将整个吕布军的大调动。这在包括袁氏哥俩在内的绝大多数旁观者眼中,连同彼时已经谣言满天飞的临淄乱象一起,皆认为是吕布军的取乱之始。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秦某人不先稳定军心,以巩固因为吕布不能视事而造成的权利空处,反倒是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在旁人眼中,和引火烧身没什么两样。

可还没有等这哥俩想明白该表露怎么个表情,袁尚更是在考虑是不是该将母亲刘氏以及田丰、沮授这两位袁绍留下的国士接出临淄时,就传来了秦旭、贾诩连同张辽高顺臧洪等人,以雷霆手段,破解了曹豹所致乱势,并且当众驱逐孔融出境的消息。还没等人将这消息消化完整,吕布“病愈”的消息又接踵而至。这一连串几乎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消息,直让几乎所有都深觉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显甫,你说,这吕布既然现在伤愈,当初同我冀州联盟之事还做不做的数?”经过了同黑山贼首张燕的前事,袁熙的性子愈发的谨慎了许多,见自家三弟袁尚只顾着闷头饮酒,时不时露出苦笑之色的面容,心中没甚主意的袁熙,放下酒觞问道。

“兄长的意思呢?”袁尚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袁熙所问,轻叹一口气,反问袁熙说道。

“当初吕布几乎瞒着所有人,因伤退走青州后,本是留守此处的吕布军骁骑营统领张辽,可是奉了那秦某人之命,才刚刚从邺城撤走的。你说某若是开口请他们履行合约,是不是有些显得你我兄弟无能一般?”袁熙把玩着酒觞,似乎注意力全在樽中美酒之上,眼角的余光却是在打量着袁尚的表情。

“兄长莫非有了两全之法?”都说磨难可以促进人的成长。袁尚虽然年纪较袁熙小了不少,可所经历之事,不论是被黑山所掳,还是在袁绍死后,所遭遇的诸般事情,绝非顺风顺水,早在袁绍还在时,便已经取得了袁氏几乎所有政务系文臣看好的这位袁家二公子,要多上许多。因而在听了袁熙的若有所指的问话之后,尽管对面坐的是自家同父异母的二哥,又有自家母亲刘氏所言可以信任,可袁尚还有将真实情绪埋在了心里,用一副踟蹰的语气反问道。

“这个……”对于自家这位当初袁绍还活着的时候最为受宠的三弟,袁熙心底还是会偶尔泛出几丝酸意。再者现在刘氏在临淄,同行的还有当年袁绍手下袁熙最为“眼馋”的两大谋士,袁熙还真就有些担心袁尚的立场。毕竟当初袁尚是随吕布军而来的,尽管此刻留在邺城自后的吕布军骁骑营兵士,也早已全部撤出了冀州,已经在有心人面前表明了袁尚的态度,倘袁尚不明说和吕布势力划清界限,依照前几日的心思将刘氏接回冀州来,袁熙还真就不敢讲话说的太过明了。看着袁尚询问的目光,袁熙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斟酌着词句,干笑一声说道:“显甫也太高看了为兄了。眼下河北生乱,父亲给你我兄弟留下的大好基业,被无数贼子觊觎,我等兄弟说来也当真无能,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所作为。此诚为为兄之恨也!可眼下形势比人强,暂时的避让其锋,其实也是一种保全性命以待来时的手段。这个……你看,之前你我兄弟一心,选择是相比之下战力较强的吕布,当然,这一决策多赖显甫你的眼光,也着实让差点犯下将基业拱手让与贼手的愚兄,汗颜的紧。只是……”

“只是什么?尚同兄长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兄长只管说就是了!”袁尚眼眸中还是一片迷茫,可看在袁熙眼中,却是几乎要骂娘了。只是袁熙一时间也难以摸清袁尚心中究竟如何作想,可话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愚兄也不瞒显甫。你也知道,眼下河北乱作一团,公孙瓒、刘备、黑山贼皆对邺城势在必得,而我袁家叛逆袁显思,也是对邺城觊觎已久,可眼下就凭你我手中这一万多人,就算是有俊爻将军手中所控我袁家精锐大戟士,可对上数十万贼子,着实是难以抗衡!”袁熙见袁尚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恼色,但话赶话已经说道此处,也只能继续强作轻松的笑颜说道:“不过人言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当初愚兄见识了温候的勇武和大气,说实话也是甚为心动,否则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将邺城防务全盘托出,因此,倘若贤弟你能书信一封,请温候回来助你我兄弟继续镇守邺城,愚兄自然是举双手赞同。可如今,虽然说是青州乱平,可这种事儿,一时半会是完不了的。就光那些在温候病重这段时间里跳将出来的人,就足够忙活一阵。再说就算是温候应了下来,军马调动,粮草军资运转之事,没个两三个月,根本就不足以成事。可……可你我的邺城,等不了啊!”

“兄长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了?”见袁熙不太自然的神色,袁尚终于动了动表情,将手中酒觞放下,轻笑一声问道:“兄长刚才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莫非是有哪位英雄,向兄长你表露善意了?”

“这个……显甫,这其实也只不过是他人的一个建议而已!”袁熙显然是没有料到,袁尚会直接问出这话来,本是准备行迂回之策而想好的一大套说辞,竟是硬生生被袁尚这话堵在了嘴里,良久才露出几分尴尬笑容,说道。

“若是单以兵力人数和总的战力论,能同温候吕布大军抗衡者,一是占据地利之优,居高临下以窥河北的公孙瓒。只是我袁家同公孙氏交兵已久,那公孙瓒又是个大事糊涂的,此番若不是被那刘备硬生生牵扯到了河北战事当中,怕还在他那易京城塞中过他的逍遥日子。不过,现在公孙瓒的实力看似最强,但其实危险最重的也是他,就是你我兄弟前去相投,说不得也是炮灰,其实并不足取!”袁尚轻笑一声,竟然同袁熙侃侃而谈起来,说道:“再说袁谭,好歹也是我等兄长,当初父亲辞世,你我二人也是以其弑父之罪,大逆不道而欲兴兵讨伐,倘若投之,且不说世人会如何看待兄长同尚,单就父亲暴死之事,怕不止是对你我兄弟,便是对整个袁家,都将会是个大大的打击。我袁家人可以择帝皇从龙,可以顺大势而谋逆,甚至可以称帝道寡,却这一个孝字,绝不能轻触!想必兄长也当知晓这些。所以,呵!除了那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兖州曹公之外,想必刘备、黑山之流,皆不在兄长眼中吧?”

“哎呀呀!显甫!贤弟知我啊!呃……那你看……”听了袁尚一番话,袁熙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猛地拍了下案几站起身来,正要前行几步同袁尚交流下“心得”时,冷不防的却见袁尚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当即止住了脚步,颇为尴尬的没话找话说道。

“兄长怕是早就得了曹公书信吧!”袁尚一副“高人”姿态,似乎对袁熙的一举一动皆已经了如指掌,甚至连下一步袁熙的想法和动作,也是尽在掌握之中,慢慢的端起面前的酒觞,浅酌一口,仿佛浑不在意的问道:“兄长也不必将那书信予我观看,尚只问兄长,你手中曹公信函之上,是不是约定了兄长永为冀州之主,同那并州袁谭,共分父亲所遗基业?并且还八成许诺,要以秉承其来时所打的旗号,依照天子旨意,调停兄长同那袁显思战事?”

“显甫!你……你是如何得知?哦!显甫放心,对于你,曹公信中也明言有所安排,若是你不愿意同愚兄一起镇守冀州,曹公可以安排贤弟你入朝为官,而且位置决不在那吕布女婿秦旭之下!”袁熙脸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像是绝没想到自家这位三弟,竟然会知晓此刻就在胸怀之中的信函的大体内容。倘若不是自接到信函之后,便一直不曾离身,袁熙还真就怀疑袁尚是不是偷偷看过信函的内容了。不过袁熙明显是误会了袁尚的本意,以为袁尚所虑者,是其日后的去处,因此在听完袁尚所言后,脸上挤出了几分极显真诚的笑意,连忙说道。

“兄长啊!”袁尚仿佛早就料到了袁熙的这番说辞,当下轻笑着摇摇头,说道:“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本来尚决不肯阻挡兄长的前路。只是,尚有一语,却是不吐不快,倘若有甚令兄长不满处,还望兄长海涵则个啊!”

“哦?贤弟有话请讲!”袁尚所表露出来的淡然,看在袁熙眼中,却是有些明白了袁尚的心意,语气也顺势冷淡了下来。毕竟话已说到此处,自己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的明明白白了。说到底作兄长的做到这份上,也已经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现在冀州之主乃是他袁熙袁显奕,若是袁尚死活不同意,自己到底保他一条性命,也算是尽了兄弟之情了。

“曹公这话,应该也对袁谭说过吧?”对于袁熙的冷淡,袁尚倒也像是在意料之中,并不以为意,淡淡的问道。

“那又如何?曹公秉承天子旨意,此番来意就是为了调停某同那袁谭贼子的战事而来。既然是调停,自然不会只对一人有言。又有什么奇怪?”袁熙缓缓回到席上坐下,手持着酒觞,头也不抬的说道:“显甫也不要再拿父亲基业不可轻分这话来说项了。尝闻民间兄弟分家之事,尚且各有偏向,那袁谭贼子虽有弑父之嫌,可毕竟是我袁家长子,据有并州,也并未出乎人情之外。倒是显甫你,呵……!不过显甫放心,某这做兄长的,绝不会让你再有落拓之日便是。”

“看来兄长是为曹公说动,甘心为曹公做那抵御公孙瓒之盾了!”对于袁熙变化之快的态度,和在亮明了曹操所表示的善意之后的表现,袁尚嘴角的苦笑之意更浓了。

“莫不是显甫认为,那吕布便是好的么?”听出了袁尚话语中的暗讽之意,袁熙也是终于冷下了脸来,冷笑一声,说道:“吕布什么人?世之虓虎,少恩寡义之徒,就算是因为绝世之勇武,做到了大将军,可说到底也是个小吏之后而已,同我袁家并非一路之人。可曹公呢,那可是前朝太尉之子,大汉开国贤相曹参之后,况且同父亲又是至交好友,为我等长辈!又岂会相欺?再说了,显甫你言曹公欲拿我做盾,那显甫可知道吕布是如何得徐州的,而那陶谦之后,又是何等下场?显甫啊!为兄毕竟比你痴长几岁,可不能因为吕布和那秦旭,或许对你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恩惠,就不识好人啊!显甫切莫忘记了,当日你身陷黑山贼手,历尽侮辱之事,又是谁的手笔!”

“既然兄长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小弟便也无话可说,临别前只是奉劝兄长一句,依附与吞并之间区别之大,绝非空想可以得知,希望兄长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尚不胜酒力,暂请退席!”话不投机半句多,袁尚苦笑着摇摇头,见刚刚还一副兄友弟恭模样的袁熙,可就因为青州消息和曹操传信之事,竟然冷了场,当下也不多呆,便向袁熙告辞。

“袁家已然走到如今一步,前路明见多舛,显甫,你也须得三思才行啊!不送!”袁熙闭目沉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对着袁尚离去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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