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蓝琳转眼间便在万平寨又呆了一年,在这一年当中,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和这些淳朴的人们融合在一起。
安禄山并没有为难哥哥,关于机关图和地形图的事情,她也问过,只是说已经派人去解决,让她不要在想着就是了。至于为何国字脸粗眉毛的安禄山会原谅哥哥,不再横挑眉毛竖挑眼,这还真的谢谢丽珠他们一家人,若不是他们一家人奋力在老寨主和相关知情人那里游说,这事情还真不好说。
天上雪莲是采了回来,可惜哥哥在后面又是功亏一篑,没有做成功,只好用剩下三分之一的雪莲,为她做了一瓶压制毒素的药丸,在每个月的发作期,还是会痛,不过幸好有哥哥陪在一边,总算是能够安全,基本无痛的度过。
这一度,就是整整的一年,她居然比来的时候长高了一头,基本上可以撵上哥哥的高度。原来青涩的女孩,蜕变成身材玲珑的少女,在这些简单的日子里,她总是喜欢扎着个简单的马尾,就用丽珠替她编织的彩色毛线。每天过着简单的生活。
如果没有事情,她会一早就起来,陪着丽珠一起去外面的草场牧羊,如果寨子里面有人生病,便是由她出马,诊治抓药,若是她弄不好,在请哥哥来看,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将头埋在地底里,哥哥可真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往往将她训的狗血淋头。
这一年,在哥哥的压迫下,她那二吊子的医术,终于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现在,基本上来说,所有发生的疾病,她都可以从容的应付。
其中在最热的夏天,发生过一次瘟疫,还好有过上次在青叶镇的经验,她好哥哥许致远处理的很快,总算是没有大面积的扩散,平安度过。
也是这件事,让她和哥哥完全被万平寨的人们所接受,几乎每一家在打到猎物或者弄到好东西,都会给他们兄妹两分上最好的部分。
哥哥许致远在她插科打诨,倾心交谈之下,终于将心里的伤疤放下,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引得寨在里未嫁的姑娘们眼冒桃心,天天献殷勤。
哥哥呢,也算是来者不拒,基本上和姑娘们都打成一片,引得她这个妹妹极为吃味,幸好,哥哥极佳的手艺只有她这个妹妹可以享受。
这也让她有点安慰。不过,她最近也有点烦心,随着她年岁的长大,和寨子里的大妈大姨太熟,她们从刚开始认为她这个姑娘不适合当媳妇,到现在如果能娶了她当媳妇,家里面就可以无病无灾,这样的转变可谓是让人哭笑不得,极为头痛。
这不,扎尔家的又来了。蓝琳无奈的将哥哥的脏衣服放下,移了个地方给她胖胖地身子。这扎尔家的人还是极好,就是太乍闹,说起话来向鞭炮,一开闸就说个不停,声音还太别的大。
她笑着将旁边的草拨平一点:“扎尔姨,也来洗衣服啊?”这纯属没话找话。
扎尔姨放下只装了一件衣服的木盆,用她褶皱的脸向着她:“是啊,姨看姑娘就是勤快,这才多早的天,姑娘就起来给哥哥洗衣服,这么勤快,姨可真是喜欢你,你看今天到我那去,我刚才马市那里买了件衣服,挺适合你的,怎么样,现在就去看看,哎呦!走了,走了,这么件衣服,姨回来给你洗!”
扎尔姨连拉带搡,几乎是将她拖向她的家。
路上,碰到扎尔姨的小儿子,这小儿子今年刚刚满十八岁,长得个子老高,苹果样的脸,一见人就脸红,标准动作挠头,要不就是将头埋在胸前,仿若鸵鸟。
“阿木,这是蓝家姑娘,快点过来打招呼!”扎尔姨看不惯自个儿子的窝囊样,提着他的耳朵,直接命令他。蓝琳见阿木的耳朵都被她给提上,苹果样的脸已经涨得像是西红柿。
他性子软,被自个的老妈这么一折腾,终于还是极为羞涩的对她问好:“蓝……蓝……蓝姑娘好!”阿木不敢看她,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跑了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哀叫声,因为就在他跑路的瞬间,彪悍的阿尔姨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蓝琳深深地为可怜的阿木感到“难过”,有这么一个凶悍的老妈,就是老虎转世也得给训成绵羊。
“这臭小子,一点也不长进,气死我了!”扎尔姨感叹几乎,完了似乎才发现她就在旁边站着,想要说几句补偿的话,结果嘴巴张了几回都没有说出来。
就听得不远处,“咚”的一声,有人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接着“噼里啪啦”一顿乱响,估计是什么东西倒掉了。接着传来的是阿木这可怜娃的痛叫声。
扎尔姨拍拍腿,骂骂咧咧,不是傻子,呆子,就是怎么摊上这么个笨儿子,还是跑过去看情况,倒是将蓝琳留在原地。
“怎么,阿尔家的又在烦你了?”史思明骑着白云走过来,他一身青袍,是中原人的打扮,额上浅浅的好汗水,白云见到她亲昵的打着响鼻。
蓝琳高兴的跑过去,抱住白云的脖子:“习惯了,就无所谓了……白云,想我了?”她对着白云的耳朵。
白云点点它的马头,嘶鸣几声,听起来特别快乐。和白云逗了一会,她才想起史思明,顺便问道:“对了,你怎么这身打扮,是又去关内做贼去了?”
史思明敲敲她的脑门:“顽皮!什么贼呀贼的,我可是考察民情。”这些日子的相处,史思明也渐渐放开,有时心情好时,也会开几句玩笑话。
蓝琳呆在寨子里久了,还是觉得有点闷,见史思明从外面回来,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便将白云拉去吃草,自个拉着史思明做到帐篷前说话,让他讲讲关内的生活,还有奇怪好玩的事情。
没想到,史思明给人讲东西的手段也不错,听得蓝琳心里直痒痒,她抓着史思明的胳膊,使劲地摇:“史思明,好哥哥,带我出去玩一圈如何?就几天,就几天好不好吗?”远了不太可能,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有契丹人,有女真人,还有不少其他的游牧民族。
史思明面热心冷,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就被完全的拒绝,一句话三个字:“不可能!行了,别撅嘴了,小心嫁不出去。”他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个五彩的东西箍在手心里,让她猜了半天。
“是头绳?”
他摇摇头。
“是项链?”
他还是摇摇头。
“嗯,那就是如意结?”
他“咳”的一声,显得有点尴尬。蓝琳这才意识到自个居然说得如意结,那是在赛马会上,参加马会的少年向自个心爱的女子结上的东西。倒是她一时嘴快。忙道:“呀呀呀!我没防住,可不是占你便宜,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看!”
她不由分说的抢过来,普通的五彩线,不过在线上挂着三个拇指大小的铃铛,她的手指一碰,这些铃铛就会发出“叮铃铃!”悦耳的声音,好似风铃一般。
在他急切的询问之下,许致远终于开了口:“我将你们万平寨的地形图和机关图偷出来,交给了子墨。”
“什么!”他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瞪眼看向许致远,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万平寨的地形图还没有什么,这机关图是当年他的父亲所绘,有了这个机关图,想要进入万平寨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恨得咬牙,护人养人却养出个白眼狼。
打!他哪里打的过别人?人家举起的拳头,都比他的胳膊有劲。去追地图,更不可能,别说现在已经过了几日,再说那个独臂的唐人,功夫高,心机深,地图到了人家的手里,怎么可能在追回来。
尤其是,这独臂唐人要他们万平寨的地形图和机关图到底要干嘛?现在在说许致远也无济于事,他指着许致远半天,还是一甩袖子,先去找老寨主和史思明商量商量。
“子墨是寿王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寿王是何人。”许致远提醒他。
他站住身子:“什么!”这一下的惊讶不比刚才的少,寿王是狗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难不成狗皇帝发现了什么?:“你早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许致远很干脆。
“噌!”他拔出弯刀,猛地冲到许致远的面前,弯刀抵住他的脖子,杀人的冲动不停的在发酵,膨胀。他为了他的妹妹,不顾性命,拉了史思明和几个兄弟一起,终于将雪山东峰的那株盛开的雪莲摘到,尤其是史思明,在下东峰的时候,差点一滑手跌入万丈深渊。
他们很好,就是这么狠狠地报答他们。
许致远在弯刀上一弹,他手一麻,“哐当!”弯刀掉在地上。许致远捏着他的胳膊,淡淡的道:“你别怪蓝琳,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做的,这株雪莲我替她谢谢你,这两天我会做出解药,后天我……任由你处置,要杀要剐都行,若是你让我去追回地图,有个赎罪的机会,我也很乐意。”
“你为何不走?”
“为了你们拼死找来的雪莲。为我的妹妹,你喜欢我的妹妹,是吗?”许致远一句话将他说的心跳加快,有种想要找个缝钻进去的感觉,他真的会喜欢这么没几斤肉,还牙尖嘴利的丫头?不,他怎么可能喜欢她,一定不是。
匆匆地跑出帐篷,他使劲地摇摇头,将不该有的杂念完全摒除。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直接找到正在洗澡脱衣的史思明,不管他横眉冷对,压着他的膀子便道:“史思明!走,我有话跟你谈!”
他们二人跑去一边偷偷摸摸的商量事情,就在安禄山离开的帐篷,蓝琳掀开布帘,怔怔地看向抱着头的哥哥,他看起来很难受。
所有的话她都听到,哥哥为她将所有的东西背下。她过去抱住哥哥:“原谅我,哥哥,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