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银豹听闻陆寻的话后却不满道:“殿下,这离着装备全军还差得远呢。刚才俞大猷已经带来了六千人马,人家人人都配备两把以上的火铳,还有那些厉害的火炮。您要给我这样的武器装备,只怕我们遇到他们还是打不赢。再说了,说得好听,是征调来的,会不会人家用剩下那就不好说了。”
“当然是有新有旧,不过都是可以用的,军需官已经验过了,你这家伙说话也太直了吧。”陆寻笑着说道:“毕竟我是上官,虽然新国讲究人人平等,但还是要有尊卑之差的。俞大猷这样的军队在残明也是少见的,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全军搞这些,他们可没这么多钱,就算皇帝吃糠咽菜也不行。估计这已经是朱厚熜手下少有的一支部队了,再说了,我又没让你跟他们打,你们对敌的是乌斯藏,连火铳他们都还没有,你怕什么。加上原有的两千火铳,你已经有五千火铳兵了,或许刚才被人打的抬不起头来,那也不过是训练的不好。你好好训练一下,这五千火铳手学会轮番装弹射击,虽然可能打不败刚才那六千残明精锐,但也绝对不至于如此快的就溃败了。”
韦银豹点点头,随即提出疑问说:“可是殿下,我们是与乌斯藏大战,也的确有我们自身训练不到的地方,但士兵们战斗观念和习惯根深蒂固,而我们那儿的人又性情耿直崇尚武力,训练起来有些难度,还需要些时日。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万一残明再带着这样的精兵横插一杠子,那该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是不敌?这个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您不给全军配上先进火器,末将的内心总是慌慌的。”
“第一没这么快运来,武器需要制作,不是积压的货物,其次全给你们你们现在这样打仗也永不利索。先训练出一部分人来,让他们帮着训练另一部分,层层递进才行。放心,你们只是对敌乌斯藏,残明抽不出这么多空了。不出三天,满盘皆乱,残明自顾不暇,会受到新国和西凉两个大国的夹击。到时候只怕自己还应接不暇呢,怎还会帮乌斯藏。我说这个,就看你信不信我了。”陆寻说道。
韦银豹拍的胸膛咚咚作响说道:“怎么不信,今天殿下救了我的命,以后我这命就是殿下的了,殿下若是想害我,怎会来救我?若是想害我,怎会给我发火器?韦某不信殿下,又能信谁呢?殿下,若有朝一日您需要了,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用!”
“说得好,我心甚喜,那我就自作主张,把两挺多连发火铳给你留下,不过子弹可算不上太多。打光了子弹可别把火铳扔了,这火铳金贵的很,一挺造价就五百多辆银子,是新国现在最先进的火铳,也不可落到敌人手中,他们要是研究明白了咱们可就麻烦了。”陆寻道:“另外,火炮也给你留下十门吧,供你差遣调配。不过我们还另有其他任务,可能要协助抵挡巴蜀残明,防止他们从云贵溃逃,所以空中力量就不能给你了,虽然这玩意儿侦查敌情的确很管用,打的着敌人敌人又打不着你,但毕竟我也很需要。”陆寻道。
韦银豹拱手抱拳连连称谢:“谢殿下大恩,末将这就已经很满足了,多连发火铳而是刚才那个硕大的冒着火舌的东西?”
“正是,因为高速射击所以才会冒火舌,记住要在外面敷上凉布,否则管子都能烧红了,火铳不光没法用,还可能会自爆。这玩意儿扣动扳机下去,就能连发一百发子弹,你说威力大不大?”陆寻道。
韦银豹眼睛都冒光了,连连点头道:“大,自然是大。”
“那些火炮刚才压制的俞大猷抬不起头来,威力也很十足,不过需要精确射击才能发挥功效。你下面应该没有相应的的炮手,就算有技术也太糙了。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得先赶回去,我留下一百人作为教导队。协助你训练火铳手如何走队列,如何连番射击等事情。并且争取给你培养出些许好炮手来,这次你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可要虚心求教全力配合,否则我这人和武器都白给你了,听到没有?”陆寻道。
韦银豹抱拳说:“属下定当全力配合。”
“好了,不早了,我要率军赶回去了。不要怕俞大猷和残明的部队,我们有严密的情报体系,若在巴蜀可能还薄弱一些,但一旦进入了乌斯藏,那就和自家领地没啥区别,咱们了如指掌。他们要再来,我们定能知道情报,我们还会提前来救援的,而从巴蜀那边有我们的防守,他们攻不进来,故此韦将军还请放心。”陆寻说道。关于情报此言非虚,此次的确也是接到情报才赶来的。俞大猷此次看似杀敌颇多立下奇功,但实际上却也帮了陆寻一个忙,至于是什么忙,暂且按下稍后再表。
韦银豹道:“属下送送殿下。”
“都是军旅出身的儿郎,用不着客套。”陆寻说道:“我自己走就行,你早些休息,今晚估计还有一场大战,小子等候韦将军的捷报。”说完陆寻带着兵马离开了。
当夜,乌斯藏又出动了一次进攻,比上次投入的兵力还多。而韦银豹部因为火炮的加入以及火铳的投入战斗,却改变了战局,这次乌斯藏非但分毫未进,反倒连撤数十里,不敢再进攻。这让韦银豹着实感觉到了火器的威力,对陆寻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了,有了这样的火器,占领下来乌斯藏都不是问题了。这次虽然死伤惨重,但在韦银豹看来却是个契机,起码自己真正认识到了陆寻。
看陆寻的意思,还是愿意与自己交往的。韦银豹心想,按照汉人的规矩,嫡出子要即位的,那么日后陆寻很可能贵为天子,自己觉得陆寻很合自己的口味,而且对自己也算不薄,若是能够攀附上,忠诚办事儿,日后何愁没有大的发展?这么说来,留在广西军中带兵也不算件苦差事,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伏韦银豹想到这里,暗自得意起来。
而与此同时,俞大猷却接到了命令,要求立刻回巴蜀驻防,据可靠消息,西凉就这几天准备进攻了。其实就算不接到命令,俞大猷也会撤回的,陆家军来了,再从这里耗费实力实在是不值得。于是乎,俞大猷率军撤离了战场,奔回巴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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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的宫殿之中,朱厚熜高居堂上。这个宫殿并不奢华,乃是先前官员为皇帝修建的行宫,但毕竟巴蜀炎热,路途太远,故此已经很多年没皇帝去过了。而官员每年都在收着修缮的费用,却从未修缮过,自然有些落魄。朱厚熜进入巴蜀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办公,起码还能彰显出一些国家尊严来。按照朱厚熜以前的性格,免不了要大兴土木一番,但此次他却痛定思痛,只是令人打扫了一下就住了进去,并没有铺张浪费。
好钢用到刀刃上,勤勉治国,勤俭持家,这个道理朱厚熜明白的晚了一些,但也不算太晚,起码有些皇帝到死的时候都没明白过来。而朱厚熜现如今的所有钱财都用到了实务上,提高军饷,发展科技,免税于民,大行仁政,研发对敌兵器等等,倒是显现了一些明主的作风,只不过此时的半壁江山已经易主了。
朱厚熜虽然住的不比京城的时候了,但他的心里却有了分外的平静,万民敬仰君临天下饿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而座下的诸位大臣不再是各怀异心争权夺势,反倒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这让朱厚熜十分安然,原来皇帝可以这么做。
自从来到巴蜀后,在这成都行宫之中,朱厚熜日日早朝从不懈怠,而选拔的大臣要么是从新国投奔过来的旧官要么就是从巴蜀选人的有才德之人,倒是代表着新老官员不同的思想,集思广益群某群策。此时陈洪报道:“俞大猷突袭陆家叛贼斩杀敌寇无数,消息已经传遍巴蜀东南部,百姓无不夸赞圣上圣明。臣以为,圣上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高明。”
“其实朕不光是为了唇亡齿寒从而帮助盟友消灭叛贼的有生力量,同时也是为了刺探军情。只有和敌军真正交战起来,才知道敌人的真正实力如何。这伙兵是广西收复的兵马,当年朕几经征讨都没有平息,只能建立狼兵让他们自己打着玩去,这才暂且安息下来。如此说来,到也是一支悍勇的兵马。陆家向来对手下叛军一视同仁,尤其是对降兵降将,大多开始都会礼遇有加十分虚伪,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关照他们,日后再慢慢处理消化。所以现如今的广西兵马反映着陆家兵马的常态,俞大猷袭击他们,也是为了探查对方实力,从而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得知整体叛贼的实力。现如今俞大猷的战果可以称之为胜利,甭说杀敌了,就算失败也算胜利,足以说明陆家不足为惧。你说,陈洪是不是啊?”朱厚熜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