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赵元吉,就是其他的几位宗主也等着这个机会,赵家军可谓是个盟军,每个人都在其中注入了兵力财力和精力。先前因为赵一郎的存在,不管是汉人的军中还是几个忍者宗主,都拧成一根绳,共同对敌,虽然面和心不合但总归还能算得上团结。赵元吉倒是想有动作,但也只能是些小动作,因为即便赵元吉手中的势力不断增强,却也占据不了主动,政权依然在赵一郎手中。
而今却不同了,赵一郎倒下了,几位宗主不再团结,反倒是便宜了赵元吉,赵元吉成了一家独大。对于赵一郎,赵元吉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虽然有些权势,但若不是自己十分勤勉外加极力发展势力,只怕早就被彻底架空了。
赵元吉同时也明白,平日里虽然赵一郎和几位宗主对自己尊敬有加,甚至行跪拜大礼,但实则对自己满不在乎,随时可以把自己赶下台,另立一个君王。这样的天下,就算最后夺取了胜利,也根本没什么作用,与其说是赵家的天下还不如说是他伊贺上野的天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元吉认为赵一郎的受伤是天赐良机,率先要求罢免丞相,并开始明里暗里的收拢赵一郎手中的兵马权势,对赵一郎的死忠进行打压。如果此时剩下的四位宗主能够一起抵抗,那么或许赵元吉还没这么轻易篡权。可是他们也都在忙着瓜分赵一郎手中的势力,本来就比不上赵元吉的力量,不论名还是实权,四个宗主都只是赵元吉的属下,岂能沾得了光。现如今即便四人站出来,也只不过是略有不甘罢了,但根本没有什么竞争力,他们都想好了,若是不行那就一拍两散。
可是赵元吉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如果忍者军团就此散架,那赵元吉失去的就会是日本财力的支持,而且手下的倭人士兵武士和忍者都会就此离去,那么根本不用跟陆炳打了,直接认输算了。同时,他也失去了以后发展的资本,不管是在大明还是在日本本土。
故此赵元吉正在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准备和其中两个宗主联合,吞并另两个宗主的势力,同时赵元吉准备杀回日本领土,先一统日本归于赵家手中再来图谋这片广阔的领土,即便不成寄居日本这一隅之地也是好的,而且有这大海做阻拦,陆家纵然航海力量强盛,出海征讨也需耗费许多,建国的前几年,陆炳是不会对自己穷追猛打了。这段时间,就是赵元吉发展的时候,不论如何,都好过现在的这般局势。
所以赵元吉用了一些计谋,拉拢了一些力量。比如而今四个嚷嚷不止的宗主,其中两个是故作声张,为了不让其他两人怀疑,而另两人可是真情实意的翻了脸,他们瓜分赵一郎的势力最少,岂能善罢甘休。
其实此次亲自压阵也是赵一郎的一时疏忽,最初他无非就是想做掉崔凌。南京城外赵一郎因为崔凌只能杀死属下红小丑山本田一,虽然作为一个忍者,死就死了,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是一生奋斗至今十分不易的赵一郎却是个感情丰富的,他平日里做事铁石心肠,可内心却极容易波动。而且三大宗主推拖不前,到有一人要上,可是实力不济,而普通的忍者根本拦不住崔凌,一旦崔凌在陆绎身边,那么江彬的劝说估计就不管用了。
其实赵一郎知道剑王诀的厉害,但此时他若不上就可能功亏于溃,而且他并未想到剑王诀竟然能伤的自己这么重。从一开始赵一郎就在连篇废话拖延时间,但是他没料到陆绎根本不为所动,还杀了亲生父亲江彬,他更没想到自己没有全身而退,竟然重伤在崔凌手中。而先前的计谋也尽数落空,水路偷袭部队早就被对方看穿,大败而归。这也成了众人抨击赵一郎的一大理由,其实这条强攻三天,突然休战待敌人疲乏的时候以水路为主发动突袭,然后三方辅助忍者军团从中开花的计谋,是众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只不过此时赵一郎昏迷不醒,罪责不推卸在了赵一郎的身上,剩下的人谁还会往身上揽呢。
赵慿十分聪慧,自然看出了在堂上这众人的狼子野心,而赵慿到底不过是个女子,根本不如这群老家伙的权力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保住了伊贺家族些许力量。赵慿猜透了赵元吉是怎么想的,如果撤回日本,那么父亲赵一郎的宏图大业就算告终了。父亲之所以改姓赵,之所以为人臣忍辱负重,就为了能够打出一片天下,不光重振伊贺家更是有更大的天下,图谋他憧憬的汉人领土。而今不光大明没被占据,反倒是养狼当犬引狼入室,让赵元吉反将一军,把日本本土都给丢了,若是父亲伊贺上野醒来,非得气吐了血不可。
赵慿此时听到众人的争吵不休,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说道:“皇伯父,诸位叔伯,小女子有话要说。”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让你出席已经是看重你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一名宗主说道。
赵慿不悦道:“伊贺家是五大宗主之首,我代表伊贺家讲话,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哼,你不是过继给御弟秦王殿下了吗,怎么又成了伊贺家的人了。伊贺家本就不存在了,现在不过是赵家的一员,赵一郎也不是你的父亲,而只是你的一个下臣罢了。”另一宗主道:“当年他是以匡扶大宋的名义把我们聚集过来的,我们这才愿意聚集于赵一郎的指挥下,跟着他一起保当今圣上夺天下的。要按你这么说,伊贺家还存在,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哄骗我们的。那按这个来说,这罪责可大了,人人得而诛之!”
“唉,岸本宗主不必这么说,赵慿只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儿而已,大家都明白赵一郎是他的生父,虽然过继给秦王殿下以表忠心之后,就与赵一郎再也没有关系了。不过毕竟血浓于水,她这么说也是一时情急之言,当不得真。故此诸位都是长辈,也不要和这个小辈计较了。”最早出来说话,跟赵元吉叫板的佳佳木伊藤此时出来打了圆场。
赵慿连忙借坡下驴,如果再硬顶下去,只怕伊贺家族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更会落人话柄被“名正言顺”的瓜分,而这一切都是无法阻挡的,于是赵慿谢过佳佳木宗主之后,给众人陪错。质问赵慿的岸本宗主此时言道:“那你还不赶紧退下,言多必失,一个小孩子,在这种正式场合成何体统。”
赵慿左右为难,四下求助,赵凌低下了头,而众人则一致对外,欺负赵慿,赵慿无奈之下只能离席告退。赵慿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说:“我就觉得这个赵慿很是古怪,秦王大人请勿生气,恕在下直言。”
秦王摇摇头道:“不过是个养女,赐姓个赵罢了,无非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足为虑,兄弟请讲。”秦王什么也不管,倒是洒脱的很,只要自己享乐的好,爱谁谁。
“当日赵一郎发动进攻为何失败,而赵一郎受伤之后,在南京城内,一个能打败赵一郎的人竟然能让赵慿从容逃脱,这本就令人奇怪。另外众所周知,最早接触陆家的人就是赵慿,这个妮子天天跟陆绎厮混在一起,哼哼,都是年纪轻轻,要是说一点事儿没有那我才不信呢。先前求和的时候,也是赵慿来说的,联盟分地也是赵慿,只怕她是个双面间谍吧。”|那人口无遮拦的说道,而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赵家和伊贺上野让赵慿去做的,此时伊贺上野也就是赵一郎受伤失势,他们就落井下石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是现在这个样子。
刚才帮赵慿说话的佳佳木佐藤笑道:“我也这么认为,这才给她个台阶,让赵慿赶紧离开的,否则她知道的秘密越多,咱们就愈发的危险。看来此女对我们危害甚大,不如.....除了她!”说着佳佳木佐藤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岸本说道:“可是赵慿手中还有伊贺家族强悍的忍者军团,这个咱们几个怎么也没弄来,只怕要杀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伊贺家是有悠久历史的上忍名流,本事不容小觑,这些年伊贺上野第一个起家,家族势力不断增强。如今杀了赵慿和赵一郎两人,只怕忍者军团就要作乱了,另外一点本土效忠于伊贺上野的武士和忍者们也不免......”
岸本的话十分狠毒,刚才还只是说要杀赵慿,因为赵慿里通外国涉嫌叛国之罪,而今却把劳苦功高的赵一郎也给捎带上了,但没人有异议,大家好像岸本说的正是理所当然一般,都在群策群力根本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宗主流川一直沉默寡言,说话只有几句,除了刚才争夺宰相之位的时候道了两句,就再也无话可说了,此刻却说道:“我倒认为没什么难度。”
“流川宗主,你有何高见?”赵元吉一直看着眼前这一切,所有的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此时流川正是他联合的宗主,需要他的应和,便开口问道。
流川微微点头后说道:“在下以为,只需咱们四大宗主还有圣上派出精锐,都整装待发,今日突袭围剿伊贺家奴,纵然他们战斗力极高也插翅难逃,而且更会被我们的突袭打个措手不及的。至于赵慿,咱们今晚让秦王宣她来,然后围杀了她,伊贺家奴们群龙无首,必定会慌乱无比,到时候咱们就更好下手了。然后咱们尽早启程回到日本本土,诛杀伊贺家的残孽,当时消息还没传到他们耳朵里,不论是设计杀害还是别的什么,总之都有利于我们,因为他们不知道故此毫无准备。切记不可手下留情,定要斩草除根。”
“父皇,赵慿她并无.......”赵凌此时忍不住说道,赵元吉就伸手止住了儿子的话语说道:“父皇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也知道你是个良善之辈,不过你没听到流川宗主刚才所说的吗,斩草除根,打蛇不死反被其咬啊。”
大宋太子赵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流川道:“此番我们回日本本土,原因有三,一来囤聚兵马补充兵力方便再战。另外就是剿灭伊贺残孽,还有现在陆家南北即将联通,咱们的形势岌岌可危。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早些撤离,防止被敌人夹击,看清形势后再战陆家也来得及。同时可以保存实力,否则一旦被围仓皇而逃,只怕就要伤筋动骨了。”
“流川宗主说得好,朕第一个同意。”赵元吉说道:“诸位可有异议?”
“我不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