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红艳艳的脸上似是要滴出水来,心里慌乱不堪,急急跑回自己跟轻霞的屋里,一头扎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轻霞奇怪地问了一句,“轻云,你咋了?炭火送过去了?说话呀,你这是咋了……”
“我没事,没,没怎么。”轻云小声回了一句。虽然藏在被窝里,但她也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脑子里林沐风那英俊挺拔的身影不住的闪现着,小丫头嘤咛一声,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
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断断续续一连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才止住了。这三天里,林沐风一直呆在家里,瓷窑上的老孟他们因为下大雪,也没怎么干活,基本上也是歇着。
雪停了,林沐风为孙玉溪刻画的内画沐风彩琉也宣告成功完成。本来想派人给孙玉溪送去,又想起祝允秀的警告,心里叹息一声,顺手将内画琉璃瓶子放在了书架上,准备过一段时间再说。
昨日,孙玉溪冒着雪来了一趟,说是要跟林沐风面对雪景小酌一番,但林沐风闭门没有见他,只让老林头跟他说,自己在瓷窑上不在家中。没成想,孙玉溪今日又来了。
老林头进了书房,向林沐风施了一礼,笑着道,“少爷,孙公子又来了……”
“老管家,你出去告诉他,我不在家。”林沐风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老林头奇怪地看了林沐风一眼,不知道少爷这是怎么了,跟孙公子本来交往好好的,突然咋就闭门不见了呢。
柳若梅也有些不解,走过来小声问道,“夫君,你这是为何?”
“若梅,我不想跟官府中人有太多的纠缠……”林沐风随口敷衍了一句,顺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柳若梅看了看自己的夫君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夫君是天,林沐风做什么她都认为是有道理的,也从来不过多地过问他的事情。
过了半个多时辰,估摸着孙玉溪已经离开了,林沐风准备去窑上看一看,时间就是金钱,得赶紧开工了,这老丈人都催了好几遍了,县城中的柳林瓷行店铺已经装修一新,就等有了产品正式开张了。
刚出了门,他便一愣。
孙玉溪裹在裘皮披风里,头上戴着一个厚实的棉帽,两只手横在胸前的套筒里,在门口的雪地上来回焦灼不安地走动着,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提食盒的小厮。厚厚的积雪,在他来回的走动中,已经被踩成了明晃晃的冰面。初升的朝阳照射下来,将那一张清秀的、冻红的脸映衬得更加红润。
孙玉溪看到林沐风,勉强一笑,迎了上去,“林兄何以闭门不见孙某?”
“这,呵呵。”林沐风尴尬得搓了搓手。
“我昨日就去你窑上了,窑上的工匠们说,这几日,林兄根本就没过去。故而,孙某知道林兄在家中,而今日天色放晴,林兄大概是要去窑上吧?”孙玉溪清朗的眼神不住地在林沐风身上逡巡着。
“……”林沐风无语,笑了笑。
“这益都一县最近几年来,还从未下过如此之大的雪。孙某想与林兄一起去城外的原山之上去踏雪寻梅,浏览一番大好的雪景,不知林兄意下如何?”孙玉溪似是知道林沐风为什么要躲避不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主动扯开了话题。
看着孙玉溪一片赤诚热情之色,又在这寒冷地里等了自己大半天,林沐风不由有些感动,想了想,点点头,“既然孙公子如此雅兴,沐风理当奉陪。不过,沐风对这益都一带非常陌生,还要孙公子指点一二了,呵呵。”
孙玉溪喜道,“如此甚好,走,林兄,我们边走边说。”
……
其实,用现代的眼光看,这大明时期益都城外的原山,包括其他山峦,都不能叫山,只能叫丘陵。据林沐风估摸着,海拔大概最多300米。但山虽比不上五岳大川那般高大雄伟,景致却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在这大雪之后。
顺着已经被进山砍柴农人踩出来的雪径一路向上,大约花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带着那个提着食盒的小厮,就攀到了原山山顶。山顶是一片平整的山地,一面是来路,一面则是陡坡,陡坡之下是一个深谷,深谷的另一端其实又与另一座山峦相连。
站在山顶,寒风徐徐,望向远方,山峦连着山峦,层层叠嶂,皆银装素裹,浑然一体,在淡红色的阳光照耀下熠熠闪光,景色煞是壮丽。孙玉溪摘去了棉帽,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臂,朗声道,“林兄,如此壮美之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不能自已。果然如宋人杨万里诗中之言,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呀!”
林沐风微微点头,呵呵笑着,也颇有同感。
“林兄大才,值此美景当前,何不赋诗一首让玉溪一饱耳福?”孙玉溪笑着转过身来。
“这?沐风才力拙劣,怎么敢献丑?”林沐风暗暗叹息着,怎么这古人动不动就喜欢作诗呀,这不是毛病吗。实话实说,他虽然有不错的古汉语文学功底,也对古典诗词情有独钟,但你要让他在有限的时间内点题让他做出一首切题的诗来,难度不小。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喜欢归喜欢只是拿来当爱好,并不能像古人文人士子一样将吟诗弄对当成生活中的主要工作。
“林兄在玉溪面前就不要谦逊了,林兄之才,玉溪早就领略了。请!”孙玉溪一脸的期待。
林沐风尴尬地笑了一笑,心道,好吧好吧,再次剽窃一次吧。目光远远地投了开去,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没有办法,只得将伟人那首沁园春雪吟了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吟到这里,林沐风突然心里一震,戛然而止。不能再往下念了,再念下去就不得了啦,你说他敢在孙玉溪面前说“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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