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东皇总部。
秦秘书正在帮老板准备一份发往英国的传真。
电话响,他接起,总机说一位韩姓女士想要和总裁通话,问能否转进。
秦秘书一点迟疑都没有,语气敦促,赶紧接进来。心里佩服又无奈,老板虽然算准韩水青这次会主动找他,不过也是够折腾的。
想和韩水青问声好,再通知老板,谁知从你好到最新近况,聊了一通,还挺尽兴。秦秘书不得不承认,同韩水青交谈,实在是一件轻松愉快,且欲罢不能的事。她对什么都知道一些,聊起来就发现这个那个是共有兴趣,不由畅所欲言。要不是秦秘书经验丰富老到,估计稍微嫩些的菜鸟秘书会把老板的事全告诉她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是韩水青说她有事找白子东,这才放了秦秘书去问。
秦秘书一看电脑角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再不敢浪费一秒,打进内线,向老板通报。虽然里面有客人的时候,老板都会吩咐没有要紧事,不要打扰。不过,他觉得,韩水青数年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这件事,实在是要紧之中的要紧,老板应该不会怪罪。
果然,白子东刚开口说什么事时虽然不悦,听到韩水青的名字,心情好象豁然开朗,短短三字接进来,仿佛拨云见日。
跟着白子东多年的秦秘书哪能区分不出,挂电话之后,真不知该替老板高兴还是悲哀。旁观者清。他认为,老板想要摘取的这颗芳心,终其一生可能都不会成功。他不怀疑老板的魅力,但就他观察,韩水青对老板那是连一点点的想法都没有,而且聪明到不会被外表,财力和家世这些优点迷惑,否则也不会和简少分手了。再而且,老板那已婚的身份,还有之前和韩水青好友顾芸芸的那档子事。再再而且,老板娘杨美珊和韩水青的交情也不浅薄,两人还是邻居。总之,在秦秘书看来,前路铺满荆棘,唯一乐到吃苦也甘的,只有可怜的白子东一人。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情债。白子东欠女人的太多,所以老天就安排了一个韩水青,帮所有的女人要债来的。
当然,这些话,秦秘书就算再受白子东重用,也是没法说的。白子东要是自己想不通,别人去劝,那就成了撞枪口的鸟,非挨枪不可。
他办公桌前面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孩。虽然一身职业女性高雅的套装,却仍然显得学生气。
她笑着跟他打过招呼,走向另一边秘书和助理们的办公区,在墙角的位置坐下,望了望白子东办公室的那道门,脸上就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一种快乐。还算好,她没有忘记本分,呆看一分钟后,就安静地处理起工作。
这是白子东最新的女性友人,名叫华璐璐。上个月还在H市的分公司担任行政助理,因为白子东的关系,被调到总部,如今是他的下属。身为一名新进秘书,对于繁琐的文字处理比较得心应手,对于同客户沟通以及需要灵活转脑应急就相对笨拙,总体马马虎虎,是个纯真却内向的人。
说实话,他看不出来,除了长发,清秀,和韩水青哪里像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因为同老板以前明艳亮丽的美人女友们相差太大,娱记追踪的比任何时候都凶。八卦新闻满天飞,离谱的已经说白子东为了华璐璐,将要和杨美珊离婚。照这样看,很快白家大人也要惊动了。
他更不懂,既然老板情钟韩水青,为什么又频闹绯闻?这么做,难道韩水青就会喜欢老板不成?只会让她避之不及吧?
秦秘书不知不觉就此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响到第三声,才接起来。
“秦,更改明后天的日程,订你我今晚飞往H市的机票。”白子东交待得简洁。
秦秘书在这方面则精晓老板的心意,半句不多,只说是。
那意思解读如下:白子东定下了见韩水青的时间,多半是明天。顺便,用两天时间关心一下H市的业务,毕竟一个多月都没去了。去H市的只有老板和他两人,没有其他秘书和助理,当然也没有华璐璐。
唯一的疑问:白子东住哪里?孔雀东南飞,还是南峪?
不过,这不急,去了再说。
当晚,白子东和秦秘书飞到H市,两人住在孔雀东南飞,没有去南峪。白子东倒是给杨美珊打电话通知了一声,两人约明晚吃饭。夫妻做得像普通朋友,社会上这样的不少,却也不多。
第二天中午,白子东听秦秘书说韩水青已到楼下接待处,就放秦秘书吃午饭,自己一人下了楼。
一出电梯,就看到韩水青。里面淡紫色窄腰收身裙,套一件银紫开褶摆风衣,胸前领飞简折蝴蝶。黑发卷柔,双手拢袋,臂弯里挎一只小巧白色皮包,脚下白色长靴。俏生生站在堂下,细看一幅油画。
人比画还漂亮!
自春天青草巷开发案全部完成之后,他已有半年不见她。以前,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成熟一分。没想到,半年下来,她只是轻盈盈站在那儿,旁若无人的样貌,就成了世上最美丽高贵的一枝兰,芳雅淡香。
他手杖点在原地,就想永记她的这一面亮丽。
当水青感觉到身旁有人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手杖。新式样,以前没见过。狭细长,精钢打造,金白金白的颜色,能映出人面。她立刻就想,白子东怪人,人家残疾他也残,原本他的脚走路几乎也看不出缺陷,就他喜欢显摆出来。看男人装扮,领带,西装,手表,钱包,皮鞋五大件。他比别人多一件,手杖。估计家里收集数十上百的,每季还得走走时尚潮流,换新貌。
既然这样,她也不忌讳,大实话说上,“白先生,这手杖做工真精致。”那么堂而皇之,闪闪发光,不是为了让人夸么?
白子东眉梢不挑,目不斜视,看着水青之前专注的画,“这画如何?”
他还真受用?水青如今外表年龄长了,不能当堂大笑,只好笑容甜甜,不露齿,光摇头。
“什么意思?”白子东转过脸,望进水青眼里。
“不知道这画如何的意思。”水青的甜笑有着很无所谓的洒脱,“完全看不懂。要是画个山水,描个果盘,我大概可以告诉你像还是不像。”
白子东笑出声。有哪个女人会这么说话?大喇喇,装都不肯装品位,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没艺术细胞似的。偏偏那份打趣自己的幽默,也没人学得会,只觉得她这样的,气质天生吸引,不需要后天学这个学那个的硬培养出来。
“我们去哪里吃饭?商务午餐的话,应该就近吧?”水青来这儿,为公事。午餐要求却是白子东提的。她知道对方大忙人,而她养伤期间比较闲,所以不好说不行。
吃饭就吃饭吧,人总是要吃饭的。虽然商务午餐这种事,太过经常的话,会得胃病。难得一次,她不计较。
“你开车来的?”白子东最近是真的忙,忙到连水青遭遇火灾,住院大半个月的事,完全,一点都没听说。
“司机开车来的。”水青在心里研究白子东话里的含义。她和他打交道,习惯性挖掘深层。白子东这人,很不简单。她虽然算计到他一次,那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但看东皇的扩张速度,还有青草巷最后那本丝丝入扣,将创世利润划分的一分一厘无错的帐,别再想占到便宜就是了。
“终于有老板架子。”白子东了解她最讲低调。能用公众交通工具,她不会让公司派车。需要开车,也是自己开,不用司机。
水青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也没打算说自己受伤的事。一来,没跟他很熟。二来,他老婆已经知道了,他总会知道的,何必浪费人力。
“让你司机吃饭,你坐我的车去。”白子东的语气无容置疑。
当然,要是能像“我懂女人心”那样,听到水青觉得两人不熟的心声,白子东会不会气煞,那就难说了。
水青是既来之则安之,又重大事,不拘小节,对白子东带有命令式的口气不以为意,只管打电话安排司机小陈去吃饭。
坐上白子东的豪华轿车,一路转左转右,竟然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片幽静的湖面前。
水青从来少出门,纵然方向感不错,也被绕晕了,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肯定自己没来过。
“吃个午饭,好像跑得有点远。”她不直接问哪里,给对方留面子。刚夸手杖时,没想过的面子问题,这时候考虑起来了。
“谈大事前,我总喜欢吃得好一点。”白子东拄着拐杖,哦,手杖,也不是拄着,而是点着,来帮她开车门。
水青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她刚刚光顾着看这是哪里,才晚一步下车。
“这是藕蓬湖,位处西郊的一个小镇,和青草巷性质差不多,是市里建立的旅游景点之一。虽然没有候鸟,湖景还不错,江南菜也做得挺有名气。”白子东慢慢走向湖边,那里有一艘金漆描红,雕栏香木贴窗花的仿古画舫。
水青看司机留在车里,看白子东离画舫越来越近,不知道自己跟还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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