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世旭沉默,凝望着怀中的人。
小楼有些难过,她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强人所难。步世旭的处境并不轻松,虽然不知他究竟在外面跟大王说了些什么,可是从他刻意营造跟自己的暧昧情形给大王看这点,小楼也有猜到六七分。
步世旭他若是老老实实地在旭王府,也许能做一个安乐王爷,逍遥自在,置身在皇权的风暴之外。可是若他做的过了火,比如,同意了要送她出城,怕是从此便会置身他不愿靠近的那漩涡,逃也逃不掉了。
小楼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她没有办法。现如今她在步世旭手中,明里暗里众人怕是都知道。若是她如此的话,靠着步世旭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事,她会住的很是安稳。但是不行。
心里,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她多在这里安稳的留一刻,她的心底就相应地疼上一分。
念及琳贵妃的话,想到自己的过往,有些错误,不能一错再错,她需要弥补,哪怕那也许是迟来的弥补。
在遥远的风雪交加的怀荒,那里有一个人,她跟他的爱恨纠葛,一笔一笔的烂账,怎么也是算不清的,就算是精明如诸葛小算来判,怕也是判不定谁是谁非。而小楼只想到——昔日是她一剑挑出的恩怨,是她一剑伤的步青主生死不能,现在这种欲退不能退,让彼此都难过的场面,冥冥之中,是她一手造成。
“你很喜欢青主吗?”沉默之中,步世旭问。
小楼摇了摇头,发了一会儿怔,眼前浮现某个熟悉的人冷酷而略带笑意望着自己的目光,虽然否认,可是她对他是那么的熟悉,当他以御风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于是忍不住又点了点头,然而很快的,“御风”,却又跟记忆之中总是戴着面具的步青主的影子慢慢地合在一起,她有些惊悚,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却又飞快使劲摇了摇头,然后又怔住。
“哈哈……”她的矛盾无法掩饰。步世旭低低地笑了,伸手,抚摸她丝缎一样的长发,“既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心,为什么要出城,你可知道,这很危险,你留下来,我才能护你周全。”
“旭……”小楼咬住嘴唇,伸手,捏着身上这陌生的男人的衣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确不知道,我对他是怎样的感情,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视这件事。如果不做点什么,我的心……至死也不会安稳。旭,你有权力拒绝我……可是,我知道,你心底也记挂着……青主的,是不是?你也想要他没事的。”
步世旭慢慢抬起双眸,眼中慢慢地竟浮现浅浅泪光:是吗,关心那个家伙吗?有什么可关心的呢,从小到大,那个家伙,那个他称为三弟的人,总是跟大哥亲近,却对他若即若离,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怕是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吧?可是……
步世旭冷冷一笑:无可否认,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心底对自己怎样,他……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那个三弟的。
或许,是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小弟吧。
又或许,是常年望着那人冷峻的面貌,和气的兄弟间举止,然而那么冷酷的容颜底下,掩藏着太多的隐忍跟不能说吧。
有时候他是如此清晰的明白步青主的心。
纵然那个兄弟他可能并不明白他这个风流的二哥。
“呵呵……”步世旭低低笑,“我记挂着他,又能如何,你可知道……怀荒的情形很是险恶,据说都已经传来了他战死的消息,我的心中,也只当他死了,或许这么想才能心安理得留下吧。而你若出去,也只是去送死而已,你觉得,我会放你去吗?”
小楼望着步世旭,两个人四目相对,小楼看着这人笑意浅浅俨然一副无心的模样,不知要说什么,步世旭却抱紧了她,低下头来,在她的额心上亲了亲,说:“小楼,我的殿下,世情险恶,外头风吹雪打,哪里及的上此地好,人生苦短,何必将自己逼得痛苦不堪,只要你闭上眼睛,将自己交给我,我保证,必会让你忘记一切痛苦……”
他的声音很温柔,简直能字字钻到人的心里去。
小楼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几乎真的就闭上眼睛,心头一惊,急忙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闭上。
“你真是不乖……”步世旭叹了一声,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低头在她的耳边又亲了亲,说道,“你可知道……你,是我此生最不想放手的人,不要倔强了,好不好?”
小楼摇了摇头,低头握住他不老实的手。
步世旭轻轻一笑,笑意盈盈,说道:“那好……你让我送你出城,对我来说,可是有很大风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小楼心底升起一线希望,急忙问道。
步世旭望着她的样子,手上一动,将她的衣裳扯了扯,小楼穿着的乃是他的男装,衣裳宽大,如此一扯,便露出香肩半面,步世旭目光迷乱,忍不住又在她的肩头轻轻地亲了亲,意犹未尽,重又咬了一口。小楼低低抗议,步世旭笑了两声,两只眼睛流光溢彩水意盈盈,望着那边泛起的红色牙印儿,好似一个烙印,他说道:“你伺候好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这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中的极品么……小楼皱眉瞪着他。
“你知道我的啊,我的要求很简单……”步世旭挑挑眉,反而将她的手握住,捧在唇边亲了亲,目光却瞥向这人脸上:她,会怎么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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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主安营扎寨,在盗匪之城已经休憩了两天,在粮草充足医药齐全的条件下,伤兵们的情形迅速好转。步青主却自觉身体有些大不如前,那是因为他重伤未愈便千里奔波,又劳心劳力统领全军无一刻停息的缘故。
理智告诉他应该在这饮食无忧又可牢牢防守的盗匪之城内暂住,等待援军来到,可是另一方面却迫不及待地想冲下山去,返回秦天。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在作怪,步青主很不清楚。
怀荒盗匪,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被歼灭,剩下之人,乃是北魏拓跋山海所领,至于拓跋山海为何竟然敢到怀荒来作乱,并且偷袭秦军,而且这么多天援军都没有到,步青主已经猜到了恐怕内里有变数存在。
只是……他隐隐地只是不敢去猜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跟各部将领交流完了情报,步青主靠在窗边上,独自喝茶沉吟。
等察觉身后有一阵冷风轻轻吹过的时候,步青主眼神一变,手上茶杯捏紧,却引而不发:有人潜入?
“王爷不须动手。”身后有个声音淡淡地说,听起来,没什么敌意。
步青主心神震动,门口有十方上将之人守着,为何竟给陌生人潜伏入内,他是谁,莫非是拓跋山海派来的刺客?
却想不到,此人最为擅长的便是隐身埋伏以及行刺。若论起高手过招的话,跟十方上将之人,或许能拼个平手。
“哼,你是何人?”步青主不回头,凝神问道。
“非敌非友,来见王爷,只是受人之托,告诉王爷几个消息。”那人仍旧沉静十分,淡淡响起。
步青主压抑心头的不安,问道:“哦?请讲。”
两个人这几句交谈,门口守护的十方上将之人已经察觉,顿时有人闪身入内,如临大敌之状。步青主抬起手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众人才停了动作,心头却都惴惴不安,居然……这么多人守着,都给人闯进来,最可怕是,现在都没有见到那人在哪里。
而那人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平板,似乎是自空气中传出,他冷冷然地说道:“浩王已经于两日前驾崩。”
这话一出,门口所站的十方上将刹那色变。
而步青主身形轻轻一晃,嘴角微张,深深吸气:父皇,驾崩了?
眼前一阵错觉,父皇的身体明明还不错,怎么会突然驾崩?就好像世界一瞬间乱了一样,步青主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
在众人都屏住呼吸难以消化这消息之时,那人又说道:“希望王爷尽速挥兵返回秦天。”
步青主压抑浑身的颤抖,而全身却无法控制地迅速变冷,他紧紧地捏着手中茶盅,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慢慢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回答。
步青主想了想,问道:“是御公主命你来的么?”大哥,怕是不会特意派人来通知他,二哥么,若是能通知,早就派了援军前来,除了他们,秦天,他还有谁?忽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心底似细细地扎进了一根刺,如此不安,却不仅仅是因为浩王之事。
那人不言,既然不否认,当是默认。
眼前刹那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步青主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感觉到那人仍旧存在的气息,压抑着心底的不安,问道:“可还有事?”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说道:“另还有一件事。”
步青主忽然怕起来,几乎浑身发抖。
过了半晌,他却还是说:“无须犹豫,请说吧。”
于是那人说道:“贵妃娘娘,也已经殒身。”
屋内所站之人,尽数变了神色。
而步青主背对着他们坐着,他的身影凛然不动,宛如石像。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
沉默中,昆仑断狱罗文低沉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谁人派你来扰乱军心的?”
暗影里,那人不语。
昆仑断狱打了个手势,十方上将之人心灵相通,顿时身形散开,这人在屋内说了这么多话,隐藏的再好,也终于露出行迹。若是他们一起出手,定能一击即中。
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说出诸多噩耗,王爷身上有伤,而且谁人不知,王爷天性至孝,母子血肉关心。
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的居心何在。
静默之中,风雷一触即发,气氛凝滞的让人难受。
“让他走。”步青主的声音,却缓缓地响起。
昆仑断狱皱了皱眉,说道:“君上!不要中了小人奸计,怕是他不是御公主殿下派来,而是别有居心之人……”
“他的确是御公主的暗卫,本王认得。”步青主冷冷地说,那一夜同拓跋山海交战之时,曾见识过金紫耀派来的暗卫是何等身手,所以当这人刚一露面,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种相似的气息。
“只不过,”他沉沉地说,“有些事情,御公主并没有让他传达而已。我说的是么?”
那人仍旧不语。
步青主异常平静地,又说道:“——你对你们国师大人,可是忠心的很啊。”
暗影里,那声音波澜不惊地说:“王爷果然目光如炬。我本是负责护着殿下的,是殿下逼我前来报信。只可惜,我仍旧是神风之人。自然要替我们国师着想。”
“哈哈哈……”步青主放声大笑,笑得猖狂,震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而他却仍旧坐着没动,笑罢了,说道,“多谢。劳烦,请离开吧。”
十方上将之人各自一愣。昆仑断狱目光沉沉,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说,请了……”
暗影里那人一声冷笑,房间内淡淡的冷风而过,那人已经不在。
“王爷……”罗文望着步青主背影,低声叫道。
步青主静静说道:“都出去吧。”
“王爷……有些事情……还不知是真是假,王爷不要被人乱了心神……”罗文无奈,想劝慰,怎奈他们都是随着步青主征战多年的军人,怎会说些虚与委蛇的话,有些事情是否是真的,想想就知道,粉饰太平,很可笑。
更何况罗文本也不是擅长粉饰太平之人。
“出去!”步青主却仍旧淡淡地说道。
罗文咬了咬牙,率人出门。
“给我拦下那个人!”罗文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跺脚,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御公主派来的,就凭他故意说出最后一件事,就绝对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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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啵”,轻轻地一声,步青主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瓷片飞起来,刺入他的手指,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步青主坐的笔直,僵冷地望着前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氤氲地全是泪,只是一眼不眨地瞪着前方,那泪便一直没有落下来。
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木偶,如此而已。
从清晨,到日暮。
步青主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就好像是一尊沉沉的雕像。
他神情漠然,仍旧望着前方虚空,只有双眼中泪始终未干。
雕像怎会有泪。
“王爷……”有人在旁边低低地叫。
步青主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王爷……”来人难过,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王爷,你歇一歇吧。”来人几乎泪落。
伸手去扶步青主的肩头,然而手刚碰过去,却被一股猛力急速弹开,震得人手心发麻,那股力在不停地扩大,一直震得那人的身形倒飞出去,叫道:“王爷!”
身子重重跌落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门外一直守候的十方上将跟二十八宿贴身之人一拥而入。
地上那人叫道:“不要靠近过来!”
所有人站在门口,无法靠前。
屋内,以步青主所坐的地方为中心,周围的桌椅,摆设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断裂或者爆炸成了片片,方才送进去的茶饭,亦飞起来,狠狠被摔落地上,如同飓风刮过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乱了章法,连窗户都洞开,冷风灌入。
“王爷!”门口的众人齐声大叫。
狂飙之中,无人靠近,一直到几乎摧毁了屋子内所有的东西之后,那人端直坐了一天的身子,忽地一歪,轻飘飘如同柳絮一样,倒了下去。
罗文抢先一步向前,扶起步青主,却见神威王爷面如白纸,嘴角噙着一丝血痕,已经是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几位贴身之人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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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野城中。
“你啊,你真没用,以后改名吧!”小楼颐指气使的,望着身边亦瘦削了不少的诸葛小算说。
诸葛小算愤愤不平:“凭什么,你要是没有二王爷的令牌,能让沃野将领听你的话吗?”
“我要是没有当然也行,”小楼斜睨着诸葛小算,“因为我是神风小楼,而你是诸葛小算,你信不信,我们两个站出去,他们都得乖乖听我的话,你……当初就不如留在秦天不要跟着步青主啦。”
“难道当初我留下,让你来么?你有那个闲情逸致么?”诸葛小算很气愤,当初她要死要活的,跟金紫耀腻在一起。步青主受了情伤才会离开,他忠心耿耿,千里追寻步青主,好不容易追到了沃野,知道他需要援军,正好留下好说动沃野的守军出发救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的被他说动了,不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将军已经准备出兵的时候,朝廷一道旨意下来,严令沃野守军严防死守,不许轻举妄动。
这分明就是切断了步青主的后路。诸葛小算大怒,然而再任凭他口惨莲花,沃野的守军也怕得罪朝廷,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困到现在。
一直到神风小楼趾高气扬地在楼下叫门,她是名动天下的神风御公主,威仪天生容颜倾绝而额心的琉璃珠谁人不识,并且她手上出示的是二王爷的令牌,身边带着是二王之人。沃野始终是二王步世旭的封地,就算朝廷的命令再大,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当下急忙发兵。
小楼呆不住,又好说歹说,才劝服了自己的暗卫前去给步青主通风报信,争取来个里应外合。
暗卫见她身在沃野,也算安全,旁边又守着诸葛小算,才勉强答应,离她而去。
小楼听诸葛小算怒气未消,挠了挠头,说:“你家王爷真的在盗匪之城么?”
诸葛小算皱眉,说道:“什么叫做我家王爷,那个,不是你的夫君吗?”
小楼干笑两声,说道:“你说正题,不要吹毛求疵。”
诸葛小算斜了她一眼,说道:“看在你良心发现,能亲自来报信的份上,我告诉你,他当然是在盗匪之城,你当我们王爷‘神威’两个字是白来的么?”
小楼吃吃地笑:“这下子成了‘你家王爷’了。”
诸葛小算不答腔,上了城楼,向外看去,担忧地说:“说真的,我兀自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一战啊,我是料到王爷会取下盗匪之城,因为除了那里,去别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王爷在那里,若是不知道我们的安排,不能适当地里应外合……”
“哈哈,这个你放心吧。”小楼得意地说。
诸葛小算看着她,问道:“怎么,你有办法?”
小楼说道:“当然了,或许步青主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什么意思?”诸葛小算心底忽地有点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可是个有名的惹祸之人啊。
小楼说道:“你的目光这么奇怪?本宫做事,当然天衣无缝,不怕告诉你,本宫派了暗卫去给步青主报信,想必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浩王驾崩的消息,跟我们要出兵的消息,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会急得什么似的,当然会调整兵力冲出来。”
诸葛小算眼珠急转,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楼向下看了看,忽然问:“奇怪,怎么我看到一队士兵,这么快回来了?”
诸葛小算心头乱成一团,一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点重要的事,急忙问道:“我问你……殿下,你身边的那个暗卫,是王爷安排给你的吗?”
小楼见他问,收回目光,嗤之以鼻,说道:“他会那么好心?”下巴一扬,说道,“那是我紫耀哥哥给我的,他怕我在秦天被人欺负。”说完之后,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亮。
诸葛小算听了她的话,却立刻露出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甚至倒退一步。
小楼见他神情如此郑重,也有点害怕,想了想,自己所做没什么错啊,于是小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应该是不舒服吧,脸那么青,这样看来真的如竹子精了。
诸葛小算摇了摇头,低低说道:“殿下,你猜,国师大人的暗卫,会跟王爷说什么?”
小楼皱着眉,说道:“我让他告诉步青主,浩王驾崩,另外让他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怎么了?”
诸葛小算见她兀自懵懂,真是个单纯到让人想揍她的家伙,他不想再说什么,免得她听了自责,何况,这件事她本来也没有做错,只不过,挑错了人去做而已,只好转开头去。
小楼见他忽然欲言又止,上前拉了拉他衣襟,说:“怎么了,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问?”
诸葛小算不回答,只是神情更见哀伤。
小楼望着他的表情,呆呆看了一会儿,忽地也想到了一件事,不过她的心中,才不会相信真的会那样,嘴角一扯,露出牵强的笑容,自言自语说:“不,不会的吧……我没有让他……我只让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诸葛小算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她本来就不笨,只是未曾将人心的复杂性料的十足而已。
“不会吧,小算,不会吧啊?”小楼急了,得不到回答,拉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不停地问。
诸葛小算本来不想理她,听她在自己耳边哀声地求,忍不住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的双眉蹙着,眼中泪水盈盈,害怕又担心地看着自己。
“殿下……”诸葛小算涩声地,心想: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如早做准备……唉。沉了沉肩头叹一口气,说道:“殿下,神风跟大秦的关系很是微妙,因为有殿下在其间,所以才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但是王爷跟国师之间向来不和,殿下应该也猜到几分……那暗卫既然是国师大人身边的,又怎会甘心助王爷一臂之力,他挨不过殿下你的命令,只好前去,但保不准,他会……”
小楼脸上的泪扑啦啦地落下来,哭着说:“没有啊,我明明告诉他只说那两件事的,我就是怕步青主听了琳贵妃不在了会伤心,所以没有叫他去说啊……”
“殿下,”诸葛小算望着她哭的哀切的样子,说道,“殿下,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单纯。”
小楼一手扯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一边挥手去抹泪,心头却已经悔的肝肠寸断。
而正在这时侯,诸葛小算目光一转看向远方,忽然低声喝道:“不好!”
小楼还没有反应过来,诸葛小算伸手,一把将小楼抱住。小楼惊得忘了哭,眼泪零落空中,诸葛小算扑住了她,闪身向一边,与此同时,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支长箭,迅速而凌厉地,自诸葛小算肩头擦过。
而城楼下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却雄浑地随风传来,他哈哈大笑,十分豪迈,话是说道:“小猫儿,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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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拓跋又神气活现地出现了啊,伊是打不死的小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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