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思索,此高驰不一定是彼高驰,但两个人容貌极像,又都是太监,我随便提起高公公,他为何立即就来杀我,难道这个人真是高驰?但他怎么会有孩子?或许是半路割了宝根做了太监,那他为何又在秀石出现?为何有人杀他?是我简旭的同伙救自己,还是这个高驰是被他的同伙灭口?都有可能。
他左想想,有疑点,右想想,还是无法解释得通,脚在地上划来划去。人是“ 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简旭是把客栈的砖地都划的铮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啊郎……”麻六往床上一躺,一条腿架在床沿上,嘴里哼着小曲,一副天塌了都与他无关的架势。
简旭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腿,“行了,你可别唱了,再唱把狼招来了,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躺着也没个好看的姿势,还郎呢,大灰狼看见你都吓跑了。”
麻六想想,哦,我现在是女人,急忙把腿收拢,然后把食指在面颊一点,对简旭一个妩媚的笑,“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简旭耸耸肩,张开嘴“哇”的一声,表示想吐。
麻六知道简旭心里有事,劝道:“哎呀简旭,你别再想了,也许人家的名字是音同字不同呢,或者同名也不见得和高驰有关系,难道就不能巧合吗。”
麻六的这个解释简旭何尝没想过,那我为何一说高公公他那么大的反应?还是有问题。
“刚刚你说什么,音同字不同,对,去问问那个小孩,他爹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忘了这个茬。”他把麻六从床上拽起就走,决定去问问那个叫高皓的小童,一般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既然去哄孩子,总得有点东西利诱,于是买了些果品,又去那些孩子当日玩的街上找,那群孩子还在玩,但没有高皓,忽然一拍自己脑袋,人家的爹死了,家里有丧事,怎么会出来玩呢。心里有些懊悔,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多管闲事,不去与高驰打招呼,也许他就不会死,害得孩子没了爹。
于是打听了一下小镇居民,问好他家的住处,一路寻来,到别人指点的地方,简旭吓了一跳,赫然写着“高府”的大门,竟然是一家非常阔气的宅子。让简旭再奇怪的是,高驰死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家,也得办丧事,可是为何这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好有一个大嫂从这里经过,简旭过去相问:“这位大嫂,打扰了,请问这是高驰的家吗?”
大嫂看看简旭,哇!好大个子的姑娘,说道:“高驰,不认识,这是高天的家。”
简旭忽然想起,高驰在这里叫高天,随口接着说道:“哦,那找错了。”
既然高天就是高驰,那这家就是他的家喽,简旭想去敲门,可又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若人家出来人问,你找谁,我说我找高驰,人家再问你找高驰做什么,我又怎么说?没个适当的理由,就是没个完美的谎言,先等等,于是趴在门缝往里看,大门关的很严实,什么都没看到。
“你做什么?”还真有人这样问了,不过是在简旭的身后。
简旭回头去看,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手里牵着那个叫高皓的小童,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很多蔬果,再看那妇女,打扮的虽然不是很妖娆,但也没有披麻戴孝。
“大嫂,是这样的,看你家也是高门大户,我姐妹遇到窘困,不知你请不请丫鬟?”简旭往那女人身边走,尽量把自己的步子缩减一半,做莲步状。
女人面上冷冷的,一看就知道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全无中年妇女的温婉,说道:“我家人少,用不着人侍候,不请。”说完开门进了宅子,简旭想趁机瞄一眼,女人哐啷把大门关上,又哗啦哗啦的,想是在里面把门锁上了。
简旭就嘀咕,“六儿,这里有猫腻,她丈夫死了,我看她既不戴孝,眉眼间也无痛苦之状态,太奇怪了。”
麻六无限感慨的,“有什么可奇怪的,潘金莲还给武大郎吃砒霜呢,女人狠心的多了。”
简旭道:“那是特例,正常的女人还不得哭的死去活来的。”
麻六道:“那这就是个不正常的呗。”
不正常?简旭若有所思,不正常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夫妻,对啊,死的那个高驰是个太监,他们怎么能是夫妻呢,即使原来是夫妻,这高驰是半路阉割做的太监,那也应该呆在宫里,而不是住在家里,所以这个高驰,多半是个赝品,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有两个高驰,那究竟是宫里的高驰仿制的这个高驰,还是这个高驰仿制宫里的?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总之此人和高驰有某种关系,查查看,怎么查?这又是个问题,回想他死的时候,并无鲜血,只是像被溺死一样,漂浮在水上,对,去验尸,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简旭又打听了一下秀石有无义庄,居民说有,在西山脚下。
到了晚上,简旭和麻六打扮停当,来到义庄。麻六吓的左右的张望,拉拉简旭,“咱回去吧,这里经常停放死人,一定有很多鬼魂,我害怕。”
简旭道:“六儿,你记得,老百姓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即使有冤死鬼,又不是你害的,怕什么。”
麻六道:“我不是怕鬼害我,据说鬼都是很丑,很吓人的。”
简旭笑道:“你别把鬼吓着就好。”
麻六咚的踹了简旭一脚,“我有那么丑吗。”
简旭哄他,“别生气,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你的紧张。”
进了义庄,看义庄的老伯道:“最近没有死人送来。”
简旭猜想,大概是因为死者是个太监,宫里的人,重要,应该在县衙的停尸房,又往县衙而来。
麻六磨磨唧唧的,“你就折腾吧,非得把我折腾得跑肚拉稀。”
简旭也不理他,反正我走哪你都跟着。来到县衙,看看正门,关着,不关着也没道理进去。再看看院墙,太高,两个人都不会轻功,根本上不去。
麻六就埋怨,“大半夜的不睡觉,像个鬼似的到处游荡,你看看除了咱俩,还有谁。”
鬼?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就是鬼,他告诉麻六,等一会儿自己衙门里的人引开,然后让麻六去停尸房看看,那人是怎么死的,身上可有伤。
麻六不干,“大晚上的你让我去验尸。”
简旭道:“那咱俩换,你负责引开衙差,我进去看。”
麻六想想,还是你引吧,被衙差抓住,还不得一顿打。
简旭走到大门前咚咚的使劲敲门,过了一阵,有人喊着:“谁呀,有状子明天告,老爷睡觉了。”
简旭继续敲,里面的人火了,哐啷推开大门,骂道:“你是不是找打。”出来两个衙差,看了看,却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难道是听错了,回过身来要走,忽然背后有人说话:“你们看看我是谁。”
两个衙差回过头去,大门口虽然点着灯笼,但并不是很亮,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子,正妩媚的看着他笑。衙差乐了,“姑娘,是你敲门。”
简旭道:“是奴家。”
衙差问:“你要告状?”
简旭道:“是。”
衙差再问:“那你告谁?”
简旭道:“我告阎王爷。”
衙差吓了一跳,“胡说,阎王爷怎么能告。”
简旭道:“我告他滥用职权,奴家正值芳龄,就被收了去。”
衙差听他说话有古怪,往四下里看看,衙门前空荡荡,唯有此一女,心里发毛,试探的问道:“你死了?”
简旭点点头,“正是。”
衙差又仔细的看看,怎么看都像是个人,脸上还擦着胭脂,没擦好,红的像猴屁股,发髻绾的也不利落,东倒西歪的,大概是谁家的女子疯癫了,半夜跑到这里来闹,衙差喝道:“你个疯女子,一派胡言。”
简旭知道他们不能轻易相信,心里有了计谋,从他到那两个衙差有一段距离,他暗自发功,突然嗖的就到了两个衙差的近前,两个衙差吓了一跳,刚刚还远远的,怎么突然面对面了,简旭在两个衙差的脸上啪啪的,一人一巴掌,又嗖的窜到了很远的地方,接着就嗖嗖的跑来跑去,那衙差看着就像是鬼飞来飞去,吓的大叫“鬼啊!”
衙门里很多人听到他的喊叫,都跑了出来,“哪里有鬼。”
简旭看见人多了,又嗖嗖的东窜西窜,一会儿跑到这人身后,打了一下,一会儿又跑到那人身前,来一巴掌,然后大家一起喊:“鬼啊!”
麻六看了会儿热闹,为简旭这“跑”功竖大拇指,厉害!趁乱跑进衙门,从前面的大堂往后找去,找了半天,觉得后面的一间像是停尸房,门口挂着一个小灯笼,随着风东摇西晃。
有些害怕,又没办法,自己鼓励自己,想想在沧州时从蒲伯家的炕洞里拉出的那个契丹人,不过都是死人,死人也不能动,不能打人,不怕。说着不怕,还是有点怕,不敢直接进去,把门推开一点点缝隙,先往里面看看,里面空荡荡的,墙上点着油灯,靠墙边上停着一具尸体,他觉得那应该是高驰,刚想推门进去,忽然发现那尸体呼呼的冒起一股白烟,然后那尸体越来越小,渐渐的就消失了,从他消失的地方,站起一个人,麻六仔细一看,正是高驰,他大喊一声:“鬼啊!”转身就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